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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二


  司徒翼面有慚色,憤憤的道:「唉,老夫該死,老夫活了一大把年紀,竟會相信這妖婦之言,老夫真愧對老神仙……」

  仲飛瓊道:「司徒伯伯,妖婦雖然逃了,但逃了和尚逃不了廟,咱們可以找崆峒派算賬,目前該是先救人要緊,你看我爺爺會是中了妖婦什麼暗算?」

  司徒翼沉吟道:「老神仙一身武功,功參造化,要想暗算老神仙,並非易事,那只有一種可能……」

  季飛燕道:「那是什麼呢?」

  「用毒。」

  司徒翼緩緩吐了口氣,說道:「但要想在老神仙身上下毒,也大非易事……」

  季飛燕道:「是啊,爺爺內功精純,只要一旦發現了劇毒,他老人家自可把劇毒逼聚一處,再把它逼出體外。」

  司徒翼道:「所以只有用長期性的慢性的毒藥,才會使老神仙毫無防範,等毒性蔓延內腑,再想運功逼毒,就已經遲了。」

  仲飛瓊道:「司徒伯伯說得有理,妖婦有三個月時光,足可在爺爺身上暗施慢性毒藥了。」

  季飛燕怒聲道:「黎姬這妖婦再給我遇上,一定把她劍劍誅絕,碎屍萬段!」

  司徒翼道:「三姑娘,現在不是發怒的時候,咱們想想如何方可解去老神仙身中劇毒,才是道理。」

  季飛燕道:「是的,但咱們該如何著手呢?」

  仲飛瓊道:「要解爺爺身中之毒,必須先查明爺爺中的究竟是何種劇毒,方可著手調治。」

  「不錯。」

  司徒翼點頭道:「解毒藥物,本身都有奇毒,一點也不能弄錯,只有先去查明了老神仙身中之毒,才能對症下藥。」

  季飛燕道:「要怎麼個查法呢?」

  仲飛瓊道:「只有一個辦法,找姬山主和祝靈仙去要解藥。」

  季飛燕道:「對,咱們就走,我聽大姐說,這次臘八大會,姬山主也要親自去呢,咱們到黃山找他去。」

  仲飛瓊道:「不行,爺爺身不能動,口不能言,需人照顧,你留在這裏照顧爺爺,司徒伯伯守護洞府,找姬山主之事,還是由我和俊弟弟去辦就是了。」

  司徒翼道:「姬山主既然不顧故人之情,敢向老神仙下毒,你們去了,只怕未必肯交出解藥來。」

  仲飛瓊含著淚道:「我會先去看大姐,祝靈仙若是不肯交出解藥來,就和她翻了。」

  司徒翼為難的道:「崆峒派實力雄厚,二姑娘……」

  仲飛瓊道:「我不怕。」

  岳少俊及時道:「瓊姐姐,小弟想到了一件事了。」

  仲飛瓊被他當著司徒翼、季飛燕二人面前,叫自己瓊姐姐,口氣稍嫌親密,不禁臉色微赧,問道:「你想到了什麼?」

  岳少俊道:「咱們趕上雪山來,是老哥哥轉達大覺師傅的意思,小弟認為考哥哥可能早已洞悉崆峒派的陰謀,他一走會幫咱們的忙的。」

  仲飛瓊聽得喜道:「是啊,只要老哥哥肯插手,咱們就有勝算了。」

  季飛燕道:「二姐,老哥哥是誰呢?」

  仲飛瓊道:「老哥哥是天山老人門下,武功高不可測,此事說來話長,現在無暇多說,我們要走了。」

  ***

  臘八,清晨,巳牌時光!

