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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一


  何冲一剑走空,迅即拧腰变招,剑虹绕体,横扫过去。

  司马青臣身形倒射,又退开丈余,仍然冷笑道:“真是个鲁莽武夫,你不替爱妻性命设想,我倒觉得可惜,好好一个娇弱美人儿,竟被连累遭受那寸碟惨刑,枉送宝贵的性命……”

  何冲势如疯虎,飞身追上,唰唰唰一连又挥出三剑。

  司马青臣儒衫飘舞,身躯伏仰腾挪,让开了三剑,恶念随兴,暗中已抽出自己独门兵器“逍遥白骨扇”。

  他这柄特制折扇,系用三十六根幼童琵琶骨,加药物淬炼而成,扇面以缅铁锤制成膜,缠以金丝,非仅锋利含毒,更可在急时拧松柄端锁扣,变作三十六支淬毒暗器使用,的确是件阴毒而别致的兵刃。

  兵法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话正说明了何冲的短处,他满怀辱妻之仇,挥剑出手,锐不可当,但一连三次抢攻无效,信心锐气不禁都开始动摇,想想司马青臣武功原出自己之上,为什么一再闪避不肯还手?显然另有诡计,警觉一生;攻势顿缓。

  司马青臣等待的正是这一刻时机,何冲锐气刚失,淫贼已引吭长啸,“侧”地抖开了白骨扇,还手反攻。

  他一身武功不愧曹克武真传,招式迅快绝伦,避实就虚,霎眼挥出十余扇,登时将何冲逼退。

  这时候,鬼偷邢彬已看出何冲绝非司马青臣敌手,可是,冲面对仇人,必然又不肯服输退走,缠战下去,难逃噩运,老偷儿心里一阵焦急,不禁冷汗直冒。

  场中人影飞动,恶战方酣,何冲仗着剑利,虽然暂时尚堪能撑,但附近还有追魂郎中马文魁和百余名魔宫高手虎视眈眈,方天际,更泛起了曙色,鬼偷邢彬一急,忽然紧了紧左手“舞凤刀”,大叫道:“何兄弟,恋战无益,老哥哥要先走一步了。”说着,强忍右肿痛楚,洒步直向山下冲去。

  他身形甫动,追魂郎中马文魁已倒提软杖横身拦住去路,余魔宫高手,也一拥而上。

  鬼偷邢彬真气破散,明知无法突出重围,但却咬牙挥刀,以死夺路。

  何冲正奋力攻扑,听得鬼偷邢彬呼喊,目光回扫,见老偷儿已陷险境,迫得舍了司马青臣,飞身赶来相助。

  龙剑凤刀一合壁,呛呛连声,登时将迎面十余柄长剑削断,魔宫武士惊呼交作,纷纷倒退。

  马文魁看得暗暗咋舌,只得撤仗虚应,不敢硬接。

  压力才减,鬼偷邢彬又迈步前冲,一面叫道:“魔崽子不怕死的就试试神刀锋芒,要命的就让路躲开!”

  何冲迫退了马文魁,又被司马青臣赶到缠住,但才转瞬鬼偷邢彬已再度陷险,无奈只好挥剑相护。

  就这样,才使何冲放弃了拼死缠战,步步紧护着老偷儿,战边走,向山下退去。

  司马吉臣和马文魁空有一身精湛武功,因慑于龙剑凤刀锋芒,兵器不敢硬接,有心要将何冲截留缠斗,又被鬼偷邢彬一步步引开,眼看两人一边打一边退,已经越过半山,除了紧紧跟上,始终无法得手。

  正气恼无计,山道旁忽然闪出五条人影,一字儿展开,截断了邢何二人退路,为首的一身的红紧身剑袄,面罩寒霜,背插双剑,竟是分宫宫主“勾魂仙娘”路贞贞。

  司马青臣望见大喜,快叫道:‘师妹来得正好,快请截阻合力擒捉叛贼。”

  路贞贞冷冷一晒,道:“亏你们这许多人,连一疲一伤区区两个庸手也截不住,阿儿汗官威名都叫你们扫尽了。”

  司马青臣脸上微红,腆笑道:“叛徒武功平庸,无奈兵刃却太锋利……”

  路贞贞哼道:“我一路看了好一会了,刀剑虽利,你们不会把人分成数批,轮番交替着接战吗?”

  司马青臣语塞,郝然低头,马文魁忙诌笑道:“果然还是宫主英明,可笑咱们竞未想到这方法。”

  路贞贞纤手轻掸,娇叱道:“都给我退开三丈外,看我独自一个人生擒他们。”

  魔宫武士纷纷撤身后退,马文魁和司马青臣略一迟疑,也默默退至数支外。

  路贞贞并不拔剑,径自姗姗珊移步向邢、何二人走去,直到七尺处停住,一双秀眸,深注鬼偷邢彬,傲然道:“你最好站开一边,把刀插在地上,不要徒逞强顽,枉送了宝贵性命。”

  鬼偷邢彬自见路贞贞现身,已知万无脱险机会,索性挺硬到底,冷笑答道:“要刀容易,除非你先砍下老偷儿的头。”

  路贞贞微微一笑,又道:“你能制服两头雪拂,足见颇富机智,这样吧!只要你愿意把雪狒下落说出米,本宫答应仅取回刀剑,不伤你性命。”

  鬼偷邢彬哈哈笑道:“你问那两头猴子么?!抱歉得很,老偷儿一时嘴馋,已经把它敲开头盖,吃了猴脑,尸体抛落峰下,全喂了山中饿狼啦!”

  路贞贞脸色一寒,喝道:“这话当真?”

  鬼偷邢彬拍拍肚子道:“怎么不真,不信你来摸摸,猴脑髓还在这儿!

  路贞贞眼中怒火灼射,但瞬即又自行忍住,准笑道:“好!你若敢伤本宫雪拂,稍等也拿你剖头取脑,替雪拂偿命。”

  目光一转,又对何冲道:“何坛主,你受总官厚恩,本宫也待你不薄,方蒙拔擢颁奖,因何竟叛逆投敌?

  何冲怒喝道:“呸!何某被鬼迷了心窍,多年从贼,不无辛劳,你们这批无耻狗男女,居然凌辱何某弱妻,欺逼有夫之妇,毁节夺妻深仇,何某只恨叛得太迟?。”

  路贞贞一怔,怫然道:“此言从何而起?谁凌辱了你的妻子?”

  何冲挺剑向司马青臣一指,毗目道:“淫徒就在眼前,你去问他好了!”

  路贞贞国射寒光,转顾司马青臣道:“四师兄,这是怎么一回事?”

  司马青臣脸色十分尴尬,呐呐半晌,才腆笑道:“师妹别听他信口胡说,这件事是师父他老人家作的主,也是他妻子心甘情愿的…”

  何冲厉声断喝道:“尤耻匹夫,尚敢巧词狡辩,何某与你誓不两立,你有胆量就挺身过来,决一死战!”

  司马青臣冷笑道:“你卖的什么狂,无论较文比武,本座都不会把你放在眼中。”

  路贞贞沉声喝道:“四师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贪图一已私欲,逼反功臣,败坏众心,莫此为甚,我就不相信帅父他老人家会怂恿你这样做,把辛苦建立的阿儿汗宫,任凭你毁去。”

  司马青臣大声分辩道:“师妹为什么听信叛徒之言,事由他妻子自愿,愚兄何曾相逼?如今孩子都生了快满周岁了,假如是我逼迫,师父他会不闻不问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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