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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


  江翠煙道:「我正好沒有喝茶。」

  任雲秋道:「你快把謝大叔接過去,守著他們,這兩個人由我來對付他們。」

  江翠煙答應一聲,把謝公愚接了過去,放到地上,一手掣出劍來,站在三人(謝公愚、沈仝、金贊廷)面前。

  那老者本是策杖而行,如今手執杖頭,往上一挑,喝道:「小子,你還不束手就縛麼?」

  任雲秋鏘的一聲,掣劍在手,劍眉一挑,喝道:「你們是黑衣教的人了?」

  老者沉笑道:「這還用說?」

  任雲秋手橫長劍,目光一掃兩人,說道:「你們兩個一起上好了。」

  老者洪笑一聲道:「年輕人,你不怕大風閃了舌頭?」

  任雲秋道:「你們何不出手試試?」

  老者點頭道:「老夫是要出手試試,但用不著兩個人。」

  任雲秋道:「好,你來試試吧!」

  「哈哈!」老者雙目中暴射出兩道神光,有如冷電一般,直盯在任雲秋的臉上,沉聲道:「年輕人,你當老夫是誰?」

  任雲秋道:「閣下願意說,在下就洗耳恭聆。」

  老者道:「刀拐雙傑,你聽人說過沒有?」

  任雲秋道:「沒有。」

  老婆子氣道:「這小子乳臭未乾,咱們橫行江湖的時候,他娘只怕還只是小丫頭呢!」

  任雲秋道:「二位成名或許比我早,但在下出道江湖,從不使用下五門的迷香藥,乘人不備。」

  老者怒嘿一聲道:「你以為這是老夫幹的麼?不錯,是老夫把你們去引來的,但行走江湖,須處處小心,他們居然連一點戒心都沒有,這怨得誰?」

  任雲秋道:「這麼說,有一位姑娘重病之說,只是你信口雌黃,捏造的了?」

  老者道:「老夫何須捏造?」

  任雲秋道:「你好像話沒有說完?」

  老者道:「等老夫把你們兩人一併拿下,再告訴你們不遲,接招!」

  他還在好端端說話之際,突然喝了聲「接招」,拐杖一揮,迎面擊來,出手之快,當真如雷電一擊,勢道十分猛惡。

  任雲秋長劍朝上封出。這招原是老者先出手,任雲秋慢了一步,出劍稍遲,對方這道杖勢原是直劈過來。

  任雲秋想試試此人身手如何,才舉劍直接,但聽「鏘」的一聲,金鐵狂鳴,任雲秋感覺到右臂一震,手中長劍幾乎要脫手飛出,往上封架的長劍被壓得往下直落。

  這如果換了一個人,事先沒有閃避開去,長劍架不住對方杖勢,勢必傷在對方這奇猛的一擊之下,但任雲秋卻在長劍架不住對方杖勢的一剎那間,忽然身子一個輕旋,就轉了出去,手中長劍再也不去架它。

  這下當真巧妙得很,因為那老者看到任雲秋舉劍朝上封架,心中暗暗冷笑,一面凝聚功力,加強力道往下壓去,哪知任雲秋一個旋轉,身子向右旋出,右手長劍往下疾落,老者正在加強力道之際,任雲秋長劍不再用力,往下疾落,那老者一時但覺任雲秋劍上力道突然消失,自己一杖落空,加在杖上的力量,一時無法收回,一個人幾乎跌個狗吃屎,蹬蹬的朝前衝出去了三、四步,才勉強站住樁,一張老臉不由脹得色若豬肝,怒聲道:「好小子,你敢戲耍老夫?」

