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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四


  囚房中的地行孫查貴,兩手攀著鐵柵,哈哈大笑道:「老戴,果然是你。」

  天囚堂主身子一側,避開白少輝追擊掌勢,舉手一揮,硬接戴良一掌。他負傷奪路,自然拼上了命,這一掌縱無十成功力,也有八成力道,雙掌擊實,只聽蓬然一震,戴良雙腳移動,連退了四步。

  天囚堂主身子搖晃了一下,突然緊咬牙關,上身朝前一僕,腳尖一點,貼地平竄出去。

  范殊清叱一聲:「你還走得了麼?」

  一道人影緊隨著大囚堂主凌空電射而來,一腳踹在他後心之上。只聽「啪噠」一聲,天囚堂主平竄出去的身子,立時仆地不起。

  范殊飄身落地,冷冷一哼,道:「瞧不出你一身武功,倒是了得!」

  戴良苦笑道:「路兆堂昔年有個外號,叫做一殿閻羅,不但武功極高,而且出手歹毒,也手下從無活口,今天要不是兩位老弟,只怕誰也制不住他。」

  白少輝道:「我們也不能留下活口。」

  手起指落,點了天囚堂主死穴,一面探手從他懷中,取出一串鑰匙,遞給戴良,說道:「戴兄快去把查老哥放出來。」

  戴良接過鑰匙,匆匆開鐵門柵,笑道:「老查快出來了。」

  地行孫查貴跨出囚房,呵呵笑道:「老戴,你們如何混進來的?」

  戴良朝白少輝一指,笑道:「全是這位白老弟出的主意,來,來,我替你介紹兩個朋友,這位是白少輝白老弟,這位是范殊范老弟。」

  查貴連忙拱手道:「兩位仗義相救,查貴感激不盡。」

  白少輝、范殊連忙抱拳還禮。

  白少輝道:「查老哥好說,只是目前咱們時光不多,而且大白天裏,行動不便,兄弟之意,想請老哥暫時改扮天囚堂主……」

  戴良沒待他說完,就大笑道:「白老弟此計不錯,這麼一來,咱們堂主、領隊全有了。老查,快換上路兆堂的衣服。」

  查貴多年老江湖了,自然知道把握時間,迅速脫下囚衣,換上了天囚堂主的一身紅袍。

  白少輝迅速從懷中取出易容藥丸,替他化裝成天囚堂主的面貌。

  這時戴良幫著把囚衣穿到堂主身上,拖進囚房,放到榻上,隨手拉過棉被,蓋在他屍體之上,才回身退出,鎖上了鐵柵門。

  白少輝看的暗暗讚道:「這戴兄果然經驗老到,做的乾淨俐落,絲毫不留痕跡。」

  收好易容藥物,一面朝查貴說道:「兄弟要查兄改扮天囚堂主,固然是為了行動方便,但主要的還是想請查兄協助,救幾個人脫險。」

  范殊問道:「大哥,這囚房中有你的朋友麼?」

  白少輝道:「我認識的只是其中的兩三個人,但此事關係極大,今後整個武林安危,全在於此。」

  戴良聽的奇道:「有這麼嚴重?不知白老弟要救的,究是何等人物?」

  白少輝道:「少林大智大師、武當玉虛子、衡山南嶽觀主,和形意門的邵元沖……」

  戴良只當自己耳朵聽錯了,少林方丈、武當掌教,和衡山派、形意門的掌門人,怎會在巫山分宮天牢之中?忍不住問道:「白老弟你說什麼?」

  白少輝翻開手上羊皮名冊,說道:「戴老哥若是不信,請看看這名冊上就知道了。」

  戴良朝名冊上看了一眼,不由得悚然一驚,仔細看了一遍,搖頭道:「這不可能……」

  當然,若非親身經歷,誰看了都不會相信。

  試想少林、武當、衡山,華山四派,和八卦、形意兩門,在江湖上號稱六大門派,任何一派,都有數百年悠久歷史,門人子弟,遍佈全國。

  就是單單一個門派的掌門人遭人劫持,已足以震撼江湖,轟動遐邇,何況是少林、武當、衡山和形意門三派一門的掌門人,全被擄來?若是確有其事,江湖上豈不早就鬧得天翻地覆,那會一無所聞,靜襤如恒?

  地行孫查貴接口道:「老戴說的不錯,這名冊上的記載,只怕不實。」

  白少輝吁了口氣道:「此事不但千真萬確,而且是一項極大的陰謀,少林大智大師和武當玉虛子兄弟雖未親見,但南嶽觀主和大通大師,玉虛子三人,被賊人所擄,當時就有人冒名頂替而去,乃是兄弟和一筆陰陽張果老親眼目睹之事,兄弟當日假裝昏迷,和他們關在一起,並蒙南嶽觀主重託,以掌門金劍為憑,要兄弟脫險之後,前往衡山,轉告南雲道長。」

  戴良道:「後來呢!」

  白少輝道:「兄弟和張果老趕上衡山,已是遲了一步,那假冒南靈觀主的賊人,已然先到,而且發現那南雲道長,也是假的了。」

  戴良心頭猛震,駭然道:「白老弟,這般說來,那自然是真的了!唉,這等駭人聽聞之事,江湖上竟會連一點風聲也沒有!」

  地行孫查貴突然一拍巴掌道:「對了,我想此事只怕軍師早就知道了。」

  戴良點點頭道:「兄弟記得軍師說過:『當今江湖,已是一片妖風,咱們南北幫,除了孤軍奮鬥,沒有一個靠得住的門派,可以合作。』如今想來,這話當真應驗了!」說到這裏,不覺抬目問道:「眼前咱們全聽白老弟的了,不知老弟有何打算?」

  白少輝道:「在下兄弟原是為了一個名叫香香的女子,被玉扇郎君韓奎,殺母劫女,一時感於義憤,追蹤尋來,但如今既然發現少林、武當四派掌門,全被囚禁於此,此事關係著今後武林大局,自然非把他們救出去不可。如若只有一兩個人,此地有查兄改扮天囚堂主,再有戴兄、殊弟兩位,以領隊身分在外接應,自可瞞過分宮中人耳目,但難卻難在被囚的人,又不在少數……」

  戴良道:「元字牢一共只有六個人,咱們想想辦法,也許可以混得過去。」

  白少輝搖頭道:「不,亨字牢中,還有十四名囚犯,也都是武林中人,咱們自不能棄之而去。」

  戴良道:「這就難了,若要把二十個人一齊弄出去,怎麼也無法瞞得住人。」

  范殊道:「大哥,咱們既要救人,那就放手幹他一場,難道區區巫山分宮,還攔得住咱們?」

  白少輝道:「硬闖,那是最後一步棋,不到萬不得已,還是避免衝突的好。」

  戴良道:「白老弟說的極是,咱們能不和他們正面為敵,那是最好不過的事。」

  范殊道:「除了硬闖,還有什麼法子?」

  白少輝道:「只要擒住一個人,這問題就不難迎刃而解了。」

  范殊急急問道:「大哥,這人是誰?」

  白少輝道:「玉扇郎君韓奎。」

  范殊道:「這有何難?」

  白少輝道:「如論武功,要制住他,大概還不成問題,但咱們只可智取,不能力敵。」

  范殊眼珠一轉道:「大哥一定想到法子了?」

  白少輝笑了笑,和二人低低說了兩句。

  范殊喜道:「大哥不說,我怎會想不到呢?」

  戴良笑道:「這叫做即以其人之道,還諸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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