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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紅衣蒙面女子眼看姚伯昌對凌干青說話甚是謙恭,忍不住低聲問道:「姚堂主,他是……」

  姚伯昌急忙跟她低低的說了兩句。

  紅衣蒙面女子從她蒙面薄紗中閃過兩點明亮的目光,口中啊了一聲,問道:「那麼這姓田的呢?」

  姚伯昌抱抱拳道:「這個兄弟不便作主,請使者定奪。」

  「這……」紅衣蒙面女人略為沉吟道:「那就算了。」

  凌干青不知他們說些什麼?但回頭看去,田中玉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分明是中了什麼細小暗器,心頭一怔,急忙回身問道:「姚堂主,這位田兄可是中了你們什麼暗器麼?」

  姚伯昌口中哦了一聲,拍目望望紅衣蒙面女子。

  紅衣蒙面女子輕嘿一聲道:「他是我們要找的人,方才我打了他三支子午針,但看在令弟的面上,就給你解藥吧!」

  伸手從身邊革囊中取一個小小紙包,隨手遞了過來,一面說道:「半服半敷,即可無事。」

  看在義弟畢雲秋的面上,凌干青心頭暗暗感到詫異!

  聽紅衣蒙面女子的口氣,田中玉中的分明是毒針無疑!

  這女面蒙薄紗,看不到她長相如何,年紀究有多大?但從她一身紅衣來說,她年紀應該很輕!

  凌干青道:「如此多謝姑娘了。」

  走上幾步,伸手從她手上接過紙包。這一眼,只覺她那雙玉筍似的纖手,猩紅尖細的指甲,皮膚細膩而白嫩,把小紙包送到面前時,還隱約可以聞到一股淡淡幽香。

  「不用謝。」

  紅衣蒙面女子這句話聲音說得又柔又輕,使人聽了會有甜甜的感受!

  凌干青微一怔神,紅衣女子已經轉過身去。

  這時斷眉漢子也已替他手下兩人,一個包紮了傷口,一個解開了穴道,五人同時離去。

  凌干青轉身俯下身子,眼看田中玉依然昏迷不醒,仔細察看傷勢,傷在右腿彎上,三支子午針已經沒入肉內。

  當下打開小紙包,裏面只有一小撮粉紅的紅粉,最多不過五六分,(一錢有十分)他小心翼翼的分了一半,捏開田中玉牙關,把半包藥粉納入他口中。

  然後把田中玉身子側轉過來,輕輕撕開褲管,只見他小腿堅實纖秀,膝頭光潤似玉,肌膚細膩如脂,簡直像是少女的秀腿。

  腿彎上果然有三點針尖細的黑色血珠,已經凝結住了!

  凌干青心中暗道:「這紅衣女子的子午針不但餵過劇毒,而且也歹毒無論,全都沒入肉中,幸虧遇上的是自己,若是換一個人,縱然有瞭解藥,沒有吸鐵石,也無法起出針來了。」

  心中想著,緩緩納了口氣,伸出右手掌,按在他腿彎上,功運掌心,盡力外吸,手掌隨著緩慢提起,把三支細如牛毛的金針吸在掌心,三處傷口,隨著流出黑血來,這就把藥粉撒在傷口上,撕下一截褲管,撕成兩條,替他環著腿彎包紮。

  「啊!」田中玉口中及時發出一聲輕啊。

  凌干青抬頭喜道:「田兄醒過來了。」

  田中玉倏地睜開眼來,發現自己躺臥在一片草地上,身邊還蹲伏著一個人,他心頭不由猛然一顫,這一急之下,頓時忘了疼痛,很快翻身坐起,目光一注,又發現自己褲管也被人撕開了,他幾乎連想都沒想,揮手就是一掌,「啪」的一聲,摑在凌干青的臉頰上。

