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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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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怜花道:“但在下还需借用一物。” 独孤伤道:“什么?” 王怜花微微笑道:“头颅……除了熊猫儿外,还得要另一个人的头颅。” 独孤伤目光闪动,厉声道:“谁的头颅?” 王怜花目光垂落,瞧着地上龙四海的尸身,悠悠道:“在下要借的头颅,它的主人已经不能反对了。” *** 要割下一个人的头颅,并非是件易事。那头颅的主人纵已不能反抗,也得要一柄锋利的刀,也得要一双熟练的手。 王怜花的一双手的确熟练得有如屠夫。 于是,龙四海的头被切下,包起,再加上一点粉红色的粉末,那无头的尸身便化成一滩微微渗着血丝的黄水。 大雨,仍落个不住。 大雨正如浓雾,为人们掩饰了许多秘密。 沈浪、王怜花、独孤伤全身虽已湿透,但对这大雨却并无丝毫埋怨之意,反而十分感激。 他们鱼贯走在雨中,自然是独孤伤当先带路。 沈浪终于忍不住问道:“你确信熊猫儿的藏身之处不会被人发现么?” 独孤伤冷冷道:“纵是弹丸之地,也有许多别人难以寻觅的隐秘之处,何况这偌大的园林。” 沈浪展颜笑道:“不错,我在此园中已住了许久,也曾逛过几次,但你此刻带我走的这条路,我却从未到过。” 独孤伤道:“你再住十年,也未必能寻得到此处。” 王怜花突然道:“真的么?” 独孤伤道:“哼!” 王怜花目光闪动,缓缓道:“但愿你说的地方不是那花神祠后的岩洞。” 独孤伤霍然回身,一把抓住了他,厉声道:“你知道那地方?” 王怜花叹了口气,道:“在下不幸凑巧知道。” 沈浪面色也已微微变了,道:“你去过?” 王怜花苦笑道:“那里不幸凑巧也正是朱七七的藏身之处,朱七七此刻只怕已在那里。所幸那岩洞颇为曲折,他两人未必相遇。” 独孤伤猝然松手,倒退两步。 沈浪却松了口气,笑道:“熊猫儿纵被朱七七遇着,也没什么。” 独孤伤已转身狂奔而去。 沈浪相随在后,叹息道:“无论要隐藏什么,最好都莫要藏在最秘密之处。” 王怜花道:“为什么?” 沈浪道:“最秘密的地方,往往会变得最不秘密。” 王怜花想了想,颔首叹道:“不错,每个人都想找个最秘密的地方来隐藏自己的秘密,而每个人又都以为那地方只有自己知道,却不知别人寻的最秘密之处,也正是那里。” 沈浪道:“但愿此刻知道那地方的人还不太多……” 王怜花道:“我想,那只怕也不会太少。” *** 染香的激动已渐渐平复,空虚地瞪着门。 王怜花已走了,门外大雨如注,这是否上天知道人间的罪恶太多,所以要借这场大雨来洗个干净? 那么,人身上的罪恶,也能洗得干净么? 染香突然跳起来,披上件衣服,冲入雨中。 雨,立刻打得她全身湿透。 但她却希望雨更大些,更大些……她只觉自己全身都是脏,从来也没有这么样脏过。 她痴迷地走,什么也不愿去想。 但是她仍不禁怀恨,怀恨……男人,都是猪。 突听一人笑道:“醉眼相看月中花,雨中鲜花就是她……哈哈,就是她。” 染香转过头,便瞧见一双眼睛。 那是双疲倦、失神,满布血丝的眼睛。 但此刻这双失神的眼睛却瞪得很大,就像是条饿狗在瞪着块肥肉似的,贪婪地,眨也不眨地瞪着她。 李登龙,这臭男人,正是猪中的狗,狗中的猪。 染香咬着牙,她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是何模样。 一个成熟的,美丽的,而又赤裸的女人,仅仅披着件轻衫,在大雨中走过,湿透的轻衫,紧贴在身上…… 这岂非正是男人在春天所做的梦中的景象。 李登龙早已醉了,他醉了,所以才会在大雨中游荡。 但他并未醉得连瞧都瞧不见,此刻,他的眼睛像是已凸出来,凸出的眼睛正停留在她身上凸出的地方。 染香没有动,让他瞧。 她的身子已够脏了,再脏些也没关系,何况,单只用眼睛看,是看不脏人的,但是这只猪,这只狗。 他的眼睛为什么像只饿狼。 李登龙的颈子突然粗了,突然咳嗽起来,咳个不停。 染香瞧着他,缓缓道:“你着凉了。” 她语声既不冷漠,也不愤怒,更无羞惭,只不过是一种原始的单调声音,谁也听不出她话中究竟有何含义。 李登龙的咳嗽却突然停了。 他想笑,但是欲望已使他脸上的肌肉僵硬。 染香道:“你回去吧。” 李登龙突然大声道:“我没有着凉,没有,决没有。我衣服穿得很多,至少比你穿的多得多……多得多。” 染香道:“你醉了。” 李登龙:“我没有醉,从来没有醉过。但为什么每个人都以为我醉了?我老婆以为我醉了,楚鸣琴以为我醉了,现在,你也以为我醉了。” 染香眼睛眨了眨,道:“你老婆……楚鸣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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