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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六


  花花公子大笑道:「你化血神刀已被人家取走,在下倒想不出你還有殺我的利器?」

  紅髮老祖目中金芒連閃,問道:「你怎知老夫化血神刀被人盜走的?」

  花花公子道:「你不是去追一個黑衣童子麼,他若非取走你視如性命的化血神刀,你會到處亂轉,急得跳腳?」

  紅髮老祖雙手五指箕張,獰笑道:「原來你小子和那黑衣小子是一黨的?」

  花花公子笑道:「受人之託,替人把一個老淫魔攔下來,如此而已!」

  說到這裏,忽然回頭咦道:「你們還沒有走?」

  這話,是對任雲秋等人而說的了。

  任雲秋現在證實了,花花公子是有意相助,替自己等人攔住紅髮老祖的。

  但在紅髮老祖和任雲秋這邊都還不曾答話之際,突聽有人沉聲接口道:「他們走不了,你也休想走得了了。」

  大家聞聲看去,只見五丈外,夜風之中站著兩個人,一個是身材高大,身穿一襲金線絲繡團龍黑袍的紫面老者,另一個是身材瘦高的紫臉黑衣人。

  這兩人正是黑衣教主和副教主閔長庚。兩人這一站在一起,只要看他們同是一張紫臉,就可以想得到同樣不是本來面目了。

  劉長濤看到教主、副教主同時出現,心頭無比驚慄,戰戰兢兢的跑了過去,噗的跪到地上,哭喪著臉道:「教主、副教主在上,屬下是……是被漆總護法點了三陰絕脈,被逼著出來的……」

  黑衣教主沉嘿一聲道:「無用的東西!」大袖倏地拂起!

  劉長濤驚駭的尖叫道:「教主饒命……」

  一個人無聲無息的應袖飛起,宛如斷線風箏,一下飛摔出去三丈來遠,砰的一聲落到地上,就再也沒有聲音了。

  黑衣教主衣袖揮出,就目光一注,朝任雲秋等人立身之處投來,冷冷的道:「漆嘯天也來了?人在哪裡?」

  任雲秋等人,此次分作數批上路,大家都經過易容改裝而來,全非本來面目,是以黑衣教主一下認不出漆嘯天來。

  漆嘯天應聲道:「漆某在此。」

  黑衣教主目光凝注,沉聲道:「漆嘯天,本教待你不薄,給以總護法重任,你不思盡忠職守,反而背叛本教,投向和本教作對的武林盟去。這也許人各有志,且不去說他,君子絕交,不出惡聲,你總擔任過本教總護法,今晚你卻率人侵入本教,江湖道上,首重忠義,你如此行徑,豈不令人齒冷?」

  漆嘯天抱抱拳,洪聲道:「教主責備的極是,不過漆某也有幾句話要說,漆某是江湖人,講究待人以誠,不錯,漆某乃一介武夫,一向不求名、不求利,黑衣教畀予總護法重任,頗使漆某深感知遇之深,怎知教主猜忌成性,在漆某以至每一個江湖同道進入黑衣教時,都在身上暗下劇毒,這豈是待人之道?再說,武林聯盟並非江湖上的門派幫會,乃是天下武林各門各派深受黑衣教荼毒而聯合行動,一致反抗黑衣教的一個組合,漆某和許多迷途知返的護法,憬悟前非,參加武林聯盟,當然不能說是背叛黑衣教了。至於今晚,漆某是奉命接應謝莊主前來投書的,漆某和幾位同道,在此地和謝莊主會合,此地離通天觀已在三里之外,黑衣教巡邏一向不出三里,焉得責漆某侵入黑衣教?漆某雖然離開黑衣教,但昔日總在黑衣教呆過,因此也想勸勸教主,倡教立宗應該為武林,為同道謀求福祉,造福人群,如果多行不義,總會有眾叛親離的一天,還請教主多多採納逆耳之言,幸甚幸甚。」

  黑衣教主仰首大聲道:「好,好,漆嘯天你倒教訓起本教主來了,今晚本教主若教你等生離此地,本教主就立時解散黑衣教,再也不用稱雄江湖了。」

  說到這裏,回頭朝花花公子溫如風道:「溫如風。」

  花花公子依然神態瀟灑,拱拱手道:「教主也有話要和屬下說?」

  黑衣教主微哂道:「閣下究是何人,頂冒花花公子溫如風之名,加入本教,究竟有何圖謀?本教主希望你從實說來。」

  他此言一出,聽得任雲秋、漆嘯天、謝公愚等人心中暗暗納罕:「花花公子原來是有人冒名頂替的,此人不是花花公子,那會是誰呢?」

  花花公子哈哈一笑道:「教主這話就奇了,屬下不是溫如風,那屬下會是誰呢?教主莫非因為屬下方才和紅髮老兒打了一架,就懷疑屬下是臥底來的了?這真是天大的冤枉,屬下只應朋友之請,要屬下在這裏攔住紅髮老兒,放過他要追的八、九個人,屬下事先並不知道他們是漆總護法一行,教主這也怪不得屬下。」

