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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六


  鐵拐仙舉杯一飲而盡,笑道:「牛鼻子,你目前連一個通天觀都忙不過來,那有力量找人家去,這樣吧!等你們老大修復玄功,老化子自會告訴他的,目前言之過早,只是打草驚蛇而已。」說完,又回頭朝丁建中道:「你目前也暫時不用知道,趕回去之後,不妨和瘦金剛一同去一趟洛陽,也許可以找出一些眉目來,好了,老化子可要少陪了,這裏的酒賬那就請公子爺付了。」說完,人已站了起來。

  那隻金絲猴本來蹲在長凳上,剝著花生,這一瞬間,不待吩咐,迅速爬上鐵拐仙肩頭。

  鐵拐仙鐵拐拄地,發出「篤」、「篤」拐聲,往樓下行去。

  守一道人也起身道:「丁施主,貧道也要走了。」

  丁建中道:「道長且慢。」

  一面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個祖母綠的扁玉瓶,傾出三顆藥丸,說道:「這是專解天下奇毒的祛毒丹,對大觀主身中散功之毒,也許有效,道長請帶去與大觀主服用。」

  守一道人喜形於色,但又微微嘆息一聲道:「施主原為姜大俠身中傷毒而來,不想敝觀朱果,遭賊人盜去,致丁施主跋涉千里,勞而無功,但卻救了貧道和大師兄,使敝派從魔爪之中,掙扎出來,這份高誼厚恩,敝派自當相傳,不忘大德,貧道也不再言謝了。」說著,雙手接過藥丸,小心翼翼的用紙包好,塞入懷中藏好。

