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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八


  原來王立文等五人,經過半夜休息,早已養足了精神,眼看太陽漸漸升高,還不見白少輝回來,大家正在替他擔心。

  金一凡更是不時的出谷眺望,自然全在谷口不遠,白少輝率同五人同來,在谷口說的話,也自然全聽到了。

  此刻聽到他的喝聲,就紛紛從石後躍出,各自截住了一個漢子,動起手來。

  這句「給我拿下」,當真妙不可言!

  那五個漢子聽到白少輝的喝聲,只當是要他們拿人,而且石筍後面果然有人,他們已聽堂主說過,這位白護法是上面派來的,身分極高,恃有大援在後,也各自抖擻精神,奮勇直前,揮刀就砍。

  剎那之間,石筍叢中,寒光連閃,兵刃交擊,響起了一片鏘鏘之聲,緊接著傳出兩聲淒厲慘嗥。

  趙君亮大聲問道:「是誰得手了?」

  金一凡大笑道:「在這種地方,兄弟沾著兵器的光,首先發了利市,另一個大概是少莊主的對手了……」

  在石筍後面動手,地方狹仄,長劍自然沒有他匕首來得靈活!但他話聲未落,又是一聲悶哼,卓維和接口道:「兄弟這個也解決了。」

  錢春霖道:「殺雞焉用牛力,錢二公子不用長劍,一樣送你上路!」

  砰的一聲,擊中了那漢子胸口,朴刀鏜啷啷落到地上。

  和趙三動手的漢子聽的驚心動魄,心膽俱裂,但站在高處的白大護法,依然安詳的負手而立,不肯出手相助。他看出苗頭不對,立時一個倒縱,倉皇躍出石外。

  趙君亮大笑道:「只剩下你一個了,再不替我趙三爺躺下,我這張臉,還擱到那裏去?」

  右腕一抖,一支長劍,脫手飛出,那漢子堪堪倒縱出去,腳跟還沒落地,一道森森寒光,已電射而至,口中驚怖的發出一聲慘叫,劍鋒早已洞貫前胸,倒了下去。

  石筍間,同時跳出五人。

  金一凡大笑一聲道:「白兄五位手下,已經悉數放倒,你也可以下來了。」

  白少輝躍下巨石,拱手道:「諸兄手下快疾俐落,嘆為觀止。」

  王立文迎上前去,一手握住白少輝胳臂,說道:「白兄怎的此時才來?真叫兄弟等的望眼欲穿。」

  趙君亮洪聲道:「白兄,這五個人你如何騙來的,難道也是花大姑密柬上安排的麼?」

  白少輝從身邊取出第二封密柬,隨手遞過,一面把自己趕去八角廟的經過,述說了一遍。

  錢春霖嘆息道:「花大姑娘安排的妙算,當真叫人難以置信……」

  卓維和道:「錢老二,你不信也沒有用,人家就會照著她安排的妙計上來,這就叫做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錢春霖仍是不住的搖頭,說道:「兄弟想不通的就是這一點,花大姑娘怎會料得到湘雲一定會請白兄巡視山林?又怎會不多不少,派上五個人?」

  金一凡道:「你沒聽說他們一共只二十個人?其實就是多派幾個來,也不是一樣放倒了。」

  王立文道:「花大姑娘柬上既要咱們易服東行,時不宜遲,大家還不趕快動手?」

  幾人給他一說,果然不再多說,立時動手,剝下五個漢子身上的衣服,換到身上。

  白少輝也從身邊取出消形散,挑了少許,彈到五個漢子的屍身之上,片刻工夫,五人骨肉毛髮,盡皆化去,變成了五灘黃水。

  王立文目注金一凡,問道:「金兄,咱們從這裏東行,可是羅江?」

  金一凡搖頭道:「羅江還在南首,從這裏東去,該是安縣。」

  王立文沉吟道:「咱們如能趕到羅江就好。」

  白少輝聽他口氣,心知羅江必有葬花門的分支所在無疑,但他們沒有明說,自己不好多問。

  錢春霖搖頭道:「只怕不成,花大姑娘要咱們東行,可見東首這條路,絕無埋伏,如果咱們自作主張,改道向南,也許會碰上百花谷的人。」

  卓維和道:「咱們難道還怕人攔截不成?」

  錢春霖道:「咱們當然不怕,但行跡總是隱秘些好。」

  王立文點點頭道:「錢二弟說的不錯,咱們還是依柬行事,到了安縣再作道理。」

  計議定當,金一凡笑嘻嘻的朝白少輝欠身一禮,道:「白護法,咱們該走了,小的替你老帶路。」

  白少輝看看五人,已無破綻,只有金一凡左脅衣上,被匕首挑破了一個大洞,血跡殷然,趙君亮的衣上,前後胸被長劍貫穿,明眼人一望就知是殺了對方的人,換上的裝束,心中不禁暗暗叫了聲「慚愧」!

  花大姑娘密柬上明明寫的是「拿下」,那是要大家把來人生擒下來,衣服上才不會有這些殺傷的痕跡,這一點,大家都忽略了!想到這裏,不覺微微一笑道:「金兄且慢,大家還是把長劍藏好,背上他們的朴刀再走。」

  錢春霖道:「白兄說的極是,咱們既然打扮成百花谷的人,就該使用他們的兵刃才對。」

  大家把長劍藏好,然後拾起他們的朴刀,背到背上。

  王立文道:「白兄,咱們可以走了。」

  白少輝道:「還是請金兄帶路。」

  金一凡一馬當先,大踏步朝谷外走去。

  白少輝忽然想起湘雲說的口號,忙道:「金兄且慢。」

  金一凡已經走出幾步,聞聲一停,回頭道:「白護法還有什麼吩咐?」

  白少輝道:「金兄記住了,他們的暗號是流雲滿河南,花影上瑤臺。」

  金一凡道:「在下記住了。」

  說完,很快轉過身子,正待舉步走去,突然,腳下一停,伸手摸了摸額角,咦道:「奇怪,兄弟頭昏的很!」

  趙君亮接口道:「給金兄一說,兄弟也感到有些頭暈。」

  錢春霖道:「大概咱們沒睡好的關係,兄弟……」

  王立文臉色一變,道:「大家快運氣試試,是否有什麼異樣?」

  說完,立即闔上眼皮,運氣檢查全身。錢二、趙三、卓七、金一凡四人,也各自閉目運氣。

  白少輝瞧著五人,心中暗暗奇怪,一個練武之人,縱然一晚未睡,也絕不會頭昏目眩。他們五人同時有此感覺,此處深山荒谷,從無人跡,莫非著了山中瘴氣不成?

  心念轉動之際,只見王立文吸了口氣,憤然道:「咱們果然中了人家暗算!」

  錢春霖接口道:「不錯,有人在咱們身上,下了劇毒!」

  卓維和道:「莫非這谷中隱有敵人,咱們快搜上一搜。」

  趙君亮廢然道:「咱們連路也走不動了,那裏還能搜索敵人?」

  金一凡怒吼吼的道:「奇怪,這是什麼人施的手腳,發作的好快!」

  白少輝心間大凜,急急問道:「諸兄到底有何感覺?」

  錢春霖道:「站……立……不……住。」

  話聲甫落,五個人再也支持不住,紛紛往地上坐了下去。

  白少輝這下當真感到手足無措駭然道:「這該怎麼辦呢?」

  王立文長嘆一聲道:「只怕咱們無法生離此谷了!」

  突聽石苟後面傳出一個銀鈴般的聲音,笑道:「難不成你們還想走得出谷會?」

  白少輝轉臉喝道:「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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