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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紅葉即時一聲道:「爹,暗門——」

  白雲齋應聲雙眉一揚,點頭,紅葉隨即一閃身,將幾顆白色的彈丸擲在甬道的地上。

  那幾顆彈丸「噗噗噗」的炸開,一股股濃煙迅速在甬道內擴散開來,不過片刻,整條甬道已經被濃煙充滿,無數弩箭從煙中射出。

  白雲齋等弩箭射過了身形才動,劍一沉,已插進方才被他擊墜進甬道內那塊暗門的底下,再一挑,將那道暗門挑起來。

  兩排弩箭從他的頭上射過,還有一排被他挑起的暗門及時擋下。

  白雲齋身形再動,已到了暗門底下,左手一撐,將暗門托起來,接著射來的弩箭都射在暗門上。

  石門後的人顯然已發覺不妙,亂成一片,但弩箭仍然陸續射出來,俱都被暗門擋去。

  白雲齋嘟喃道:「你們難道沒有辦法將煙驅散?」

  語聲未已,一陣獵獵衣袂聲大響,濃煙匯成一縷,迅速往陷阱口湧去。

  到煙淡下,只見碧翁赤著上身,雙手牽著脫下的衣衫風車般轉動,那些濃煙也就被他這樣的不停轉動送去。

  弩箭這時候已停下,白雲齋劍往地上一插,雙手托著那扇暗門猛一推,將那扇暗門撞向前面的石門。

  那扇暗門雖然沒有石門的堅固,卻蘊藏著白雲齋的內力,那一撞的威力實在不可思議。

  一撞之下,「轟」然巨響,兩扇門齊皆四分五裂,門後的三個侍衛首當其衝,立時骨肉迸裂,血流披面,倒飛出去。

  他們的手上都扣著連弩,準備發射,但都沒有機會射出來。

  旁邊還有三個侍衛,亦手控連弩,卻都被這霹靂一聲驚呆。

  白雲齋緊接著欺入,暴喝聲中,長劍連劈,立斬兩個侍衛。

  朱絹從他的身旁掠進,布條一揮,捲住了另一個侍衛的雙手,那個侍衛雖然手控連弩,亦發不了出去。

  在那邊牆角,左右亦藏著兩個侍衛,控弩蓄勢待發,紅葉在朱絹之前一閃而入,左手暗器,右手鋼條劍齊發。

  暗器擊下了左面那個侍衛的連弩,鋼條劍從球內射出,遠飛丈外,刺進了右面那個侍衛的咽喉。

  碧翁也滾進來了,一看沒有動手的對象,嘟喃一聲。

  碧翁道:「這可不是我不想出力,是你們將路擋去了,沒有我滾進來的空隙。」

  那個給暗器射落手中連弩的侍衛,也就在這時候身子一探,伸手待要將地上的連弩拾回來,可是才一動,白雲齋的劍便到了。

  劍指著那個侍衛的面門,沒有劈過去,刺過去,那侍衛卻已覺寒氣侵咽,所有的動作不由停頓。

  碧翁笑接道:「你應該知道你怎也快不過這柄劍的。」

  那個侍衛雙拳緊握,一聲不發,白雲齋隨即喝問道:「說,景王在哪兒?」

  「不知道。」那個侍衛斬釘截鐵的回答。

  白雲齋冷冷道:「說出來,我饒你一命。」

  那個侍衛道:「我若是貪生畏死,也根本不會留在這裡。」

  裹在布條的另一個侍衛接著道:「要殺便殺,不必多言!」

  白雲齋冷笑道:「你們真是不怕死了?」語聲一落,猛一聲暴喝,翻腕一劍劈落。

  這一劍快發閃電,在他劍尖威脅下的那個侍衛驚呼未絕,整個身子已然給齊中開劈開來。

  鮮血暴射,那個侍衛左右激飛逾丈,白雲齋劍一挑,指向裹在布條中那個侍衛:「說不說?」

  那個侍衛面部的肌肉抽搐了幾下,道:「不說!」

  語聲雖然顫抖,但可以聽得出非常堅定。

  白雲齋雙眉齊昂,長劍高舉,那個侍衛索性將眼睛閉上,不再望向白雲齋。

  碧翁嬉皮笑臉的走了過來,道:「該到我施展本領的了。」

  白雲齋悶哼一聲道:「時間無多,你自己小心。」

  碧翁帶著笑點頭,雙手一揚,拇食指之間己各自捏了一支奇長的金針,一齊向那個侍衛眼旁扎去。

  那個侍衛正好在這個時候張開眼睛,一瞥之下,面色驟變,下意識便偏頭閃避。

  此念方動,他便感覺雙眼旁邊齊都一痛,那也是他最後的感覺。

  他的眼睛剎那間亦閉上,也只是剎那,便又張開,眼神出現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迷惑,然後就像是變成兩顆沒有生命的冰石,冰冷而堅硬,一些感情也沒有。

  也只有在白癡面上,才能夠看見一雙這樣的眼睛,他面上的肌肉也隨即鬆弛下來,露出白癡一樣的笑容。

  碧翁隨即又取出八支金針,分別插進那個侍衛頭部八處要穴內。

  那個侍衛笑出來,那種笑聲卻猶如夜鷹似的,令人毛骨悚然,那種笑容卻仍然也只有在白癡的面上才能夠看見。

  紅葉看著一皺眉,偏過頭去,朱絹一旁笑笑道:「現在就是將針全拔出來,這個人也不會再恢復正常,永遠是一個白癡的了。」

  白雲齋冷冷地道:「不要騷擾碧翁。」

  說話間,碧翁又將一支金針刺進那個侍衛的眉心內,這一針,刺得非常慢,碧翁拈著那管針,就像是拈著千斤重鉛一樣。

  三寸長的金針沒進二寸,碧翁才將手鬆開,滿頭汗珠紛落,退出三步。

  這一針刺下,那個侍衛的笑容逐漸消散,由癡而變呆,呆望著碧翁。

  白雲齋這才問道:「成了?」

  碧翁點點,跌坐地上,整個身子都放鬆,就像是一堆爛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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