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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一


  此時矮彌勒已把後院幾個使女和前面幾個修羅門弟子,被制了穴道的人,一一解開,回進屋來,大家重新分賓主落座。

  兩名白衣使女(修羅門使女本是穿白衣,黎佛婆門下是假冒修羅門使女,才換上白衣的)給眾人沏上茶來。

  華清輝因方才被黎佛婆門下破解了華山劍法,心頭甚是憤怒,憤然道:「朝陽教重出江湖,即在咱們等人身上暗使迷藥,又把咱們各派的劍法,破解無遺,足見處心積慮,已非一日,實乃江湖一大隱患,不可等閒視之,不知能遠大師和各位老哥有何打算?」

  鐵打羅漢道:「華掌門人說得甚是,朝陽教和玄女門同時並出,又以藥物迷失各派人士,如今朝陽派又精擅各派劍法破解之法,確實非同小可,眼看江湖劫運已迫眉睫,老衲認為各大門派再不精誠合作,團結一致,勢必被他們各個滲透,逐一顛覆,盡入魔掌,好在今日這裏,已有幾位掌門人在此,共商對付之策,老衲也擬盡快回少林寺去,稟報方丈,敝寺自當追隨諸位掌門人之後,為武林稍效棉薄。」

  杜東藩面露微笑,朝上官平道:「上官兄弟,你可有高見?」

  上官平連說「不敢」,接著站起身道:「請各位掌門人、大師,在下對華掌門人、能遠大師二位說的,極表贊同,各派聯合之事,確也不能再緩,因為朝陽教和玄女門下在積極拉攏各門各派的人,只要他們認為時機成熟,就會發動,各大門派之間,至今猶是一盤散沙,他們一經發動,僅憑一二門派,實在不足與之抗衡,好在華掌門人、杜掌門人和大師等人,現在皆已恢復清明,中嶽鍾掌門人雖在玄女門中,他也已服過解藥,形意門宋掌門人、八卦門許掌門人、五行門侯掌門人三位也已投入玄女門,由鍾掌門人暗中施救,大概也都已恢復了迷失的神志,目前因各大門派各自為政,沒有人肯出面對付朝陽教和玄女門,只有七星會主楚子奇早已看出朝陽教和玄女門的野心,正在多方奔走連絡,在下這解藥,正是楚會主所賜,在下之意,我們下妨和楚會主取得連繫,共同對付朝陽教和玄女門,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華清輝沉吟道:「上官掌門人說的原是實情,只是七星會主楚子奇靠得住嗎?」

  杜東藩接口道:「華掌門人顧慮極是,聯合各大門派,是何等重大之事,楚子奇創立七星會,介於黑白之間,江湖上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如果他也包藏禍心,另有陰謀,豈不與虎謀皮,貽笑江湖?所以兄弟認為和七星會聯手之事,咱們應該鄭重考慮才好。」

  上官平道:「杜兄說得極是,只是關於楚會主的為人,在下可以向各位保證,絕不會是包藏禍心,另有陰謀的人,因為中嶽派鍾大先生和楚會主會面之後,經過一次長談,對楚會主極為推崇,以鍾大先生的身分和經驗,想來還不至於看走了眼,我們今日最重要的是如何團結各門各派,對抗朝陽教和玄女門,不可再有門戶之見,在下年輕識淺,武林末學,知道的都說出來了,請諸位多多指教。」

  華清輝一手摸著垂胸的黑鬚,微笑不語,心中卻在暗道:「真是少不更事!」

  只因自己夫婦迷失神志是上官平解救的,不好多說。

  鐵打羅漢接口道:「此事依老衲之見,咱們這裏,不妨以今天在座的各位掌門人為基礎,由各人向外連繫,爭取其他門派,由上官掌門人負責與七星會楚會主連繫,以收互相策應之功,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祝南山道:「大師這意見甚好,只是蛇無頭不行,咱們也該推舉一二位總負責人才好。」

  杜東藩道:「華掌門人、修門主二位都是望重武林的人,咱們就請華掌門人、修門主二位為總負責人,不知大家贊成不贊成?」

  他提出來了,大家自然沒異議,一致贊成,並由上官平擔任和七星會的聯繫事宜。

  祝南山含笑朝祝茜茜道:「茜兒,為父從前被藥物迷失神志,現在總算恢復清明了,你對為父也應該誤會冰釋了吧?」

  祝茜茜粉臉一紅,愧首道:「女兒不是早就跟爹爹請過罪了嗎?」

  祝南山一手拂鬚,洪笑道:「那麼你是不向修門主請示,跟為父回去一次,家裏的人都惦掛著你呢!」

  修羅門主微微一笑道:「茜兒,令尊既然如此說了,你應該回去一次才對。」

  祝茜茜盈盈拜了下去,說道:「女兒多蒙義父收留,恩重如山,女兒跟爹爹回去,不知義父要去那裏?」

  修羅門主笑道:「此次聯合各大門派之事,大家推舉了華掌門人和為父二人負責,修羅門自然得盡一份力量,你只管回去,哈哈,你現在有了兩個家,愛住那裏,就住那裏,只管放心,要找為父,還不簡單,只管留下本門記號,自會有人前來接你。」

