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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偷來的。」德昭沒有隱瞞道:「父王若是有懷疑,可以召凌道子或其他人來一問。」

  趙匡胤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搖頭:「不必了。」

  「然則——」

  「朕自有分寸!」趙匡胤臉色一沉道:「這種事,你以後也莫要再管了。」

  德昭怔住,趙匡胤接揮手道:「出去——」

  一陣雲板聲即時傳來,已經是上朝的時間了。

  ***

  文武百官已經分別在大殿陛下,一個個神態肅穆,就是趙普也沒有例外。

  例外的只是趙光義,他宿酒已清,狂態仍然畢露,在陛下左穿右插,旁若無人,這在他已成習慣,也只有這樣,才有與眾不同的感覺。

  他總算沒有放肆到跑到陛上,接受百官朝拜。

  百官也早已習慣他這種態度,也知道他是未來的天子,而他也只是要表現高人一等,並沒有找百官麻煩。

  這也是他聰明的地方。

  百官的神情也沒有什麼特別,對他昨夜幹的好事似乎仍然沒有得到任何消息。

  他們一個個一如往日,精神奕奕,違命侯府出事的時候,他們是必仍然在睡夢中,他們必須養足精神來應付每一天的早朝。

  在他們來說,沒有比這件事更重要的了。

  秦康惠王德芳也在陛下,趙光義走到他面前的時候,他卻怪怪地笑了笑。

  趙匡胤共有四個兒子,都先後封王,滕王德秀、舒王德林都早夭,只剩下燕懿王德昭、秦康惠王德芳,兩個人的性格顯著不同。

  德芳與趙光義一向都很合得來。

  所以趙光義一見立即靠近去,笑問道:「你這個小子可是得到了什麼好處?」

  德芳笑應道:「叔父幹那麼大的好事也不關照侄兒,侄兒還有什麼好處?」

  趙光義一怔道:「哦——」

  德芳低聲接問道:「小周后如何?」

  「還不錯——」趙光義笑拍著德芳的肩頭道:「你消息倒也靈通。」

  德芳道:「皇城內已經傳開來了。」

  趙光義打了一個「哈哈」,目光及處,已瞥見德昭從內殿走出來。

  德昭看見趙光義,一揚眉,還未開口,趙光義已先開口道:「德昭,這麼早便去向父王問安了?」

  德昭正色道:「違命侯府出了那麼大的事,我當然要跟父王好好商量一下。」

  趙光義顯然想不到德昭這樣說話,一怔,卻隨即大笑起來道:「那算是什麼?到我做了皇帝,幹的才有大事哩。」

  「那到你做了皇帝再說。」接上口的是趙匡胤,悠然在陛上龍椅坐下。

  鐘鼓聲中,百官連忙跪下去,口呼萬歲。

  趙光義沒有例外,也不敢怠慢,趙匡胤待儀式過後才問道:「違命侯的事,你怎樣解釋?」

  趙光義居然還笑得出來道:「違命侯的事與我無關,那都是……」

  「住口!」趙匡胤一揚手中畫軸道:「凌道子這幅畫以你說然則也是假的了?」

  趙光義怔在那裡,他若是知道那幅畫落在趙匡胤身上,不但不會那樣子說話,還會告過病,避一避鋒頭。

  趙匡胤接道:「天子犯法,與百民同罪,念你酒後糊塗,情有可原,內侍臣,拉下去痛打一百大板。」

  八個內侍左右齊上,趙光義目光一掃,喝道:「那一個敢打我?」

  那八個內侍不由得怔住。

  趙匡胤即時斷喝道:「是朕要打的,拉下去!」

  八個內侍那還敢怠慢。

  ***

  趙匡胤絕無疑問,已網開一面,可是那一百大板打下來,已經夠趙光義受的了。

  他是給抬回晉王府,雖然敷過藥,仍然坐也不得,立也不得,只好爬倒在堂中繡榻上。

  天絕、地滅隨即被召來,兩個人還未知道出事,地滅一見趙光義更就急不及待地邀功勞道:「證據都已給我們燒光了,王爺此後大可以安枕無憂。」

  趙光義聽著更加出火,揮掌左右摑去,天絕、地滅雖然一身本領,反應敏銳,就是避不開,雖然不痛,但眾目睽睽之下,也面目無光。

  地滅是火性子,便要反臉,卻給天絕按著,天絕隨即道:「屬下該死。」

  趙普一旁來不及阻止趙光義出手,這下子急忙道:「王爺雖然給皇上杖責一百,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天絕、地滅一聽,齊皆一怔,對望一眼,垂下頭去。

  趙普接道:「若非天絕、地滅兩位失手,王爺現在還蒙在鼓裡,不知道德昭不但已暗蓄高手,而且處心積慮,跟王爺作對。」

  趙光義也不是糊塗的人,聽趙普這樣說,已明白用人之際,少不得天絕、地滅這種高手。立即道:「這也是,只是那一百大板打下來,實在不好受。」

  天絕慌忙道:「屬下兄弟辦事不力,連累王爺受杖責,罪該——」

  趙光義截口道:「錯了,你們不但無罪,而且有功,我要各賞你們黃金千兩。」語調是很有誠意。

  天絕、地滅忙拜倒,天絕緊接道:「屬下失職,豈敢還受此重賞?」

  趙光義揮手道:「黃金是小意思,只要我繼位,好處多著呢,你們只要知道德昭府中臥虎藏龍,以後小心便是。」

  天絕道:「那必是陳搏的詭計陰謀,這個牛鼻子,早知道是一條老狐狸,是狡猾非常的。」

  趙光義咬牙切齒地道:「我做了皇帝,有他們好看。」

  趙普狡黠一笑。

  「現在看來,事情只怕不會像原先那樣子順遂。」

  趙光義冷笑道:「難道德昭他們毀得了金匱之盟?」

  趙普道:「就是怕他們毀不了金匱之盟,轉而腦筋動到王爺的身上。」

  「他們難道敢毀我的人?」趙光義臉色驟變。

  趙普道:「這是唯一的辦法。」

  趙光義仍然嘴硬道:「說毀便毀了,會這麼容易?」

  趙普道:「不怕一萬,只怕萬一,王爺以後出入要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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