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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〇


  「天絕指」是昔年天絕子的唯一絕學,中人非死即殘,那裏能夠以解穴手法就可以解開?但石破衣傳他「天絕指」的時候,曾教他如果傷人的話,只要在出指之時,指功減弱到三成以下,在快要點上對方之際,立即把內力收回,這樣就等於使的是「天絕指」之法,而無「天絕指」之功,不至於出指傷人。

  但儘管如此,威力依然勝過其他指功甚多,所以仍然不可取人穴道,最多只能向對方肌肉部份下手,但功力依然甚強,中指的人還是會震昏過去,只要輕拍「靈台穴」即可醒轉。

  丁天仁方才看到王小七使出「天絕指」來,急忙以「傳音入密」告訴他指功減弱到三成以下,在還沒擊中對方之時,立即收回指功,不可取對方穴道。

  這時要王小七去替孔老二、孔老三解穴,等王小七領命走出之際,又以「傳音入密」說道:「你只要在他們『靈台穴』上輕輕拍一下就好。」

  王小七依言在孔老二、孔老三兩人「靈台穴」之,輕輕拍了一掌,兩人果然應手醒來。

  孔老三看到王小七就站在自己身邊,不由得大喝一聲,一躍而起,正待揮掌擊出!

  孔老大喝道:「老三,不得無禮!」一面朝丁天仁拱拱手道:「總管來此,不知有何吩咐?」

  丁天仁道:「本座是隨同院主來見二使者的。」

  孔老大面有難色,說道:「不瞞總管說,二使者確實交代過在下兄弟,任何人都不准驚擾,但院主來了,在下只好進去試試,請院主、總管先到廳上奉茶。」

  丁天仁請金贊臣六位護法先行,大家進入敞廳。

  孔老大立即抱抱拳道:「院主,總管請稍候,在下立即進去通報。」說完,匆匆朝後走去。

  這回過了沒有多久,就見溫如春手搖摺扇,從廳後緩步走出。

  這人面貌白皙,身材瘦小,穿了一襲青衫,手持摺扇,故意學得一副風流瀟灑模樣,但臉上卻噙著冷峻的笑容,說他像公子哥兒,還不如說他是個城府極深的人。

  溫如春後面,跟著三個矮人,稍前是孔老大,後面兩個則是梁山苦竹庵主的兩個徒弟梁若修、梁若真。

  溫如春從屏後走出,當然已經看到廳上坐著的眾人了,但他卻視若無睹,一直走到上首右邊一張太師椅上落坐,(左邊一張已經坐著金贊臣)才朝左邊的金贊臣微微頷首道:「院主怎麼會找到這裏來了?」

  金贊臣道:「老夫是找二使者來的。」

  溫如春道:「院主來找在下,必有什麼見教了?」

  金贊臣道:「老夫確實有一件事想問問二使者。」

  溫如春道:「院主請說。」

  金贊臣道:「老夫聽說小女蘭兒,三日前被二使者擒來,不知可有此事?」

  溫如春面有異色,驚奇的道:「院主是那裏聽來的?」

  金贊臣道:「二使者不用問老夫從那裏聽來的,只要回答老夫,有沒有此事?」

  溫如春仗著自己是教主門下二弟子,一向自高自大慣了,如何聽得下他老氣橫秋的口吻,瘦削臉上僅有的一點淺淡笑意,逐漸收起,冷然道:「本使者日前拿下的乃是我嶺南溫家的叛徒溫九姑和她三個門下,並沒有院主令媛,院主只怕問錯人了。」

  金贊臣道:「也許是小女偶而經過,二使者擒錯了人也有可能。」

  溫如春早已沉下了臉,聞言站起身道:「那好,院主請回,等溫某問清楚了,自會通知院主,前來領人。」

  一面朝孔老大吩咐道:「孔老大,給我送客。」

  說完,就自顧自瀟灑的舉步,正待往廳後面行去。

  金贊臣服了「迷信丹」,只對丁天仁一個人著迷信服,對一般人至少有六分清醒,看到溫如春要走,心頭不禁大怒,沉聲喝道:「二使者,你給老夫站住!」

  溫如春倏地轉身,盛氣的道:「金贊臣,你對本座說什麼?」

  「老夫叫你站住。」

  金贊臣瞋目道:「老夫應教主之出,擔住西莊院主,在教中乃是客卿地位,並不是誰的屬下,教主對老夫尚且十分客氣,你倚仗教主威風,居然把老夫視同屬下,敢對老夫這般說話?」

