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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〇七


  ◇第七五章 智高一筹

  桑琼颔首道:“正是区区在下。”

  费虎臣冷哼道:‘很好,老夫正要找你。”

  桑琼故作不解道:“费老前辈欲找在下何事?”

  费虎臣仰面道:“听说旬日之前,你曾在长安掌伤本门弟子,并且诓称本门久欲追索的两名叛徒已经死在敦煌石窟之中,可有这件事?”

  桑琼讶道:“费老前辈何出此言?前在长安缘因误会,错伤了三郎,此事业已冰释,有大郎和莲姑均可为证,至于贵门叛徒,在下毫无所悉,那是在下友人麦佳凤多年前一桩奇遇,在下只知那死在敦煌石窟的两位老人家,临终遗赠了两头异种雪狒给麦佳凤豢养,并不知道他们是否贵门叛徒,这些经过,也已经面告过大郎兄了……”

  费虎臣冷冷一笑,截口道:“桑朋友,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居然这么会编造谎话故事?”

  桑琼正色道:“费老前辈何以见得在下是编造谎话?”

  费虎臣哂道:“敦煌石窟之事,业经本门详查,证明根本就是一篇无中生有的鬼话。”

  桑琼理直气壮问道:“怎见得是无中生有?”

  费虎臣冷冷道:“咱们追查敦煌周围百里,五年之内,从无人见过异种雪狒,玉门关上居民,也无人看见有谁携带雪狒出关,敦煌石窟甚多,或许你会辩称无人遇见,但玉门关居民,却寥寥可数,且垣居住数十年老住户,关隘险峻,仅一道可通,假如有人携带两头异兽出入,决然瞒不过关上居民,至于关外白龙堆周围,更日夜有本门弟子戒备守望,那麦佳凤如果出关散洒骨灰,本门岂有不知道的?”

  桑琼听完微微一笑,道:“事隔多年,或许当地居民已不复记忆,或许是麦佳凤做得过分谨慎,未为人见,或许她出关时并未携带雪狒同行,直到事情办妥,才带它们回返岭南……总之,麦佳凤似无说谎的必要,老前辈如此论定,未免太武断了些。”

  费虎臣阴哼道:“所以,本门为了查究实情,才有意再与那位姓麦的姑娘对证一下。”

  桑琼道:“这很容易,待在下有机会见到麦佳凤时,一定替老前辈详细询问仔细。

  费虎臣独目凝注,问道:“桑朋友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那位麦佳凤呢?”

  桑琼沉吟道:“这却难定,也许三五个月,也许还要久些

  费虎臣没等他说完,突然沉声断喝道:“满嘴胡言,你当老夫是三岁的幼儿不成?”

  桑琼错愕道:“在下岂敢欺诓老前辈……”

  费虎臣须发猬张,阴恻恻道;“那么老夫问你,旬日前,由祁连附近背负你走长城,渡河的女人是谁?七日之前,在永康附近,跟你同车东来的另两个女人是谁?你说!”

  桑琼“哦”一声,张口结舌,无以为答。费虎臣霜眉轩动,得意地道:“让老夫代你回答了吧,那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小的就是麦佳凤,至于那瞎眼老妇她就是六十前本门叛逃的人,也就是你假称死在敦煌石窟中的妇人,是吗?”

  桑琼木然半晌,呐呐问道:“老前辈怎知在下共有四人同行呢?”

  费虎臣阴笑道:“老实告诉你也不要紧,本门此次再度入关,业已分遣高手,密查各处,你们自从在甘凉左近现身,随时都在本门监视之下,事至如今,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桑琼道:“这件事,在下不须辩解,因为纯系误会!”

  费虎臣愠然道:“误会?哼哼,若是误会,你们为什么连夜渡河?为什么飞车逃逸?”

  桑琼笑道:“老前辈一定不信,在下无法勉强,实在说,那两位原来与在下同行的妇女,乃是祖孙二人,根本与麦桂凤和贵门追索的叛徒毫不相干……不过,这些不提也罢,反正她们已经在离石县城和在下等分手,此时在下说破了嘴,老前辈必然不肯置信了……”

  费虎臣精目一瞪,喝道:“小辈,你还敢当面欺骗老夫?”

  桑琼耸肩道:“在下句句实言,并未欺骗老前辈。”

  费虎臣冷哼着举手一挥,喝道:“搜!”

  那黑衣大汉躬身应诺,提刀向店中便闯。

  鹊儿横剑拦住,娇叱:“站住!你想干什么?”

  黑衣大汉本想动蛮,又怕再蹈先前覆辙,手握双刃刀,迟疑地回头望着费虎臣。”

  桑琼抢着拱手问道:“敢问老前辈欲搜何人?”

  费虎臣冷笑道:“自然是你说的那祖孙二人,老夫要亲自辨认辨认。”

  桑琼道:“在下已经说过,她二人在离石县城就跟咱们分了手,老前辈何必多此一搜呢?”

  费虎臣冷冷道:“可是老夫却断言她们还藏在店里。”

  桑琼道:“在下不会欺骗前辈,她们的确不在!”

  费虎臣道:“如果老夫把她们搜出来;那时怎么说?”

  桑琼道:“老前辈若搜出人来,在下束手就缚,听凭裁处,但如搜不出呢?”

  费虎臣狂笑道:“搜不出人,老夫撒腿就走,此后再与你相遇,远则绕道回避,近则肃立让路,永存敬崇,礼如尊长。”

  桑琼笑道:“老前辈,君子一言?”

  费虎臣应道:“快马一鞭。”

  桑琼回头向鹊儿一笑,侧身抬手道:“好!老前辈请搜!”

  莲姑瞧得眉峰连皱,低声道:“驼叔,你了他的当,这家伙一张嘴能说会道,肚里鬼主意又多……”

  费虎臣却充满自信地笑道:“放心,老夫这一次就教他后悔莫及。”

  笑容突又一收,沉声喝道:“挨房挨屋,一间间给我仔细搜查,遇有意逃脱的,一律格杀。”

  黑衣大汉好不振奋,一声应诺,大步冲进了茅屋。

  费虎臣又道:“莲姑,你也去一趟,留神车辆和后院暗僻处。”

  莲姑点点头,迈动跛脚,一跷一跷而去。

  桑琼负手闲立,微笑说道:“在下向来运气不坏,每与人打赌,总是赢多输少,上次在长女,承大郎兄相让,这一次,大约又得委屈费前辈了!”

  费虎臣冷哼道:“休得意太早,你别以为故作镇静,就能骗得老夫罢手,老夫掀翻这座茅屋,也要搜她们出来。”

  桑琼笑道:“在下赢是稳赢了,但不知费总监说话是不是算数?”

  费虎臣怒叱道:“你胆敢小觑老夫?”

  桑琼道;“并不是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上次长安赌赛,在下曾与大郎兄约定,他若败了,便须退出玉门关外,结果,诸位仍在此地……”

  黄大郎急忙分辩道:“咱们确曾遵约退出关外,是归报掌门师尊之后,又奉命随师尊再度人关的!”

  桑琼心头一震,接口道:“大郎何必拿令师当作藉口,令师如已进关,今夜怎么没见同来?”

  黄大郎道:“你不信等一会就明白了,师父他老人家车行较慢,随后就到。”

  桑琼听说“毒圣”巴戈果然亲自入关,不禁暗惊,正待设词继续套问些实情,莲姑和那黑衣大汉已双双由茅屋退了出来。

  费虎臣注目问道:“怎么样?搜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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