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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沈仝又是一呆,接著點點頭道:「不錯,除此之外,實在想不出別的理由來了。」

  剛說到這裏,猛聽一聲震天金鐵狂鳴,但見一道鉤影精光,飛起三丈多高,接著又是一聲嘹亮的洪笑,響起九環金刀邱榮的聲音喝道:「姓項的,邱某不殺手無寸鐵之人,你去罷!」

  紫面虎項榮虎頭鉤被震脫手,一張紫臉脹得通紅,目中兇光暴射,陰笑一聲,切齒道:「邱榮,項某要你身化膿血!」

  右手一探,從懷中取出一管黑黝黝的針筒,對準邱榮,大姆指正待按下。

  突然眼前人影一幌,章一虎(任雲秋)已經到了他面前,揚手一個耳光,摑在紫面虎的臉上,喝道:「項榮,你真把咱們黑衣教的臉部丟光了,打不過人家,就要用歹毒暗器傷人,這還算什麼江湖人物?」

  他右手打出耳光,左手己把項榮手中針筒奪了過去。

  紫面虎項榮身為黑衣教護法,護法的身分,應該高過使者,因為護法是由教主敦聘的江湖上著名的人物,在教中屬於客卿地位,使者只是教主的門下弟子,使字是差遣之意,教主時常差遣他們出去辦事,如此而已!

  如今使者居然奪下護法的針筒,還打了他一個耳光,紫面虎究是江湖人,這下不由得把他激怒,目中寒芒飛閃,哼道:「章一虎,你敢出手打起項某來了!」

  章一虎斜睨著他,冷笑道:「怎麼,你不服氣?」

  「不錯。」項榮五指如鉤,突朝章一虎右手脈門抓來,沉喝道:「咱們去見副教主。」

  章一虎右手一翻,輕而易舉的扣住了項榮的右手脈門,低笑道:「副教主又能奈我何?要見,咱們去見教主。」

  他手上略一運勁,項榮右腕骨痛若裂,口中大叫一聲,忽然橫上了心,左手一拳,朝章一虎當胸打到。

  章一虎左手五指一攏,又扣住了他左手脈門,四隻手臂交叉,章一虎兩手運勁朝外摔去,把項榮一個平空擲出去一丈來遠,砰然一聲,摔在地上。

  項榮氣怒已極,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一躍而起,雙手化爪,朝章一虎當頭撲了過來。

  晏副教主目光一注,喝道:「你們是幹什麼的,還不叫他們住手?」

  副總護法韓自元大喝一聲:「你們還不住手?」

  章一虎聞言迅疾斂手後退。

  項榮一撲未中,再次彈身朝章一虎撲到。

  韓自元瞋目沉喝道:「項榮,你居然連本座的話都不聽了麼?」

  章一虎迅快退到韓自元身邊,說道:「回副總護法,屬下方才要他不可使用化血針,他不但不聽,還來扣屬下脈腕,屬下說要他來見副教主評理,他說副教主又能奈我何,要見咱們去見教主,他連副教主都沒有放在眼裏,副總護法叫他住手,他自然不會聽的了。」

  他打項榮之時,身形正好遮住了黑衣教的人這一方向,相距又遠,他出手又快,是以大家都沒有看得清楚,他也避而不提。

  項榮撲到之時,聽了章一虎的話,心頭更怒,大喝道:「姓章的小子,這些話是你說的。」

  章一虎道:「沒錯,我是說要你見副教主來評理,你自己說了什麼,還想賴嗎?」

  項榮還沒開口,韓自元喝道:「你們不用說了,副教主已在發怒,咱們是幹什麼來的,和敵人還沒交手,自己人反倒窩裏反了,還不給我退下去?」

  項榮簡直氣炸了心,口中「哼」了一聲,悻悻退下。

  章一虎道:「你這是對副總護法不服氣了?」

  韓自元一揮手道:「你不許再說了。」

  這話自然含有對項榮不滿之意。

  章一虎不敢多說,口中應了聲是,便自退下去。

  ***

  再說謝雨亭聽了那細聲說話的指點,忽進忽退,忽刺忽劈,怪招迭出,把七怪之首的羊東山逼得失盡先機,一柄七星劍莫說攻敵,連防守都幾乎守不住。

  這時正是邱榮九環金刀震飛紫面虎項榮虎頭鉤的同時,謝雨亭耳邊那細聲又道:「好了,猴子也耍夠了,你跨上右腳,右手發劍,這一劍要橫削他右肩,他一定會舉劍來架,他力氣比你大,對不?那你就讓他震退一步,但要記住,左腳不能移動,右腳讓他震退,你要在被他震退之時,左手迅快駢指如戟,點他右胸命脈穴,但不可再傷他,只要說上句漂亮話,就可以收劍後退了。」

