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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四


  散花仙子道:「石道長、言道長,此事乍聽起來,好像只是長江盟的事,但武林聯盟假長江盟之名,殘殺我神女宮一十九名弟子,自然也是敝宮的事了,諸位如不嫌棄,且請到敝宮奉茶,俾便長談。」

  石破衣笑道:「好,好,秦宮主見邀,卻之不恭,大家就進去坐坐,老朽還聽說神女宮有窖藏五十年的好酒哩,老朽一直想偷偷的溜進去喝上半缸。就是因貴宮有一條禁令,不准江湖上的臭男人踏上神女峰一步,老朽想想為了偷喝幾口酒,在神女峰送了老命實在划不來,才沒敢進去。」

  散花仙子柔笑道:「石道長真會說笑。」

  「一點也不是說笑。」

  石破衣聳聳肩道:「老實說,黑白兩道,各門各派,老朽都去喝過酒,連五毒門的五毒酒,雲南藍家雙蒸藍酒,老朽都喝過,就是沒喝過百花釀。」

  散花仙子道:「石道長既然蒞臨神女宮,自然要讓你喝個痛快了。」

  石破衣大喜道:「如此真是多謝秦宮主。」

  ***

  丁天仁、金瀾、易雲英三人跟隨巢湖蒙望從第三進進去,因為蒙望一再交代,在行進之際,每人必須保持一丈距離,萬一遇上有人襲擊,才有迎旋閃退的餘地,因此大家都有一丈來遠的距離。

  這回是巢湖蒙望看到第三進四個青衣少女,不但是死在自己旱煙斗之下,而且還是言門的「透骨功」震碎內腑的。

  一怒之下,縱身撲進之勢,自然更快,等丁天仁跟著掠進,瞥見巢湖蒙望一手提著旱煙管急匆匆的退了出來:「低喝一聲,你們快隨我走。」

  說完,轉身朝往東的迴廊上急步行去。

  丁天仁急步跟了上去,問道:「蒙老……」

  巢湖蒙望沒待他說完,就截著道:「老朽此時無暇多說,且等出了神女宮再說不遲。」

  一行四人由巢湖蒙望為首,只是朝東奔行,一連穿行了幾處院落,越出圍牆,已是神女東首。

  巢湖蒙望旱煙管朝北一指,悄聲道:「三位少俠快些走了。」

  易雲英忍不住問道:「蒙老,你總該和我們說清楚要去那裏吧?」

  巢湖蒙望笑了笑道:「老朽只是看了他們記號是往北去的,至於究竟要去那裏,這要追到地頭才會知道,老朽如何說得出來?」

  丁天仁道:「三弟不用多說,我們跟蒙老走就是了。」

  巢湖蒙望低聲道:「老朽有一句話務請三位少俠包涵,因為賊黨極為狡猾,何況又是敵暗我明,這一路上,隨時都會遭受襲擊。」

  「因此咱們必須隨時提高警覺,沿途更不可隨意交談,以防被對方發現。」

  丁天仁道:「在下兄弟一切都聽蒙老的。」

  巢湖蒙望笑道:「如此就好,咱們走吧!」

  說完,就展開大步,當先奔行而去。

  丁天仁三人也緊跟著他身後而行,這時天色還未黎明,四外高山叢林,黝黑如墨,除了一路急行,根本辨不清方向。

  走在前面的巢湖蒙望似是不喜多言,他也警告過三人,要隨時提高警覺沿途不可隨意交談,因此三人也不敢多說,只是亦步亦趨的跟著他奔行。

  正因大家放腿奔行,也不知走了多少路程,現在東方已漸漸發白。

  天色只要一經透出魚白,很快就大亮了。

  現在大家已可看清楚自己一行走在重山疊嶺之間,山勢連綿,不知身在何處?更不知道巢湖蒙望要領自己三人到那裏去?

  易雲英心頭漸漸起疑,她因大哥和巢湖蒙望走在前面,這就掠上兩步,和金瀾走成並肩,一面低聲叫道:「二哥。」

  金瀾回頭問道:「三弟,有什麼事嗎?」

  易雲英道:「你不覺得蒙老有何可疑嗎?」

  金瀾問道:「你說說看?」

  易雲英道:「他說是看了文中秀他們留的記號追下來的,但這一路上,你看他找過記號沒有?一路上那裏有記號了?」

  金瀾點著頭道:「我也覺得有些懷疑,你不說,我也正想和你商量呢,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易雲英道:「我們只說走不動了,需要休息一下,等他停下來了,再仔細的問問清楚。」

  金瀾點點頭道:「好,我們就這麼辦!」

  易雲英就「喲」了一聲,叫道:「二哥,我腳扭了一下,好痛。」

  接著就俯下身去,用手揉著右腳踝,連臉都漲紅了。

  丁天仁很快回身走來,關切的道:「三弟,你不要緊吧?」

  易雲英已在附近的一方大石上坐下,依然用手揉著足踝,說道:「還好,我只是扭了一下……」

  巢湖蒙望含笑道:「咱們只顧趕路,一直沒有休息,大家都走累了,就在這裏坐息一回,等體力恢復了再走好了。」

  大家各自坐下休息。

  金瀾忍不住問道:「蒙老,我們到底要到那裏去呢?」

  巢湖蒙望笑道:「老朽方才不是說過了嗎?老朽只是沿路尋著記號尋下來的,他們去了那裏,老朽怎麼知道?」

  金瀾道:「我們怎麼沒有看到記號呢?」

  巢湖蒙望目芒一動,嘿然道:「金少俠這話好像是在懷疑老朽了?」

  金瀾道:「在下只是隨便問問罷了。」

  巢湖蒙望深沉一笑道:「文老弟留的記號,乃是長江盟特有的記號,外人如何辨認得出來?如果三位老弟都能看出來了,那還算是特定的記號嗎?」

  易雲英一手揉著足踝,一面自然仰起頭,聽巢湖蒙望說話,凡是聽一個人說話,總是要瞧著他的,他這一偏著臉聽他說話,忽然看到巢湖蒙望右手拿著的旱煙管,這下心頭不由得暗暗一怔!

  因為昨晚昨餐之後,她曾看到巢湖蒙望裝好一筒煙,打著火絨吸煙,他那支旱煙管分明是竹節的,用久了,就紅得變成紫色,煙斗足有鵝卵大小,是紫金的,煙管上還掛著一個裝煙絲的牛皮袋,也亮得發紫。

  現在,巢湖蒙望手上這支旱煙管和煙斗都是黝黑的,一看就是鐵制的,旱煙管上也沒有裝煙絲的牛皮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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