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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煙花在夜空中炸開的時候,張九成正引著徐階、祖驚虹等人步出大堂。

  看見了那朵煙花張九成脫口驚呼,面如土色。祖驚虹立即問道:「皇上就是在煙花出現的地方?」

  張九成才點頭,祖驚虹一個身子已然疾射了出去。

  隨來十二個侍衛八個跟了上去,四個仍留在徐階身旁,徐階把手一揮,道:「你們也去!」

  四個侍衛應聲奔出,張九成忙亦揮手,喝令身旁的侍衛前去協助。

  這片刻之間,祖驚虹已然掠上那邊飛簷,翻過屋脊,一閃不見。

  「好身手——」張九成不由讚道:「莫非就是祖驚虹?」

  徐階點頭,張九成又道:「大人慧眼識英雄,算無遺策,這一次得大人相助……」

  徐階冷截道:「外寇蠢蠢欲動,皇上不問政事,已經夠麻煩的了,我只是不想再有任何麻煩。」

  張九成嘆了一口氣:「大人可知……」

  「我只知道裕王必然在來此途中,景王府附近必然暗伏無數線眼,聖上若在景王府中遭遇不測,萬事俱休!」

  張九成冷汗披面,身子佝僂了起來。

  徐階嘆息道:「這一次來襲的最好不是南宮絕。」

  張九成道:「高義在書齋那邊,寸步不離。」

  「高義算得了什麼?」徐階腳步加快,道:「但望他能夠支持到祖驚虹趕到去……」

  ***

  高義早已被驚動,卻沒有移動,左手扣著一支銅管,右手抓住了刀柄。

  刀一直放在他身旁,沒有入鞘,他早就已準備應付任何突然來的襲擊。

  慘叫聲不住傳來,都是那麼熟悉,高義的體內彷彿有烈火在燃燒,可是他仍然沒有動,他知道來人的目的,也知道自己責任的重大。

  門被撞碎,那個侍衛摔倒在地上,高義看得很清楚,銅管半抬,對準了門口。

  南宮絕白衣如雪,面寒如水,終於走進來,劍垂著,倒上一滴血也沒有。

  好像他這種高手,所用的當然是殺人不沾血的好劍。

  他腳步不停,直往內闖,目光亦只是往前望,高義藏身的地方很隱秘,他沒有看見,也沒有察覺到,可是機簧聲一入耳,他手中軟劍立即揮出,寒光暴閃!

  一支繩鉤正從他背後射來,急勁無比,但迎上劍光,立即被擊飛。

  南宮絕同時轉身,目光一抬,穩盯著高義。

  高義在暗影中,一隻貓似的伏在一條橫樑上,再按機簧,將鉤收回,「嗤」的突又再射出!

  南宮絕冷笑,軟劍「嗡」的暴長,鎖住了錐鉤,左手接一翻,抄住了繩子,猛一抖,高義立時連人帶繩子飛離橫樑。

  那看似是不敵南宮絕的腕力,可是人在半途,高義已鬆手,半身一轉,四支袖箭急射南宮絕,雙腳突接鉤上另一條橫樑,三種十二支暗器同時從雙手中射出。

  南宮絕身形一偏,袖箭從頭上射空,再一轉,閃入了一條柱子之後。

  暗器盡打在柱上,南宮絕提劍悠然從柱後走出來,高義橫樑一翻,暗器再出手。

  南宮絕冷笑聲中,身形一旋轉入了第二條柱子,高義同時凌空撲向另一條橫樑,也就在這時候,南宮絕從柱後轉出扣在左手的錐鉤曳著繩子射向高義。

  他雖然以手擲出,去勢之急勁,不下於發自機簧。

  高義腰身一轉,便已讓開,哪知道繩子去勢一盡,倒捲回來,在他快要落在橫樑上之際,正好捲住了他的右腳足踝。

  顯然在南宮絕意料之中,左手一探抓住了繩子的另一端,高義雖則意料之外,反應卻非常敏銳,身形迴轉,一柄薄刀在右手出現,在南宮絕牽動繩子之前,已然將繩子削斷,但身形已不由落下。

  南宮絕的軟劍立即刺到,高義左手亦出現了另一柄薄刀,及時迎上來劍。

  刀劍相接,並不是只發出一下金屬交擊聲,是一連串,南宮絕一劍千鋒,高義雙刀相繼展開,整個身子都裹在刀光之內。

  刀劍交擊聲中,高義雙腳著地,那片刻之間,竟然被迫退了逾丈,雖說他人在半空,不能夠充份發揮雙刀的威力,但他的刀對南宮絕構不成威脅也是一個原因。

  南宮絕步步緊迫,劍勢越來越凌厲,顯然是要速戰速決。

  高義一退再退,後背終於抵住了牆壁,退無可退,南宮絕劍勢更凌厲。

  由始至終,他沒有說過半句話,那是因為他知道高義是怎樣的一個人,要高義罷手,只有將高義殺掉。

  他不喜歡說廢話,就像他的劍一樣,絕沒有一劍多餘,高義幸好都能夠將他的每劍接下!

  四個黑衣人迅速從門外竄進來,都是南宮絕的人,南宮絕頭也不回,道:「下密室殺人!」

  密室的暗門,也就在屏風之後,在進來之前,他們非獨有準確的消息,而且每一個都將這附近一帶的設置穩記心中。

  南宮絕並不在乎皇帝是否死在他的手上,只在乎能否將皇帝成功地在景王府殺掉。

  也只要事情成功,哪怕他連一根指頭也沒有觸及皇帝,所得到的賞賜也都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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