  任雲秋笑道:「老丈這話就不對了,在下本待接你一杖試試,沒想到你竟然和在下比拼起蠻力來,雙方動手,可以硬接,也可以不接,閣下自己不小心,怎能怪起在下來了?」

  老者怒哼一聲,右手連揮,把一支鐵杖舞得發出輕嘯之聲,杖影如毒蛇亂閃,繚繞周身,化作了一團輕煙薄霧。

  任雲秋使的是九嶷劍法,劍光展開,不時的幻起九道劍光,有時一實八虛,有時此虛彼實,劍法雖然令人不可捉摸,但仍沒有辦法避免和對方鐵杖接觸。

  但聽一連串的金鐵擊撞聲中,任雲秋手中長劍只要一觸及對方杖身,都會立時被震彈開去,一連數次交接,都是如此,心頭止不住暗暗驚詫,忖道:「這是什麼功夫?」

  立即心情一靜,也運起神功,貫注劍身,要和那老者比拼內力。

  就在兩人剛交上手,那老婆子就乘機側身閃到了江翠煙的身前,喝道:「小丫頭,你敢吃裏扒外,反教叛師,還不快放下兵刃,隨老婆子回去。」

  江翠煙看她欺到面前,急忙舉劍平視,說道:「老婆婆,你別過來了,我不認識你,你胡說些什麼?」

  老婆子目射精光,沉喝道:「你沒聽過咱們是你師父聘來的供奉,經常住在白雲莊,平時很少出門,只有遇上疑難大事,才親自出馬一趟,你現在知道了吧?」

  江翠煙連忙躬身道:「原來是兩位老供奉駕到,請恕晚輩不知之罪,請多多原諒。」

  老婆子呷呷笑道:「你知道就好,為什麼要和春申君等人走在一起?」

  江翠煙忽然臉露詫異,壓低聲音說道:「教主沒跟老供奉說清楚嗎?」

  那老婆子聽得半信半疑,問道:「什麼沒說清楚?」

  江翠煙低低的道:「晚輩是奉教主之命投過去的。」

  老婆子一怔道:「你此話當真?」

  江翠煙道:「晚輩怎敢欺騙老供奉呢?不信老供奉請看……」

  左手朝老婆子面前送去,手掌一攤之際,藏在掌心的三支銀針,脫手飛出,朝老婦人胸口激射過去,銀針出手,身形輕旋,右手長劍也及時遞出,刺向老婆子的左肩,這兩手幾乎是一氣呵成,快如閃電。

  只聽老婆子口中發出「呷」的一聲輕笑,右手當胸一抬,她手指上戴著一隻烏黑有光的指環,那三支飛針,一下就黏在指環之上,左手突發,伸出三個指頭朝江翠煙刺去的劍尖上撮來。

  江翠煙真怕她撮住劍尖,急忙斜退半步,劍光一閃,又橫削而出。

  老婆子呷呷尖笑道:「小丫頭,老婆子差點真的上了你的當。」

  口中說著,左手迅疾收回,右手一掌朝江翠煙直拍過去,緊接著左手一翻,又是一掌,劈了過來。

  這兩掌掌風奇猛,江翠煙不敢硬接,疾快的向橫裏閃出,但這一橫閃,也是不對,任大哥要她守著沈仝、謝公愚、金贊廷三人的,她朝橫裏閃出,豈不是沒法守護三人了?

  她叛離黑衣教,可以說純是為了任雲秋,任大哥要她守著,她豈能放棄?因此也不管教中地位崇高的供奉武功有多高?一退即進,手中長劍連展,朝老婆子搶攻過去。

  一片劍光,使得綿密無間,攻勢連綿,一口氣攻出了十一劍之多,而且全是進手招式,奮不顧身。

  這是拼命的打法,如果對手武功和他不相上下的人,這輪急攻,至少也可以把敵人逼退數步,也許會一時措手不及,但這老婆子乃是黑衣教的供奉,身分武功,都在護法之上,江翠煙這輪急攻,放在她面前,卻是不值一哂,口中尖笑一聲,左手突然從劍光中伸入,三個指尖一下撮住了江翠煙的劍尖,右手抬處,嗆的一聲,一道青光電射而出,一支只有兩指來寬,寒光逼人的軟劍,鋒利尖銳的劍尖一下抵住在江翠煙的咽喉上,呷呷笑道:「小丫頭,你動一動,老婆子就叫你飲劍而亡。」

  江翠煙右手一掙,但劍尖被對方撮住,如何想掙得脫,一時情急,立即五指一鬆,放棄長劍,上身往後一仰,疾退兩步。

  這一著,自然早在老婆子的算中,舉腳朝前跨上一步,你退了兩步,她只跨上一步,劍尖還是不輕不重點在江翠煙咽喉上,呷呷笑道:「小丫頭,你以為老婆子拿不下你麼?」

  劍尖突然一振,幻起兩點寒星,一下就點上了江翠煙胸前兩處穴道,回過頭去,呷呷笑道:「糟老頭,怎麼連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伙子都還沒收拾下來?」

  任雲秋因老者有一柄鐵杖,勢道沉重,記記都震得自己長劍被彈了起來,心頭甚是驚駭,也立即凝聚真力,貫注劍身,揮劍朝他迎面劈去。

  老者看他居然敢用長劍迎面劈來,分明有意和自己硬拼了,不覺呵呵一笑道:「好小子,你練過幾年內功,敢和老夫硬拼?」

  鐵杖一撩,迎著長劍往上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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