  凌干青正在替他包紮傷口,剛抬起頭,冷不防就被他重重的摑在左頰上,這一掌幾乎打得他兩眼發黑,心頭不禁甚是氣憤,大聲道:「在下好意給你治傷,田兄何故出手打人?」

  田中玉翻身坐起,抬手發掌,根本沒看清是什麼人?等他一掌摑到凌干青臉上,才發現自己身上並無異處,才看清那人是凌干青,他撕開褲管,是在替自己包紮傷處。

  再聽凌干青這一說,他臉上不禁一紅(他戴了面具,臉紅旁人也看不到),心頭更覺得有些歉疚,啊道:「你……是凌大哥……小弟還當……是壞人……真對不起。」

  「不要緊這是誤會。」

  凌干青這下算是白挨了,他臉頰上還火辣辣的,一面放開手(包紮好了),摸摸臉頰,說道:「田兄方才中了三支毒針,人已經昏迷不醒,在下剛把針起出,替你上了藥,已經包紮好了,田兄試著站起來,看看能不能走動?」

  「凌大哥,真對不起。」

  田中玉朝他笑了笑,又道:「是你救了小弟,小弟還……打了一記巴掌,你……不會見怪吧?」

  他臉上雖然黃得有一副病容,但笑起來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卻使人覺得他很可愛。

  「算了。」

  凌干青也報以一笑,說道:「田兄又不是故意的,何必掛齒?你站起來試試看?」

  田中玉上身一掙,站是站起來了,但右腿彎被三支針扎入肉內,自然傷到了筋,不覺右足一軟,口中「啊」了一聲,身子一傾,幾乎又跌坐下去。

  凌干青急忙伸手去扶,凌干青的手還沒扶著,田中玉又驚「啊」一聲,趕緊倒退了一步,生似怕人碰他身子一般,這一退,重心不穩,又一屁股往草地上跌坐下去。

  凌干青只當他腿上疼痛,站不穩,忙道:「田兄腿傷還沒好,且先坐息一回吧!」

  田中玉坐在地上,眼看自己褲管已被撕破,露出了小腿,臉上更是一紅,伸手把長衫下襬蓋住了小腿,一面說道:「謝謝凌兄,你也坐下來吧!」

  凌干青覺得他有些扭扭捏捏,但這也不能怪他,大概是從小給他爺爺寵慣了,沒在江湖上走動過,這就蹲下身在對面坐下。

  田中玉望望他,問道:「那三個該死的紫衣幫匪徒,是凌兄把他們打跑的麼?凌兄知道什麼人放的暗器,那是什麼毒藥暗器呢?」

  他一連問出了三句,可見他是個急性子的人。

  凌干青道:「在下趕到之時,正好是田兄中了暗器,跌倒地上,使暗器的是一個紅衣女子,聽她口氣,這三支金針,叫做子午針,解藥也是她交出來的,獨門解藥,不然,在下也沒法子救田兄了。」

  說著把三支針送了過去。

  「紅衣女子?」田中玉詫異地道:「她也是紫衣幫的人,那怎麼會肯給你解藥呢?」

  凌干青就把剛才的情形,大概說了一遍。

  田中玉奇道:「她認識令弟?」

  「這個在下也不大清楚。」

  凌干青道:「他是我的義弟。」

  「義弟?」

  田中玉目中飛過一絲異色,問道:「他……不叫凌干雲?」

  凌干青笑了笑道:「那只是他臨時隨口說的,他叫做畢雲秋。」

  「畢雲秋……」

  田中玉口中低低叫了一聲,眨眨眼,問道:「你們認識一定很久了,不然,也不會結成兄弟了,對不?」

  「田兄猜錯了。」

  凌干青微微一笑道:「我和他,只是昨天傍晚才認識的,因為大家很談得來,所以結為兄弟。」

  「你們也才認識?嗯!」

  田中玉點著頭,看了凌干青一眼,才道:「畢兄文采風流,是個很可親的人,哦,他……人呢,怎麼沒和你在一起?」

  凌干青道:「畢兄弟另有事去,一早就走了,田兄怎麼也沒和令祖在一起呢?」

  這句話,撩起了田中玉的心事,他攢攢眉道:「我爺爺和師父失蹤了!」

  「令祖父和卓老丈失蹤了?」

  凌干青驚異地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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