  丁建中道:「道長言重,在下些許微勞,何足掛齒?道長那就請吧!」

  守一道人站起身,打了個稽首,轉身而去。

  丁建中回到戴珍珠身邊,在空位上落座,桌上擺滿了酒菜。

  戴珍珠問道:「那個老道士是什麼人,和你談了這許多時光,你看,連菜都涼了。」

  丁建中道:「他就是終南三子的老三守一道人」。

  戴珍珠道:「那就是靖一道人的師弟了。」

  丁建中道:「是的,他來告訴我,那個一統門西路令主靖一道人是假的。」

  戴珍珠道:「這是他們終南派之事,要告訴你幹麼?」

  丁建中笑道:「因為他是我要他冒充假扮他的賊人的,他既然已有發現,自然要和我聯絡,而且他找我還是為了來問我知不知道幕後主使人是誰來的。」

  戴珍珠低低的道:「是你要他冒充假扮他的人的,這話怎麼說呢?」

  丁建中就把當日自己和姬青青趕去紫柏山通天觀之事,大概說了一遍。

  戴珍珠忽然低哦一聲,說道:「對了,丁郎,那姬姑娘怎麼走了呢?」

  丁建中道:「她還是小孩,任性得很,可能已經回岐山去了。」

  戴珍珠溜他一眼,嫣然笑道:「你還當她是小孩子,她可不小了呢,難道你和她相處了這些日子,一點也看不出來?」

  丁建中臉上不自然的一熱,說道:「我一直把她當作小兄弟看待。」

  戴珍珠神秘的笑了笑道:「那是你的看法,她可能和你不一樣,女孩子家,如果和你沒有一點感情,她會一直跟著你這個大哥嗎?」

  丁建中尷尬的道:「珍珠,這是你多心了。」

  戴珍珠道:「我一點也不多心,不說姬姑娘,就是羅無雙,也對你有著一份極深的情意,只是羅無雙處世為人,比較豁達,我擔心的是姬青青……」

  丁建中一怔道:「你說姬青青她會怎麼樣?」

  四香坐在邊上,聽小姐在說姑爺這麼風流,莫不抿著嘴在笑。

  戴珍珠輕輕嘆息一聲道:「姬青青是個一向任性慣了的人,閱世未深,心裏比較單純,除了愛,就是恨,女孩子恨上一個人,什麼事都可以做得出來。」

  丁建中尷尬的笑了笑道:「你說得這麼嚴重?」

  戴珍珠嫣然一笑道:「不信你以後就會知道。」

  大家匆匆吃畢酒飯,戴珍珠便和鐵凌霄、路傳廣等人,悄悄說了幾句。

  於是金槍銀鞭金氏兄弟、分水獸路傳廣、鐵扇相公宋道仁、魁星鐵凌霄五人,就紛紛起身告辭,和丁建中夫婦告別,分頭自去。

  丁建中夫婦接著起身,由春香會過酒賬,繼續上路,往南昌趕去。

  他們一行人還沒趕抵南昌,江湖上已經沸沸揚揚的傳了開來,說昔年轟動武林的天香之宮,已被東天王的女兒戴珍珠和羅無雙兩位姑娘發現。

  這兩位姑娘不但貌如天仙,武功也如何如何高強,為了爭奪天香仙子遺留的藏寶,在天香之宮激戰了一天一晚,依然不分勝負,幾乎演成兩敗俱傷之局。

  後來差幸崑崙傳人丁建中趕到,替兩位姑娘作了調人,於是羅無雙得了天香仙子的武功秘笈,戴珍珠分得了天香仙子珍寶和一柄天下無雙的紫玉匕。

  戴珍珠在進入天香仙子寢宮之時,不慎身負重傷,丁建中如何花了三天時間,給戴姑娘療傷,戴姑娘傷癒之後,以身相委,嫁給了丁建中。

  這段故事,本來就曲折離奇,經江湖上人一傳十,十傳百,中間免不了加油添醋,繪聲繪影,自然就更說得神秘香艷,傳遞得更迅速,只要有茶館酒肆的地方,就有人津津樂道。

  ***

  丁建中這一趟終南之行,足足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華山破山劍客謝三泰,傷勢已經復原了。

  駝龍姜大川沾衣毒早已解了,只是被「大手印」震散的真氣,始終沒有恢復。

  那是因為他當日同時中了「沾衣毒」和「大手印」,鬼醫公孫丑為了保全他的性命,只好選擇了先替他放出毒血,解去了「沾衣毒」,至於渙散的真氣,唯一希望,就寄託在終南山的朱果葉上,如果沒有朱果葉,震散的真氣,就終身無法再凝聚了,但這話可沒敢告訴駝龍,因此,鬼醫公孫丑就出了個鬼點子,一直讓駝龍姜大川躺在床上。

  他外號鬼醫,要讓病人多躺幾天,自然是舉手之勞。

  這件事,只有知本大師和賀德生心裏明白,常慧是個心直口快的女孩,讓她知道了,說不定會在病榻旁無意透露出口風來,所以也始終瞞著她。

  這一來,急得常姑娘六神無主,天天在病榻旁陪著姜大叔,也天天盼望了大哥早些取了朱果葉回來。

  其實心裏焦急的何止是常慧一個?知本大師、謝三泰、賀德生大夥都心焦不止,尤其是鬼醫公孫丑,就天天被常姑娘盯得無話可說。

  「公孫先生,難道憑你的醫道,除了朱果葉,就沒有旁的藥可醫了?」

  公孫丑除了搔頭,就只有苦笑的份兒。

  這天,破山劍客謝三泰從外面進來,口中大聲嚷著:「賀老哥,你快出來,兄弟剛才聽到一個消息。」

  他在養傷這段時間,和神彈子賀德生成了莫逆之交。

  賀德生聽到破山劍客在大聲嚷著,急忙從禪房中閃了出來,含笑道:「謝道兄,你聽到了什麼消息?」

  破山劍客道:「丁建中那小子,放了正經事兒不辦,居然趕去了天香之宮,招了駙馬了。」

  「天香之宮?」鬼醫公孫丑像老鼠夾著尾巴,從賀德生身後鑽了出來,尖聲道:「丁少俠去了天香之宮,宮在那裏?」

  賀德生道:「謝道兄到底聽到了些什麼?」

  破山劍客道:「兄弟剛才在南昌城裏聽來的消息,如今江湖上都在盛傳著……」

  他把聽來的傳言,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公孫丑聳聳肩,口中嘖嘖的道:「果然是那兩柄扇子……唉……可惜……」

  賀德生沉吟道:「丁少俠不是好事的人,他去終南求藥,怎會捨了正事不辦,趕去天香之宮?這中間,只怕是傳言有誤。」

  破山劍客道:「錯不了,無風不起浪,他娶了東天王的女兒,乃是事實。」

  「阿彌陀佛。」知本大師口中喧著佛號,從神龕後轉了出來,合掌道:「三位施主在說什麼?」

  破山劍客就把從南昌聽來的消息,重複說了一遍。

  知本大師藹然笑道:「丁施主可以說還是姜老施主帶大的,姜老施主非朱果莫救,丁小施主知之甚詳,以他為人,絕不可能會去天香之宮瞧熱鬧,此中也許是另有文章……」

  剛說到這裏,只見一名僧侶飛也似的奔了進來,朝知本大師合十一禮道:「啟稟之師傅,丁施主回來了。」

  知本大師聽得一喜,四人急步迎了出去,剛走出第二進大殿,果見丁建中領先,他身後緊跟著五位姑娘,走了進來。

  「阿彌陀佛,小施主終於趕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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