  黑衣教主沒開口,閔長庚冷冷的道:「本教對每一個自行前來投效的人,都得經過一番查證,花花公子溫如風在江湖上,還小有名氣,本座日前接到江南總壇分壇的報告,溫如風如今正在金陵,因你冒名前來,意圖不明,正在暗中查勘,不料你果是武林盟派來臥底的,今晚行動,就可證實,狡辯又有何用?」

  「哈哈!」花花公子大笑道:「可惜閔副教主用錯了心機,你去江南查證,焉知本公子離去之後,不會有人假冒本公子之名,認假作真,又以真作假,把公子說成了冒名頂替之人,豈不可笑?」說完,又哈哈大笑起來。

  閔長庚冷聲道:「本座覺得這話並沒有什麼好笑。」

  黑衣教主道:「好!溫如風,你說今晚是應朋友之請,你倒說說看,你那朋友是誰?」

  花花公子道:「敝友姓蕭,是一位道長,只是他個子生得矮小,像一個十二、三歲的童子,因此大家都叫他小道長,他今晚來找屬下,說是有一個朋友,借了一隻綠皮袋,一直沒還給他,今晚是來討還那隻綠皮袋的……」

  紅髮老祖聽得大怒,厲聲道:「那小道長呢,他偷了老夫一袋化血神刀,逃到哪裡去了?」雙手箕張,作勢欲撲。

  花花公子後退了一步,說道:「你是不是借他一隻綠皮袋,沒有還給他?」

  「胡說!」紅髮老祖怒聲道:「老夫幾時借過他什麼綠皮袋?」

  花花公子聳聳肩,笑道:「那就不是你了……」

  紅髮老祖又氣又急,怒聲道:「是他盜走了老夫化血神刀。」

  花花公子道:「這個本公子就不知道了,再說這也不關我的事。」

  紅髮老祖厲聲道:「小子,你再不說那小道長現在何處,老夫就把你撕了。」

  花花公子披披嘴,笑道:「你紅髮老祖的一點花樣,本公子方才已經領教過了,也並不怎樣……」

  紅髮老祖怒極,雙手揚起,厲笑道:「老夫……」

  他只說了兩個字,突聽有人輕笑道:「那隻綠皮袋原來不是我的,我已經把它扔了。」

  此人話說得不響,但紅髮老祖耳朵何等敏銳,立即轉臉朝聲音來處看去,只見左首林下,正有一個黑衣童子探著頭朝外說話。那不是偷走自己革囊的黑衣童子,還有誰來了口中大吼一聲,頓腳如箭朝左首林下激射過去。

  那黑衣童子口中「嘩」了一聲,腦袋一縮,躲入了林中。

  紅髮老祖去勢何等快速,黑衣童子腦袋堪堪縮入,他快若電射也跟著穿林而入,但他堪堪射入,那黑衣童子業已輕腳輕手的從另一邊鑽了出來,一聲不作,拔腳就跑。

  這片樹林前面,顯然已經被黑衣教主帶來的人包圍起來了,此時黑衣童子拔腳飛跑,只跑出四、五丈遠,就被一簇黑衣武士攔住了去路。

  黑衣童子敢情急於脫身,不管前面有人攔路,依然往前衝上去。

  這一族黑衣武士少說也有十來個人,黑衣童子到了他們面前,晃如一縷輕煙,從他們身邊一閃而過,飛奔出去,這十來個黑衣武士直等黑衣童子掠出去已有三丈多遠才如夢初醒,大聲吆喝,紛紛追上去。

  這時射入樹林中的紅髮老祖敢情發覺上當,口中發出連聲怒嘯,一道人影沖霄直上,衝出樹梢,再在空中雙臂一劃,掉轉頭來朝逃出去數丈外的黑衣童子飛撲過去。兩條人影,一先一後,如流星追月,瞬息之間走得無影無蹤。

  這很明顯,是那黑衣童子有意把紅髮老祖引開的了。

  閔長庚陰嘿一聲道:「溫如風,你說這黑衣童子就是你的朋友?」

  花花公子道:「沒錯,他自然是我的朋友了。」

  閔長庚道:「此人是何來歷?」

  溫如風道:「在下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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