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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六


  駱天驃這回不敢不躲了,頭一縮,臉不見了。

  李凌風不禁為之失笑道:「姑娘冤枉他了。」

  黑鳳凰道:「我怎麼冤枉他了?」

  李凌風道:「他的臉皮還是不夠厚。」

  黑鳳凰會過了意,也不禁為之失笑。

  她生氣的時候美,笑起來更美,就像花朵綻放似的,看得李凌風為之一呆。

  只聽駱天驃的話聲,從頂上那圓洞中傳了進來,道:「臭丫頭,你潑吧,看你能潑到什麼時候。」

  黑鳳凰臉色一寒,怒叱道:「駱天驃,你是畜牲,你……」

  「你罵我是畜牲?」駱天驃道:「好,少爺我就拿畜牲那一套對付你。」一頓喝道:「魏清,準備好了沒有?」

  魏清嘿嘿笑道:「早準備好了,就在等著您下令了。」

  駱天驃道:「過來,給他們弄進去。」

  這話剛說完,只聽圓洞外忽地一聲,一股淡淡的輕煙射了進來。

  這股子煙,帶點兒淡淡的香味。

  李凌風心頭一震,忙輕喝道:「閉息!」

  李凌風的反應不能說不夠快,可是仍嫌慢了一步,黑鳳凰已經吸進了些許。

  其實,讓黑鳳凰閉息是多餘,因為煙不住地往裏湧,除非是會「龜息大法」的人,要不然誰也不能長久不呼吸,李凌風也不例外,不到一會兒工夫,兩個人又一陣天旋地轉,雙雙昏倒在石室之內。

  ***

  不知道經過了多久,李凌風醒了過來,醒過來發現自己被綁在另一間石室裏。

  這間石室不是剛才那一間,比那一間大得多,石室正中間栽了根木樁,李凌風他就被五花大綁地綁在這根木樁上。

  駱天驃、魏清就站在眼前。

  卻不見黑鳳凰的蹤影。李凌風心知不妙,當即便道:「駱天驃……」

  駱天驃抖手就是一記耳光,道:「閉上你的嘴,駱天驃也是你叫的。」

  李凌風知道,現在不是發脾氣的時候,忍住了道:「你用不著這樣對我!」

  駱天驃道:「我就要這樣對你,老實告訴你,這樣對你還是便宜,好戲還在後頭呢。」往後一抬手,道:「魏清,看你的了。」

  魏清跨步上前,瞇著眼嘿嘿笑道:「神刀李凌風,你現在還『神』不?」

  李凌風道:「既然落進了你們手裏,要割要剮,也只有任由你們了!」

  眼一閉,不再說話,魏清哼地一聲冷笑道:「不任由我們也得行啊,小子,你挺著點兒吧。」

  當胸就是一掌,底下跟著一腳,李凌風閉著眼,不言不動,連哼都沒哼一聲,魏清發了兇性,狂風暴雨一陣拳腳交加。

  李凌風仍閉著眼,仍沒說話,可是他的鼻子、嘴裏已經流出了鮮血,把胸前衣裳都染紅了一大塊。

  駱天驃突然伸手攔住了魏清,道:「行了,別打了,打死了他也就沒戲看了,李凌風,睜開你的眼,別裝死了。」

  李凌風睜開了眼,緩緩說道:「我沒有裝死,這麼幾下就能打死我,我也不會活到如今了。」

  魏清道:「瞧不出你還挺硬的啊。」揚手又要打。

  駱天驃攔住了,瞅著李凌風嘿嘿笑道:「別激我了,想死是不?容易,等到把你交到了血滴子手裏,嘿嘿,小子,到那時候,準遂你的心願,這會兒要是把你打死,我駱家父子的榮華富貴,不就泡湯了,你說是不是?」

  李凌風道:「你錯了,我現在不想死,也不能死。」

  駱天驃道:「噢?你還有什麼沒了的事兒麼?」

  「不錯!」李凌風道:「我還沒有救出竺姑娘呢。」

  「不提那丫頭我還沒有火兒,要不是你這小子半路裏殺出來,那丫頭早跟我上床,早就是我的人了。」

  李凌風道:「駱天驃,嘴裏放乾淨點兒。」

  駱天驃揚手又一個耳光,道:「我就是這樣,不愛聽你也得聽,你還想救那丫頭出去?別做你的美夢,泥菩薩過河,你自身都難保呢!」

  李凌風道:「那可難說啊,我李凌風一向命大得很。」

  駱天驃一點頭,道:「好,小子,咱倆就賭個東道,今兒個上燈以前,你能跑儘管跑,要是到了上燈以後你還沒跑了,你就等著看齣好戲吧。」

  李凌風道:「什麼好戲?血滴子會趕到此處?」

  駱天驃淫邪地嘿嘿一笑,道:「不是血滴子會趕到此處,是血滴子會滴到床上,我要綁好你,再閉上你的穴道,把你弄到我的屋窗外去,讓你看著我整那丫頭,懂了沒有?」

  李凌風心頭猛震,混身熱血往上一湧,沉聲喝道:「駱天驃,你敢?」

  駱天驃嚇了一跳,被這聲沉喝震得往後退了一步,旋即他嘿嘿笑道:「你看我敢不敢,你要是不想讓我毀了那丫頭,容易,在上燈以前你想法子脫困,要不然哪,嘿嘿,你就只有乾瞪眼瞧著,多包涵了。」

  李凌風雙眉一揚,目眥欲裂,還待要說。

  駱天驃抬手一攔,道:「別嚷,別叫,嚷叫當不了事兒,趕快想法子脫困吧,我等著你了。」

  他帶著魏清走了。

  李凌風忍了下來,沒再說話,他認為駱天驃說的對,嚷叫的確當不了事兒。

  這麼一忍,人趨於冷靜,他看著駱天驃帶著魏清,從室左一道石梯上去不見了。

  他明白了,這間石室是在地下。

  現在,他要想法子脫困了。

  剛才他沒留意,如今仔細一看身上的繩子,心往下一沉,人涼了一半兒,綑在身上的哪裏是繩子,是一根根的牛筋,而且是浸了油的牛筋。這東西不比繩子,再好的功夫也掙不斷它。

  完了,這怎麼辦?可是他還不能死心,還不能放棄脫困的希望。

  他明白,別的事不提,這件事駱天驃可是說得出做得到,他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駱天驃毀了那黑鳳凰。

  他越想越急,於是開始掙了,他明白,浸了油的牛筋不能掙,越掙越緊,可是他不能不掙。掙沒多大工夫,腕子磨破了,出血了,他不覺得痛。

  牛筋越來越緊,緊得都勒進了肉裏去,他也不覺得痛!他只急,急得見了汗,急得嘴唇都咬出了血。

  李凌風是個向不低頭的人。

  而,如今,情勢逼得他不能不低頭,不能不放棄脫困的行動。

  心裏僅存的一線希望破滅了,他整個人,都快虛脫了。

  他還急,還痛恨。他這麼想,只要他能脫困,他發誓要手刃駱天義跟駱天驃,他能脫困麼?他覺得身子發軟。

  牛筋綁得他緊緊的,他卻滑不下去,他閉上眼,腦子裏亂得很,卻又像空白一片,什麼也沒有,在這種情形下,他又能想什麼?

  想什麼有用?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突然聽見了步履聲,機伶一顫,血往上湧,忙睜開了眼。

  步履聲由上而下,仔細聽聽,又不像是駱天驃他們,因為步履聲很輕微,而且很緩慢。

  李凌風心底泛起了疑雲,兩眼緊盯著石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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