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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六


  說著從地上拾起一柄長劍,和范殊兩人,挖了一個大坑,把屍體埋了。

  回轉茅屋,范殊忍不住問道:「大哥,方才你說衡山派連掌門人都不是真的,你怎麼知道的呢?」

  白少輝笑道:「這是我親身經歷之事。」

  接著就把自己前去白箬鋪,找一筆陰陽張果老,遇上衡山掌門南靈道長,和武當玉真子,少林大通大師三人,如何被假張果老引上岳麓,自己如何假裝昏迷,眼看假南靈道長、假玉真子、假大通大師三人連袂下山而去。自己等人卻被帶往一處大宅,南靈道長如何以銀劍信物,託自己面見南雲道人。等自己和張果老趕上南嶽宮,南雲道人告以掌門人已經安返衡山,而且那個假冒南靈的賊人,也已伏誅。但據張果老推測,死的可能是南雲道長,而且自己兩人見到的南靈、南雲,已經都是假的了。

  范殊驚奇的道:「大哥,這批賊人,到底是什麼人呢?」

  白少輝道:「浣花宮的人。」

  范殊皺眉道:「又是浣花宮的人。」

  白少輝沉吟道:「由此看來,只怕劫持香香的賊人,也和浣花宮有關了。」

  范殊道:「浣花宮怎麼樣?咱們難道還怕了他們不成?」

  白少輝想了想道:「殊弟,明天上路,我們最好改扮一下,別讓對方認出我們本來面貌才好。」

  范殊不知白少輝還是浣花宮青鸞壇的護法身分,自然更不知浣花夫人傳令緝拿自己的事,聞言抬目道:「我們幹麼要掩去本來面貌?」

  白少輝道:「我們改扮一下,免得引起賊人的注意,早有準備。」

  范殊道:「大哥身邊帶著易容藥蠟九,一定也精於易容術的了?」

  白少輝笑道:「我只是懂一點皮毛。」

  范殊喜道:「大哥,你幾時教我好麼?」

  白少輝眼看夜色已深,忙道:「殊弟,時間不早了,快休息吧!」

  ***

  一宿無話,第二天早晨,兩人洗了把臉,白少輝取出易容丸,把自己兩人,改扮成為兩個中年文士,才牽著馬匹,離開茅屋。

  渡過大寧河,地勢更顯得荒涼,舉目四顧,遠近都是插天高峰,僅有一條小徑,盤曲向南,范殊放開小白,兩人縱身上馬,手策韁繩,跟著小白走去。

  行約里許光景,到了一處地勢平坦的山谷之間,忽見兩個身體高大的灰衲僧人,手持鑌鐵禪杖,迎面走來。

  白少輝和范殊並轡徐行,突瞧到兩個僧人從荒谷走出,早已暗暗存了戒心,一邊朝范殊低聲說道:「殊弟,小心了。」

  說話之間,那兩個灰衲僧人已經很快走到兩人馬前,左面一僧,忽然禪杖一橫,擋住了去路,合十道:「阿彌陀佛,兩位施主請止步了!」

  白少輝一勒韁繩,問道:「大師父攔住去路,不知有何見教?」

  左面一僧道:「施主從何處來,欲往何處去?」

  范殊搶著說道:「我們從來處來,往去處去,大師父問這話的用意何在?」

  右面僧人微露不悅,道:「此路不通,兩位施主還是回去的好。」

  范殊回頭望了白少輝一眼,冷笑道:「出家人戒打班語,這裏明明是一條山徑,大師父怎說此路不通?」

  左面僧人合掌道:「阿彌陀佛,此處並非必經之路,兩位施主何必定要從這裏經過?」

  白少輝道:「在下兄弟身有急事,兩位大師父擋在路口,那是不准任何人通行了?」

  左面僧人道:「不錯,貧僧等奉命守在此地,確是不准任何人通行,還望兩位施主多多原諒。」

  范殊冷哼道:「大師父是那一座寶剎出來的?」

  左面僧人道:「貧僧只知奉命行事,勸阻過路之人,似乎不必說明來歷。」

  范殊又道:「那麼大師父可知我們是做什麼來的?」

  右面僧人道:「貧僧也不想聽兩位的來意。」

  范殊劍眉一挑,冷冷說道:「你們不想聽,我偏要說,我們是追蹤一個劫擄良家女子的淫賊而來的人,如若不肯讓路,那是有意放縱淫賊了。」

  兩個僧人聽得臉色一變,左面僧人沉聲道:「施主說話最好留神一點。」

  范殊道:「難道我說錯了,淫賊劫擄良家婦女,明明從這條路來的,你們不加阻攔,卻不讓我們過去,不是有意放縱淫賊,還是什麼?」

  左面僧人道:「施主怎知淫賊是從這條路來的呢?」

  范殊朝小白一指,冷笑道:「我們有小白認路,難道還會錯麼?」

  兩個僧人齊齊朝小白望了一眼,似是為之語塞。

  白少輝心中一動,拱拱手道:「兩位大師父奉命扼守入山之路,據在下猜想,若要通過,大概要有貴寺信物才行了?」

  左面僧人略作沉吟,合十道:「施主說的極是,來此之人,必須手持銅符,才能通過,但並非敝寺信物,貧僧等奉命守山,只認銅符不認人。」

  白少輝道:「大師父能否告知這銅符的來歷?」

  左面僧人道:「不知道。」

  范殊道:「我們沒有銅符,但一定要過去呢?」

  左面僧人面色嚴肅的道:「兩位施主一定要過去,那只有憑藉武功,硬闖一途可行。」

  范殊輕笑道:「這不就成了?大師父早說了,我們不是早已在二三十里之外了麼。」

  兩僧同時向後退了兩步,說道:「兩位施主最好三思而行,貧僧等奉命守山,如遇硬闖之人,手下就無法留情了。」

  范殊毫不在意的道:「誰要你們留情?」

  白少輝只覺得這兩個僧人,面目善良,不類歹人,聞言忙道:「殊弟暫勿出手,還是由我來對付他們。」

  輕輕躍下馬背,從身邊抽出了秋霜劍來,也不亮門戶,瀟灑一笑,拱手道:「兩位大師父請賜招來吧!」

  兩個灰衲僧人眼看白少輝從馬上躍下的身法,輕如落葉,已知對方兩人,極非易與。

  此刻再見他抽出來的短劍,不過二尺來長,但青光湛然,宛如一泓秋水,分明是一柄削鐵如泥的名劍,深知對方必有驚人之藝。兩人互望一眼,左面僧人手持禪杖,忽然退了下去。

  右面僧人懷抱禪杖,單掌當胸,打了個訊道:「施主請先。」

  白少輝義父薛神醫精通各家武功,師傅黑煞游龍更是一代奇俠,白少輝在父師薰陶之下,對各派招式,自然耳熟能詳。

  此刻一見那僧人懷抱禪杖,單掌當胸,使出來的正是少林寺名聞天下的「伏虎杖法」起首式「慈悲為懷」,不禁暗暗皺了下眉,忖道:「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心中想著,一面故作吃驚道:「大師父原來是少林高僧。」

  右面僧人冷冷說道:「施主但請動手,不必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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