  祝茜茜回頭朝上官平問道:「上官大哥,你要到那裏去呢?」

  上官平道:「在下負責和楚會主連絡,自然要找楚會主去了。」

  祝茜茜眨著眼睛問道:「我們是不是同路呢?」

  祝南山沒待上官平答話,就笑著道:「自然同路,楚會主可能還在泰山呢!」

  杜東藩連忙接口道:「兄弟和楚會主也是熟人,想和上官老弟同去看看他,咱們正好同行,路上也有伴了。」

  大家就這樣決定。

  修羅門主因自己和華清輝負責連繫各大門派,四女廟地點適中,又極隱僻,就決定暫時以四女廟為中心。

  華清輝夫婦因女兒和門人還留在故城客店之中,怕被黎佛婆劫持,急於趕去把女兒等人接到四女廟,就匆匆和大家作別,先行走了。

  鐵打羅漢原是奉方丈之命參加泰山論劍來的,不想中途被迷失神志,尤其此次朝陽教和玄女門重出江湖,事關重大,也急於趕回寺去。

  杜東藩、祝南山和上官平一路,修羅門主不放心祝茜茜,要平日侍候她的秋月、秋雲二婢隨行,大家別過修羅門主,就各自上路。

  這一路上,祝南山不但解了身上迷藥,又找到了女兒,自然老懷彌慰,本來對上官平繼承本派掌門人一事,心中不無怏怏,現在反倒覺得掌門人理該由上官平來擔任,是以對上官平神色恭敬,一口一聲的「掌門人」,而而叫得上官平有點不好意思。

  祝茜茜的心情也開朗了,不再像在修羅門的時候,平日悒鬱寡歡,一路上幾乎和上官平形影不離。

  北嶽派掌門人杜東藩,對上官平也是竭力拉攏,處處討好,他也一口一聲的「老弟」,叫得挺親暱。

  上官平是不擅心機、不念舊惡的人,覺得杜東藩、祝南山二人,迷藥解除之後,對自己極為友善,那自然是真心和自己結交了。

  只有隨侍祝茜茜的兩名修羅門使女秋月、秋雲,總覺得這杜、祝二人,一臉老奸巨猾,討好上官公子,落於虛偽,使人感到討厭,但一個是北嶽派掌門人,一個是公主的生身之父,兩人心頭縱然不齒其人,也不敢說出口來。

  第三天傍晚時分,來到長清,這是黃河右岸的要衝,商業鼎盛,一行人找了一家招安老店歇腳,盥洗完畢。

  祝茜茜吵著要去街上買男裝,說是走在路上不方便,秋月、秋雲聽說公主要扮男裝,覺得又新奇、又好玩,公主改扮了男裝,她們自然也要改穿男裝了。

  祝南山拗不過女兒,只得笑著道:「好吧,你們上街去吧,待會回來,可要店伙給你們準備晚餐好了。」

  祝茜茜和兩個使女喜孜孜的一陣風般往外奔去。

  杜東藩摸著下巴,笑道:「南山兄,她們走了,咱們也該走了。」

  祝南山哦了一聲,笑道:「杜掌門人想是要去喝兩盅了?」

  杜東藩道:「難道你不去吃飯了?」

  祝南山聳聳肩道:「你杜掌門人吩咐,兄弟自當奉陪。」一面朝上官平道:「掌門人請。」

  上官平道:「我們不等她們回來嗎?」

  祝南山道:「她們回來自己會叫的,咱們不用去管她們,何況丫頭們又不會喝酒,去了也只是坐著,咱們走好了。」

  三人離開客店,走沒多遠,大街十字路口,正有一家興隆居酒樓,三開間門面,甚是氣派,上得樓來,已是酒客滿座,呼酒豁拳,鬧哄哄的滿堂人聲。

  一名酒保趕緊趨了過來,賠笑道:「客官就是三位嗎?請隨小的來。」

  他穿行人叢,把三人引到一張空桌旁,拉開板凳,伺候著道:「三位請坐。」

  三人落座之後,酒保送上茶來,又放好三副杯筷,一邊問道:「三位要些什麼?」

  杜東藩道:「上官老弟要喝什麼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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