  謝雨亭依言跨上右足,劍削對方右肩,這一切都在細聲說話的預料之中,羊東山豎劍格出,「噹」的一聲,雙劍交擊,謝雨亭只覺被震得虎口發麻,跨上去的右足立被震得站不住,往後退下一步。

  羊東山一直被謝雨亭佔了先機,這一劍總算被他磕著了,心頭不由大喜,口中暴喝一聲,左腳跟著逼進。

  兩人一個被震得後退,退的只是右足,一個趁機逼上,跨上的也只是左足,等於只是從正面變成了斜對面,但謝雨亭左足沒動,左手隨著對方逼進之時,駢指點了過去。

  這一記在被震後退之際發指,自是大大的出人意料,兩指堪堪點出,羊東山的右胸已經自動的送上來,「噗」的一聲輕響,不偏不欹點在他命脈穴上。

  此時謝雨亭若要傷他,只須振腕一劍,就可給他來個一劍穿心,但他謹記著細聲說的「不可傷他」這就長劍一收,冷冷笑道:「羊東山,憑你這點能耐,還不配跟春申君門下弟子動手過招,謝某也不想殺你,污了我的寶劍,以後別再自以為是七怪之首,目中無人,好了,你可以回去了!」

  說完,返劍入鞘,舉步退去。

  場中只剩下羊東山一個人,木然而立,眨著眼睛,作聲不得,原來他是被謝雨亭制住了穴道,無法動彈,自然也無法退下。

  韓自元叱退項榮,看到羊東山穴道受制,立即飛身過去,拍出一掌,替他解開穴道。

  羊東山滿臉羞慚的跟著他退下。

  晏副教主臉色森冷,仰首冷冷一笑道:「春申君名滿天下,你手下果然人才濟濟,難怪要瞧不起黑衣教了?」

  春申君大笑道:「晏副教主此言差矣,這是黑衣教瞧不起陳某,給了我一個普普通通的護法名義,試想貴教的護法,連我陳某的門下弟子都不如,要陳某如何心服?」

  晏副教主頷首道:「不知陳莊主想幹什麼?」

  春申君大笑道:「當初貴教如能給我一個副教主幹幹,和你老哥一樣,陳某一定死心塌地的幹下去了,現在再說,已經遲了。」

  晏副教主道:「本教用人唯才,陳莊主有此能耐,兄弟自可向教主保舉。」

  「遲了!」陳春華道:「陳某既已反教,如果再回去,心中已經有了疙瘩,貴教主早晚會向陳某頭上開刀,陳某又何苦自投羅網?」

  晏副教主沉笑一聲道:「這麼說,你好像和本教作對作定了?」

  春申君道:「正是如此。」

  晏副教主沉哼一聲道:「陳春華,和本教作對者死,本座今晚先耍收拾你這叛教之徒。」

  春申君也沉哼一聲道:「姓晏的,你也不看看形勢,憑你帶來的這些烏合之眾,又能奈我何?」

  晏副教主正待發作,正面的青雲道長右手仗劍,左手執拂,迎面通了上來,朗朗說道:「晏副教主,既然率眾光降衡山,貧道忝為主人,該當先行領教才是。」

  他領先仗劍而上,身後八名護法弟子,立即仗劍擁上,稍後,玄通、玄風、玄慧、玄道、玄璣、玄修每人率領二十名第三代弟子也各自仗劍,像雁翅般移動,朝前逼進。

  正面的衡山派這一發動,右側青松道人長劍一揮,率同九名弟子朝前逼上。他這一組是「九九離火劍陣」的核心,這一組動了,某他九組也同時發動,朝前圍去。

  右首春申君也隨著發動,「鏘」的一聲,長劍出鞘,右臂向空一振,朗笑道:「晏天機,你們已陷入三面包圍之中,此時棄去兵刃,束手就縛,還來得及。」

  躍龍莊主游龍沈仝也掣出了長劍,弓箭塘主謝公愚掣出一對八寸長的金筆,羅漢莊主金贊廷手持熟銅棍,黑石頭陳康和的兵刃是一柄二尺長的鐵骨摺扇,隨同春申君朝黑衣教逼去。

  隨後是九環金刀邱榮金刀一擺,陳福、謝雨亭、謝雨奎、陳少華各率四莊武士,朝前圍上。

  金贊廷洪聲喝道:「活捉晏天機,黑衣教賊人格殺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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