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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但迅即又忖道:「不好,表叔和康和叔如果也被人制住了穴道,今晚豈非弄巧成拙了?」

  正在思忖之際,只聽一陣輕快的腳步聲走了進來,聽聲音至少有四五個人。

  任雲秋心中大感作難,這四五個人,他自思忖足以對付,但不知表叔是否穴道也被制住了?自己如果突起發難,固然可以把這幾個人制住,但表叔是要將計就計,看看他們有些什麼陰謀?這一來,豈非破壞了表叔原來的計畫?

  但表叔如果和自己一樣,也被人點了穴道,這「將計就計」的計畫也全盤皆輸了。

  心中為難了一陣,覺得還是先隱忍一下的好,看他們有何舉動,再作道理。心裏這一想,也就伏著不動,裝作穴道受制模樣。

  那進來的四五個人,在這一瞬間,已然分佈開來,兩個站到春申君身邊,兩個站到陳康和身邊,就站定不動。

  他們雖然沒有說話,但這一情形,很明顯敢情還在等人。

  果然沒過多久,但聽履聲橐橐,從外面走進一個人來,一揮手道:「把他們搬到外面一間去,扶著他們坐到椅子上。」

  於是兩個人服伺一個,抬起三人,退出餐廳,回到書房,然後扶著三人分別在椅子上坐好。

  那領頭的人說道:「好了,金菊姑娘,你出去叫陳少華、謝雨亭兄弟和陳福進來。」

  金菊答應一聲,輕快的退出書房。

  過了不多一會,金菊領著陳少華、謝雨亭、雨奎、陳福四人進來。

  這一瞬間,直把四人看得心膽俱顫,只見春申君平日坐的一張太師椅上,這時大馬金刀坐著一個黑袍蒙面人,春申君、陳康和、任雲秋三人都雙目緊閉,似乎昏迷過去,每人身邊,都站著兩個蒙面黑衣勁裝漢子。

  謝雨亭急得滿臉通紅,叱道:「你是什麼人,把我師父怎麼了?」

  陳福追隨春申君四十年,平日忠心耿耿,此時口中急叫了聲:「莊主。」

  形同拚命,一個箭步,朝莊主身邊衝去。

  黑袍蒙面人喝道:「陳福,你再不站住,只要我一聲令下,你莊主就會喪生在他們鐵掌之下。」

  陳福投鼠忌器,硬生生剎住身子,切齒道:「你有什麼條件?」

  陳少華少不更事,人又忠厚,早已急得六神無主,聽了陳福的話,立即接口道:「你們快放開我爹,要多少銀子,我們會如數拿出來的。」

  謝雨奎為人一向機警,心中暗自籌思,只要先救下任兄弟,就不懼對方了,但師父在他們手中,使他一籌莫展。

  黑袍蒙面人嘿嘿冷笑了兩聲,才抬目道:「老夫是奉教主之命,來請春申君的,只要你們不輕舉妄動,咱們對春申君會待以上賓之禮,等他見過教主,自會送他回來,老夫保證他平安無事。」

  陳少華道:「你們要把爹送到哪裡去?」

  黑袍蒙面人道:「這個你們不用多問,明天此時,你爹就可以回來了。」

  謝雨亭道:「我們如何信得過你們?」

  黑袍蒙面人道:「這個你們只好冒一次險了,因為你師父已在老夫手中了。」

  謝雨奎道:「那麼你們先放開了任兄弟,他是給師父拜年來的,本來早就要回去了,他不是春華山莊的人……」

  黑袍蒙面人森笑道:「小娃兒,你居然跟老夫用起心機來,你以為這姓任的有幾手武功,放了他可以使你們轉敗為勝?哈哈,老夫並不在乎這姓任的有多大能耐,但他也是教主要見的人,老夫不能放他。」

  謝雨奎正待開口,只聽得耳邊響起任雲秋細如蚊子的聲音說道:「雨奎兄,這是表叔定下的計,你只說要和大家商量一會,才能答應,我們讓他們劫持了去,見到他們的教主,也許可以把青松道人和謝莊主一起救出來,但這些話,只你們四個人知道,絕不能再告訴第五個人,而且也可以和他談談條件,不能動春華山莊一草一木。」

  謝雨奎聽了任兄弟的話,心頭登時踏實,故作猶豫,問道:「閣下說的話可靠嗎?」

  黑袍蒙面人大笑道:「老夫如果作不了主,就不會說出來了。」

  謝雨奎道:「閣下可否容咱們商量?」

  黑袍蒙面人道:「可以。」

  謝雨奎一拉大哥雨亭、陳福的手,說道:「大哥,我們到外面商量去。」

  陳少華跟著他們走出書房,謝雨奎一直走到院子中間,這裏四面都沒有人可以走近。這就站停下來,四個人頭並在一起,他就把任雲秋以傳音入密說的話,低低的告訴了大家,然後又商量一陣,決定照任雲秋說的話去做。

  謝雨亭雖是大哥,但他是個直腸子的人,平日都聽他弟弟的,因此決定由謝雨奎和黑袍蒙面人談判。

  四個人回入書房,黑袍蒙面人道:「你們商量好了沒有?」

  謝雨奎道:「商量好了,閣下劫持師父,師父在你們手裏,咱們縱有天大的本領,也投鼠忌器,但你們要想把師父劫走,只怕也未必走得出春華山莊大門。」

  黑袍蒙面人微嘿道:「春華山莊這點實力,還不在老夫眼裏,你們如果仗著人多,和老夫硬拼,也未必是老夫的對手,何況還有春申君在老夫手裏。」

  謝雨奎道:「在下早已說過投鼠忌器了。」

  黑袍蒙面人道:「那你們是什麼意思?」

  謝雨奎道:「我們有條件。」

  黑袍蒙面人大笑道:「你們莊主在老夫手裏,還有什麼條件好說的?」

  謝雨奎道:「你方才說過保證師父平安無事?」

  黑袍蒙面人道:「老夫說過。」

  謝雨奎道:「家師既然落在閣下手中,又是貴教主要和家師見面,咱們自然不便阻攔,但閣下蒙面而來,又有誰能信?因此咱們要知道你是誰?再取下蒙面黑布來給咱們瞧瞧,咱們才能相信。」

  黑袍蒙面人道:「這個老夫礙難答應。」

  謝雨奎道:「閣下奉貴教主之命而來,自然是有頭臉、有地位的人,你還怕洩了身分,咱們會找你算賬不成?」

  黑袍蒙面人道:「小娃兒,你激將對老夫一無用處。」

  謝雨奎道:「我不是激將,你奉命而來,接去家師,可以向教主交代,此行當然要順利完成任務,總不希望節外生枝吧?咱們縱使不是閣下對手,但拼上了命,閣下這幾個人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黑袍蒙面人道:「好,老夫答應你們,老夫但無忌,黑衣教副總管,這樣你們總放心了吧?」

  說著,果然取下蒙面黑布來。

  謝雨奎又道:「但副總管答應明日此時,送家師回來了!」

  但無忌道:「不錯,老夫可以保證,不傷春申君絲絲毫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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