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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一


  花贞贞道:“我知道,那是各为其主,其实,个人并不算坏人……”

  是喟然长叹道:“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厂逍遥太子冷冷地道:“你说的是白玉莲?”

  青衫文士道:“是啊!红粉骷髅,王侯白骨,这道理虽都懂得,可惜世人就是看不破名枷利锁,尤其是武林中人,巧取豪夺,勾心斗角,无所不用其极。可是,即使他们功成名就了,到头来还不都是桐棺三尺,黄土一怀,又能带走什么?像白玉莲,甚至只落得葬身山腹……”

  逍遥太子截断他的话道:“别发高论了!看情形,你已经来了很久?”

  青衫文士道:“不能算太久“你很自负!”

  “咱们彼此彼此。”

  他不等对方接腔,又含笑接着说道:“不过,在下虽然来得不算太久,却正是时候,刚好听到你那篇非常精彩的谎言……”

  逍遇太子脸色一沉道:“狂徒!”

  青衫文士笑道:“俗语说得好,自信问心无愧,为何不让我……”

  逍遥太子截口怒喝道:“虎长老——”

  青衫文士道:“拿下我还不够。”

  “真金不怕火炼,必须立即杀了我才能灭口。”

  “杀你还不简单,胆敢含血喷人!”

  接口的是虎长老,他话出招随,话未落,人已挟着重如山岳的旋风,向青衫文士飞撑过来。

  情况很明显,虎长老是想一举置青衫文士于死地。

  说起来真令人难以相信,虎长老那石破天惊的掌力,竟然被他那么轻描淡写的一挥手,就给化解得无影无踪:逍遥宫的武学,素以奇诡、刚强见称,在武林中独树一帜,逍遥门下,不轻易惹事,也不怕事,更不曾听说过有败绩。

  虎长老身为长老,地位尊崇,其武功的造诣自不难想见。但目前,他全力击出的一掌,竟被对方一举手之间,即化解于无形。这情形,不但使他内心之中,深感震惧,也几乎不相信是事实。

  因此,他一招落空之下,不加思索地,立即发出第二掌,第三掌……

  可是,他一连攻出八掌,并蹋出五脚,结果却还是和第一掌一样,都给对方轻描淡写地化解掉了。

  当他挥出第九掌时,青衫文士沉喝一声:“虎长老,年纪一大把了,怎还如此不知进退!”

  一字字如仲夏沉雷,震得虎长老耳鼓“嗡嗡”作响,呆立当场。

  坐在轮椅上的逍遥太子则是脸上青一阵躯也在轻微地颤抖着。

  青衫文士淡淡地一声笑道:“太子大人,先听听我说些什么哩!”

  逍遥太子没接腔,但那激动的情形稍缓和下来。

  青衫文士道:“虽然我所要说的话,对你大大不利,但需要证据来支持,如果我提不出证据来,或者我提出的证据不够份量时,再合你们三人之力,杀死我不迟呀。”逍遥太子深深吸了一口气,注目问道:“先告诉我,你是什么人?”

  青衫文士道:“阴山炼气士刘洪,一个不求闻达管闲事的傻蛋。”

  “你跟逍遥宫有仇?”

  ”没仇,也没怨。”

  ”那你为何要管本宫的闲事?”

  “这叫作不平则鸣,懂吗?”

  逍遥太子一挫钢牙,道:“好”多谢太子大人!”

  刘洪含笑接口道:“首先,我要说明和赵云姑认识的经过。”

  顿住话锋,他找了一块较为干净的石头坐下之后,才向黑凤凰正容说道:“姑娘,这有关你的身世,你要仔细听好。”

  黑凤凰点点头道:“好的。”

  刘洪沉思着说道:“说来,这已经是快二十年以前的事了,一天深夜,在一座废弃的山神庙中,碰到一位难产的年轻女郎,那就是赵云姑……”

  逍遥太子禁不住身躯一震道:“女人会生孩子,也算新闻?”

  “那……孩子的父亲是准?”

  “我想,这儿有人会心中有数。”

  “干脆一点,行吗?”

  “行!由于赵云姑难产,又是独自一人处于荒山破庙之中,此情此景,是否任何人碰上了都该去帮助她?”

  “话是不错,但就你所说的情形来说,一般人可帮不上忙。”

  “但我例外已经证明了。”

  “唔……以后呢?”

  刘洪娓娓地接着道:“赵云姑虽然有着一身不俗的武功,井对男人特别愤恨,但再强煞也是一个女人,当她因难产而很急需帮助时,像一般普通女人一样的脆弱。”

  逍遥太子冷冷地接口道:“于是,你就挟恩占有了她?”

  刘洪平静地反问道:“你看,我是那样的人吗?”

  逍遥太子道:“那要问你自己。”

  刘洪脸色一沉,那双一直垂阖着,只现一道缝儿的凤目却随之一睁,两道冷电似的目光在逍遥太子的脸上疑注了少顷,才敛住威态,轻轻一叹道:“公冶煌,你污辱我,我不计较,但对于赵云姑,你已经身心两方面严重的伤害过她,如今她已经死了,你还忍心再去污辱她的清誉!”

  公冶煌是逍遥太子的本来姓名,也许是公冶煌天良发现,觉得愧对赵云姑而内疚神明?

  也可能是由于刘洪一口叫出他的姓名而深感震惊?只是不由身躯一般、嘴张了一下,刘洪徐徐地接口道:“赵云姑生产之后,我继续照拂了十天才告辞而去,在那十天当中,她告诉我一个令人愤恨,也令人慨叹的故事,虽然事隔快二十年了,但她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虎长老道:“那故事是怎么说的?”

  刘洪轻叹一声道:“大致情形,跟方才公冶煌所说的差不多,但紧要处,却错得太厉害了。”

  “啁!她是怎么说的,”

  “她说,她热爱公冶煌,但公冶煌为了想继承逍遥宫的宫主之位,却敷衍她,欺骗她,并乘机夺去她的贞操。”

  公冶煌插口怒叱道:“胡说!”

  刘洪笑了一笑道:“太子大人,等我说完之后解,行吗?”

  公冶煌冷笑一声,“好!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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