  黃山擲缽禪院前面,一條用石條砌成的山道上,正有一行人緩步而來。

  這一行人,由武林大老宋鎮山為首,隨侍他左右的是宋文俊,和總管金甲神霍萬清。

  華山派掌門人商景雲、門人蕭劍鳴;衡山派金睛靈猿竺三山;終南派飛鴻羽士陸飛鴻;八卦門掌門人邵玄風、門人甘玄通;六合門禿頂神雕孟達仁;淮揚三傑淮南子胥哲夫、易清瀾、淮揚大俠渾欽堯;武當派玉玄子、游龍劍客史傅鼎;少林寺羅漢堂住持無住大師、乾坤手佟世昌,及十八弟子。

  擲缽禪院門口,左右兩邊雁翅般站著八名身穿青色長衫的少年,一個個長得眉清目秀,年約十七八歲,腰懸青穗長劍,胸前掛著一條紅綢,上書「迎賓」二字。

  一行人剛抵山門,立即有一名青衫少年趨前一步,躬身道:「請問貴客,是那一門派的人?」

  金甲神霍萬清跨前兩步,提高聲音說道:「前武林盟主武進宋老爺子,暨少林、武當、華山、衡山、終南、八卦、六合、淮揚各大門派掌門人及代表應邀前來與會,請

  【此處文字有漏略。觀上下文意,應為群豪與負責迎賓互相寒暄。在步進會場時,宋鎮山大約見到「天地大會」四個字。】

  四個字。

  宋鎮山看了這四個字,心中不禁暗暗好笑,忖道:「這算什麼大會?名不正,言不順,只此四字,就可看出他們這批人不成氣候,又能成什麼大事?」

  石階上,是條寬闊的走廊,放著二張鋪了紅布的長條桌,每張條桌後面,各自站立了兩名秀髮披肩,如花似玉的黃衣少女。

  左首桌上,平鋪了一個錦摺式的精裱灑金箋,乃是來賓簽名之用。

  右首桌上,放著幾疊大紅綢條,不知作何用處?因為這兩張長桌條,放得極為靠近,中間最多只能容得兩人並肩而行,換句話說,要進入會場,必須從兩張長條桌中間通過。

  石階兩旁,也和山門前一樣,站著八個身穿青色長衫,腰懸青絲長劍的少年武士,一個個生得眉清目秀,年約十七八歲,胸前也同樣掛著上書「迎賓」二字的大紅綢條。

  但你只須稍加留意,這些人雖然年事極輕,眉目清俊,但他們眉宇之間,卻隱隱泛著一層青氣,分明都練有一身旁門異功。名是「迎賓」,實則含有監視和警戒之意。

  靳半丁領著宋鎮山走近左首一張長案,腳下一停,陪笑道:「宋老爺子請留名。」

  一名黃衣少女立即拿起一支中楷羊毫,濡滿了墨,雙手送到宋鎮山面前,嫣然笑道:「請貴賓題名。」

  宋鎮山目光朝錦摺式的題名箋上看了一眼,只見上面首行寫著:「天地大會各大門派與會貴賓題名錄」字樣。

  自己還是第一個人,當下就接過毛筆,寫了「宋鎮山」三字。那黃衣少女又把筆遞給宋文俊、宋文俊也隨著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這時靳半丁已引著宋鎮山走到兩張條桌中間,站在右首條桌後面的一名黃衣少女趕緊取了一方寫著「貴賓」二個字的紫金綢條,一面檀口輕啟,含笑道:「貴賓臨會,請別上貴賓綢條,再行入場。」

  像這般笑臉相迎,使人無法拒絕,於是宋鎮山只得站停下來。

  那黃衣少女一雙纖纖玉手,拿著紫紅綢條,用針替宋老爺子別到左胸之上,然後美目流盼,輕輕的說了聲:「謝謝。」

  反正與會之人,都須在左首長條桌上設立的簽名處,簽下名字,再由右首長條桌後的黃衣少女,替你在胸前別上「貴賓」,紫紅綢條,你才能從兩張條桌中間通過。

  一行人足足忙了頓飯工夫,才算辦完手續,進入會場。

  這座大殿足可容納得下幾百個人,上首已用鵝黃綢幔,把神龕遮了起來,正中間懸著一橫幅,也是用大紅綢,綴以金字的「天地大會」四字。

  這四個字下面,是一張圍著大紅繡金桌披的長案,案後放著兩把高背錦披椅子,左右兩邊又放了兩把較小的錦披椅子。

  長案左右兩旁,又是四把錦披椅子。

  面對長案,一共放著九排椅子,最前面三排,披著繡披,算是「貴賓席」,從第四排起,則是普通的「來賓席」。

  靳半丁把宋鎮山等人,引到貴賓席入席,門人弟子,則坐到「貴賓席」後面的「來賓」席上。

  這時,參加大會的「來賓」,陸續入席。

  人數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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