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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


  管秋霜依言跨出酒樓大門,果見四個肩披紫氅毛的漢子,站在門口,這就揮揮手道:「你們姚堂主負了傷,還不快去叫一輛車子送姚堂主回去?」

  這四個漢子因未奉堂主命令,不敢入內,聽了管秋霜的話,其中一個問道:「你是什麼人?」

  管秋霜道:「我自然是你們姚堂主的朋友了。」

  那漢子問道:「姚堂主怎麼了?」

  管秋霜道:「被人閉了經穴,我們無法解開,只好送他回堂上再行設法了。」

  那漢子道:「老李,你快去叫一輛車子,直放鎮江。」

  管秋霜心中暗道:「原來他們外三堂就在鎮江。」

  另一個漢子答應一聲,立即飛步往大街上奔去。

  管秋霜回進店堂,悄聲道:「大哥,他們外三堂在鎮江呢!」

  一會功夫,門口果然馳來一輛馬車,一名漢子走入酒樓,要來扶姚伯昌。

  凌干青道:「你們動不得,姚堂主傷在內腑,由在下兄弟二人扶他上車,你們找四匹馬來,才能一路護送同行。」

  那漢子道:「咱們馬匹,就停放在前街客店之中。」

  凌干青道:「那就快去。」

  那漢子回身退出,凌干青、管秋霜扶著姚伯昌走出酒樓,上了車廂。

  四名紫衣幫的漢子留下了兩人,另兩個趕去客店取了馬匹回來,四人一齊跨上馬背,護著馬車,一同啟程。

  一路上管秋霜只是催著車把式加緊趕路,那車把式知道紫衣幫不好惹,自然唯命是從,除了打尖吃飯,連夜攢程。

  第二天巳牌時光,就已趕抵鎮江。

  四名漢子策馬前導,馬車一直馳到南郊,但見山嶺環抱,一條黃泥道路,倒也十分寬闊,兩邊林木清幽,鳥聲啁啾。

  行不多時,馬車穿林而入,到了一處山麓,前面已有一片莊院,圍著木柵,車子就在柵前停住,四名漢子中早已有一個躍下馬背,飛步往莊院中奔了進去。

  凌干青一掌拍開姚伯昌四肢被制的穴道,含笑道:「委屈姚堂主,現在請下車來。」

  姚伯昌緩緩活動了一下手腳,才沉聲道:「你們把姚某劫到什麼地方來了?」

  凌干青道:「在下兄弟把姚堂主送到鎮江來,不信姚堂主下車就知道了。」

  隨著話聲,把判官筆遞了過去,說道:「姚堂主別忘了隨身兵刃。」

  姚伯昌憤怒的哼了一聲,一手接過判官筆,當先躍下車廂。

  凌干青、管秋霜也隨著相繼跳下。

  就在此時,只見莊院大門啟處,急步走出兩個人來。

  前面一個身材魁梧,紫膛臉,連頦胡的青袍漢子,年在四十五六之間。

  第二個中等身材,雙眉聚得很攏,臉色灰黑,嘴角下垂,也差不多五十左右。

  這兩人身後,緊跟著幾名青衣大漢。

  當先那個紫臉大漢,看到姚伯昌,不覺一怔,問道:「姚兄沒事了?」

  凌干青含笑道:「姚堂主並沒什麼事,他只是給在下兄弟帶路來的,姚堂主,這二位是誰呀?」

  灰黑臉漢子聽出凌干青的口氣不對,不禁臉色一沉,喝道:「你們兩個是什麼人?」

  凌干青含笑道:「在下凌干青,她是我妹子管秋霜,請姚堂主帶我們來找貴幫逢總護法和蕭壇主的,不知逢、蕭二位,可在貴堂?」

  紫臉大漢雙目神光暴射,沉聲道:「你們把姚堂主怎麼了?」

  管秋霜冷聲道:「你們不是看到了,姚伯昌不是好好站在你們面前麼?他可以走路,也可以說話,只是不能運氣罷了。」

  紫臉漢子仰首洪笑道:「好哇,你們兩個小輩,膽敢到紫衣幫外三堂上門尋釁!」

  管秋霜冷笑道:「你才是小輩,姑娘的輩分,足夠當你祖奶奶!」