  溫如春聽他提到師傅,自然還有幾分忌憚,聞言敞笑一聲道:「本座要孔老大代為送客,不是也把金院主視同貴客嗎?」

  金贊臣也洪笑一聲道:「這裏是老夫掌管的西莊,主人乃是老夫,老夫不用什麼人送客,二使者是否把主賓顛倒了?再說老夫是找二使者詢問小女失蹤之事來的,二使者既然曾擒來溫九姑和她三個徒弟,可能小女經過,被你誤擒,二使者應該讓老夫去看看溫九姑的三個徒弟中,可有小女在內?如果沒有小女,老夫立即離去,絕不打擾。」

  溫如春突然仰首向天發出一聲長笑,說道:「金贊臣你以為這裏的院主真是你嗎?」

  這話聽得丁天仁心頭方自一動!

  金贊臣瞋目道:「不是老夫,難道還是你不成?」

  「不錯!」溫如春豁的一聲打開摺扇,在胸前搖了兩搖,徐徐說道:「溫某奉教主之命,擔任這裏院主,你只是有院主之名的傀儡而已,現在你明白了吧?」

  金贊臣怒聲道:「老夫不信,老夫要去面見教主。」

  溫如春道:「不必!」

  他只說了兩個字,就從袖中拿出一面金牌,朝六名「老護法」說道:「六位老護法,請站到左邊去。」

  丁天仁急忙以「傳音入密」朝六人道:「六位老護法,鴻濛一劍要你們快依他所說,站在左邊去。」

  六位老護法一聲不作,站起身,往大廳左邊走去。

  溫如春得意一笑,又道:「任貴、青雯,你們率同帶來的人,一起站到右邊去。」

  丁天仁心頭暗道:「原來任貴也被他下了迷藥。」一面躬身應「是」,率同宋青雯金少泉等人一起站到右邊。

  現在只有金贊臣一個人依然大馬金刀的坐在左上首的太師椅上。

  不,輕雲依然在他身後侍立著。

  溫如春手持摺扇,徐徐叫道:「輕雲。」

  輕雲連忙躬身道:「小婢在。」

  溫如春道:「金贊臣服過寧神丹,何以仍然情緒不寧?」

  「情緒不寧」,是說人不聽話也。

  輕雲嬌小身軀顫慄的道:「小婢也不知道,小婢一直伺候院主身側沒有離開過。」

  「好!」溫如春回身朝右首望來,叫道:「青雯。」

  宋青雯連忙躬身道:「小婢在。」

  溫如春道:「任貴也服過寧神丹,最近可有什麼異樣之處?」

  宋青雯低頭道:「沒有。」

  溫如春打鼻孔裏重重哼了一聲,又道:「李健,你去告訴他吧!」

  李健應了兩聲「是」,才挺挺腰,皮笑肉不笑的朝丁天仁道:「二使者奉教主之命,是這裏真正的院主,金贊臣只是掛個名的院主而已,同樣的,在下是這裏的真正的總管,任貴,你也只是個掛名的總管而已,你現在明白了吧?」

  丁天仁平靜的道:「在下不明白。」

  李健臉上出現詭笑,說道:「話說得這樣清楚了,你還不明白?就是說,你名義上雖是總管,卻要聽我李某的。」

  丁天仁道:「任某只是聽院主的。」

  溫如春聽得勃然大怒,抬手摺扇一指丁天仁,喝道:「大膽,你們給我把任貴拿下了。」

  金贊臣霍地站起,戟指著溫如春,沉喝道:「你們給我把這個假冒院主的溫如春拿下了。」

  在他喝聲出口之際,丁天仁也以「傳音入密」朝六位老護法道:「鴻濛一劍要你們去把溫如春拿下,有人意圖頑抗,只管格殺勿論!」

  六位老護法果然從左首朝溫如春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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