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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七


  天魔教主道:「我聽夫人說過。」

  教主夫人道:「那麼,我還有可能對慕容奇舊情難忘,藕斷絲連麼?」

  天魔教主道:「按理,夫人該恨他入骨。」

  教主夫人道:「不錯,我幾次要殺他,都是你的兩位護壇攔住了我。」

  天魔教主道:「是的,夫人,這我承認,那是因為他對我有大用,殺了他不但他對我沒了用,便是我自己也要遺恨終生。」

  教主夫人「哦」地一聲道:「這麼嚴重?他對你有什麼大用?」

  天魔教主道:「我剛說過,夫妻之間無話不談,也沒有虛假,更不該有秘密,我不瞞夫人,我要他那雙眼。」

  教主夫人詫聲說道:「你要他那雙眼?」

  天魔教主道:「是的,夫人,我要他那雙眼。」

  教主夫人道:「你要他眼何用?」

  天魔教主笑道:「夫人這話問的……自然是要把他那雙眼珠轉進我的眼眶裏。」

  教主夫人「哦」地一聲道:「難道你沒有眼珠麼?」

  天魔教主道:「我……當然有,沒有眼珠豈不成了瞎子?」

  教主夫人道:「那你為什麼還要別人的眼珠?」

  天魔教主笑道:「難道夫人忘了,剛才我說過,我自覺目力日益減退,若不換雙眼珠,只怕過不了多久就難以視物了。」

  教主夫人道:「那麼世上的人這麼多,你為什麼單他的眼珠?」

  天魔教主嘿嘿笑道:「夫人有所不知,慕容奇的眼珠絕然不同於這世上任何一人的眼珠,再深說一點,慕容奇的那雙眼珠可以說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教主夫人詫聲道:「他的眼珠有什麼神奇,值得你這麼……」

  天魔教主笑道:「夫人可知道他那雙眼珠是怎麼來的麼?」

  教主夫人道:「慕容奇在羅什古剎內被人剜去眼珠,後為神醫司空表所救,如今他跟司空表同時出現武林,他兩眼復明,司空表卻已沒有眼睛,以我推測,該是司空表把眼珠給了他。」

  房裏「叭」地一聲,天魔教主輕擊了一掌,笑道:「不差,不差,絲毫不差,夫人一語中的,他如今的這對眼珠,正是那有神醫之稱的司空表的。」

  教主夫人道:「是又如何,司空表的眼珠有何神奇之處?」

  天魔教主「哈」地一聲道:「這點夫人就不知道了,司空表的眼珠神奇大了,據說司空表所以有神醫之稱,能活人無算,完全得助於他這雙眼珠。」

  教主夫人叫道:「你的意思是說……」

  「夫人」天魔教主說道:「蘭心蕙質如夫人者,何須我多作解釋?」

  教主夫人沒再問,卻失聲說道:「有這種事?這真是聞所未聞的奇聞……」

  天魔教主笑道:「夫人,事實上他這雙眼珠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教主夫人平靜一下,道:「你是聽說?」

  「不」天魔教主道:「該說我比任何人都知道得清楚,因為,除了司空表自己之外,最瞭解他司空表的只有我。」

  教主夫人「哦」地一聲,試探著問道:「你認識他?」

  天魔教主道:「何止是認識。」

  教主夫人進一步地試探道:「你跟他是多年的交情好朋友?」

  天魔教主道:「不夠,不夠,多年的交情好朋友,這八個字尚不足以形容我跟他的親密,我跟他的感情。」

  教主夫人道:「那麼你跟他是……」

  天魔教主一笑說道:「夫人,你要適可而止,見好就收。」

  教主夫人道:「你不願讓我知道你跟他的關係?」

  天魔教主道:「夫人,可以這麼說。」

  教主夫人道:「這又什麼好瞞人的。」

  天魔教主道:「夫人,自然有我的道理。」

  教主夫人道:「你不是說夫妻之間無話不談,沒有虛假,更不該有秘密麼?」

  「夫人厲害!」天魔教主笑道:「我要再回答下去,就等於告訴夫人我是誰了,所以這個秘密我不得不加以保留。」

  教主夫人淡然一笑,道:「這才是天大的笑話。」

  天魔教主道:「夫人,什麼是天大的笑話?」

  教主夫人道:「我是你的妻子,而你卻不讓我知道你是誰,這豈不是……」

  「夫人!」天魔教主截口說道:「事實上,我從沒有問過夫人是誰?」

  教主夫人道:「可是事實上你早就知道我是誰了。」

  天魔教主道:「不錯,可是那並不是夫人告訴我的,而是我用我自己的法子偵知的,夫人也可以用這種法子。」

  教主夫人道:「難,我發覺你是這世上最富心智、最機警的人。」

  天魔教主哈哈大笑道:「夫人誇獎了,夫人誇獎了,那是因為我對夫人不得不如此,也不敢不時時提防。」

  教主夫人道:「提防?」

  天魔教主道:「我怕夫人把我赤裸裸地獻給慕容奇,這也就是我所謂怕夫人的原因以及怕夫人的所在了。」

  教主夫人嬌軀微震,道:「這麼說來,你仍是信不過我。」

  「夫人!」天魔教主笑道:「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又道是:『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夫人跟慕容奇有過一段深而厚的感情,慕容奇當日若是死在羅什古剎還好,恨只恨司空表那老兒救了他,所以我怕夫人你身雖我屬,心卻仍歸他……」

  教主夫人道:「對你來說,那很糟麼?」

  「當然,當然!」天魔教主道:「古往今來,哪一個男人願意妻子之心外向。」

  教主夫人道:「那是一回事,讓他知道我的丈夫是,似乎跟這沒什麼關係。」

  天魔教主道:「怎麼沒關係,因為我需要他的眼珠,想盡了辦法對付他,而他也在施出渾身解數找我呀!」

  教主夫人道:「沒有別的原因麼?」

  天魔教主道:「以夫人看呢?難道夫人認為還有別的原因?」

  教主夫人道:「要以我看,只怕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

  天魔教主「哦」地一聲道:「夫人以為那是什麼?」

  教主夫人道:「當年羅什古剎事,是你幕後一手操縱。」

  天魔教主很平靜,道:「夫人以為是這樣麼?」

  教主夫人道:「是的,難道不是?」

  天魔教主笑道:「夫人,就算是吧!」

  教主夫人道:「就算是何解?」

  天魔教主道:「我不承認,也不否認,是不是我,請夫人往後日看。」

  教主夫人道:「我會的……」

  倏轉話鋒,接道:「你的意思好像是說,一旦你跟我接近,我就會知道你是誰,對麼?」

  天魔教主道:「不能說絕對是,但夫人不能否認,假如一個人不能跟某個人接近,他要想知道某人是誰,似乎更難一點,對不對,夫人?」

  「對的,教主,事實如此,」教主夫人道:「這也是必然的道理,可是像你要一個使你時刻提防的妻子,何如早一天……」

  天魔教主笑道:「夫人,我打一個譬如,河豚奇毒無比,但它又味美絕倫,一個不慎,沾口即死不可,但是有很多人偏愛冒死去吃它。」

  教主夫人道:「這譬喻似乎欠妥。」

  天魔教主道:「夫人以為欠妥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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