  紫臉漢子聽得大怒,洪喝一聲道:「來人呀!你們還不把這兩個鼠輩給拿下了?」

  他喝聲出口,立即有七八名青衣漢子一陣「嚓」「嚓」輕響,掣出鋼刀,從門內飛步躍出,朝兩人圍了上來。

  凌干青一擺手,喝道:「慢點!」

  灰黑臉漢子沉聲道:「你們還有什麼遺言?那就快說。」

  凌干青回頭道:「妹子,你替姚堂主先解了被閉經穴再說。」

  管秋霜伸出纖纖玉手,朝姚伯昌左肩一拂,解開了他被閉的經穴。

  凌干青朗聲道:「二位大概是外三堂的堂主了,在下兄妹只是想打聽貴幫總護法和蕭壇主的行蹤而來,二位如能見告,就不用傷了和氣。」

  灰黑臉漢子沉笑道:「好小子,老夫不告訴你們,難道還怕傷了和氣不成?」

  管秋霜心中仇怒交織,叫道:「大哥,這種匪類,有什麼好和他們說的?他不肯說,我就非要他說不可!」話聲出口,人已倏的飛起,凌空朝階上灰黑臉漢子撲了過去。

  那七八名青衣漢子吆喝一聲,舉刀就砍。

  凌干青到了此時,身形飛旋,鏘然劍鳴,青藤軟劍出鞘,但見青光乍亮,緊接著就聽到一陣「錚」「錚」輕震,和幾個漢子的驚呼之聲,同時響起,圍上去的七名漢子,手中鋼刀,悉被削斷,駭然後退。

  那灰黑臉漢子眼看管秋霜飛身撲來,口中沉笑一聲:「來得好!」舉手一掌,發出一道強勁的掌力,迎面拍去。

  管秋霜撲來的身子在空中柳腰一扭,避開掌風,雙手突然灑出一片錯落指影,朝灰黑臉漢子當頭罩落。

  灰黑臉漢子一身武功也不弱,腳下移換位,雙手連發,一口氣拍出三掌。

  但他這三掌堪堪拍出,突覺肩臂等處,至少被對方指風擊中了四五處穴道,雙肩就軟軟的垂了下去。輕風一颯,管秋霜也飄然落到他面前。

  紫臉漢子眼看同伴被制,管秋霜飄身落地,他一聲不作,閃電般撲到管秋霜身後十指如錐,猛向她背上插下。

  這一招不但快,而且招式毒辣,若是給他插上,管秋霜背上就得留上十個窟窿了。

  那知管秋霜生似背後長著眼睛,身子一晃,便自避開,倏地轉過身來,銀光一閃,慘叫乍起,紫臉漢子插下的雙手,已被齊腕削斷,血流如注,痛得他往後便倒,昏死過去。

  管秋霜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寒光耀目的長劍,朝灰黑臉漢子一指,哼道:「你也不是好東西,姑娘要給你一點薄懲。」劍光朝右肩一挑。

  灰黑臉漢子身子被制,半點動彈不得,口中發出了一聲悶哼,右肩一條主筋,已被挑斷,一條右肩,從此成了殘廢。

  那姚伯昌手中握著判官筆,心裏對兩人憤怒已極,在凌干青一劍削斷七名漢子鋼刀的同時,口中沉笑一聲道:「凌公子,姚某倒要領教領教!」

  話聲出口,右手判官筆一記「倒轉乾坤」,朝凌干青當胸扎到。

  凌干青長劍劍脊朝他筆上拍出。

  姚伯昌冷笑一聲,身軀一矮,像舵螺般轉近過來,左手一揚,又是一支判官筆從側點到。

  他原有一對判官筆,在蕪湖酒樓,只取用一支,此時已知這兩個年輕人不易對付,他一路上積壓著無比的氣怒,一古腦兒要發洩出來,雙筆齊施,立意要制住凌干青,方洩他心頭之怒,一對判官筆使得快捷凌厲,又穩又狠,出手像雨點一般,記記都朝凌干青的全身要害大穴扎來。

  凌干青不想傷他,右腕揮動,長劍使的雖是「乙木劍法」,只是忽虛忽實,聲東擊西,和他纏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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