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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五


  飛瓊臉色一沉,冷冷的道:「白元輝,現在咱們身分既已暴露,就不再是白骨神宮的侍女,你說話最好客氣一些,免傷和氣。」

  白元輝真想不到一個丫頭敢對他如此說話,不覺怒喝一聲:「你……」

  白元規左手微抬,說道:「二弟,愚兄有話問他們。」

  一面目注谷風,問道:「神君呢?」

  谷風微笑道:「大莊主但請放心,白骨神君很好。」

  白元規道:「他老人家現在何處?」

  谷風仰頭想了想,才含笑道:「大概也快到了。」

  白元規瞋目道:「是你們把神君劫走了?」

  谷風道:「是敝主人久仰白骨神君英名,請去一晤的。」

  白元規道:「好,你且說說你們主人是誰,現在哪裡?」

  谷風道:「這個抱歉得很,敝主人沒有交代,在下不敢奉告。」

  白元規怒哼一聲道:「姓谷的,你可知這是什麼地方嗎?」

  谷風陰沉一笑道:「在下奉命而來,還會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哈哈!」白元規怒笑一聲道:「你知道就好,今晚你們不說說清楚,能夠走得了嗎?」

  谷風也大笑道:「在下根本沒有走的意思。」

  他又把面具朝臉上戴好,接著道:「在下是奉命到白骨神宮做人質來的,白骨神君一天沒有回來,在下就一天不走。」

  他再次戴上人皮面具,自然還要繼續假扮白骨神君了。

  白元規怒喝一聲:「匹夫,你把面具拿下來。」

  谷風緩緩的道:「大莊主原諒,在下奉命假扮白骨神君來的,情非得已!」

  白元規長劍一指,哼道:「你再不揭下來,我就劈了你。」

  谷風微笑道:「在敝主人沒把白骨神君送回來之前,在下安全得很,大莊主還不至於殺了在下吧?」

  白骨神君在他們手中,投鼠忌器,當然沒有人敢殺他了。

  賈老二尖著聲音道:「大莊主就是殺了他,神君也安全得很!」

  他這話也沒錯,谷風的身分,如何能和白骨神君相提並論?就是殺了他,對方也不會動白骨神君一根汗毛的。

  白元規喝道:「你把面具取下來。」

  谷風無可奈何的道:「好,好,大莊主既然要在下取下來,在下取下來就是了。」

  說著果然又從臉上揭下面皮,摺好了收入懷中。

  白元規道:「好,姓谷的,你們要我動手,還是自願受縛?」

  谷風看了他一眼,徐徐的道:「白大莊主可是要和兄弟動手嗎?」

  白元規沉哼道:「你還不下來受縛?」

  谷風道:「在下不用下來,也不想和大莊主動手。」

  白元規還沒開口!

  飛瓊已經接口道:「大莊主若是想動手的話由我奉陪如何?」

  她居然敢向白大莊主挑戰!

  白元規聽得不覺一怔!

  白元輝就站在左首,他原本就是負責監視左首兩個侍女(飛瓊、飛衛)的,聞言喝道:「好個賤婢,你給我下來!」

  飛瓊臉色一寒,冷然道:「白元輝,你一再出言無狀,本姑娘已經一再隱忍,你以為本姑娘怕了你嗎?」

  身形一側,倏然間像一朵白雲,輕捷無比的欺了過來,左手舒展,纖纖五指垂直翻起,似拂似拍,朝前拂來。

  白元輝不防她說動手就動手,居然搶先出手朝自己攻來,心頭又氣又怒,暴喝一聲:「賤婢找死!」

  揮手一掌急拍而出!

  這一掌含怒出手,練的又是「白骨掌」,寂無掌風,但陰寒之氣極盛。縱然沒被擊中,只要被陰風掃中,同樣也會承受不起,可說十分厲害。

  怎知一掌拍出,飛瓊人影己沓,只覺疾風颯然,快要襲上肩頭。

  白元輝對敵經驗老到,心頭一驚,急忙沉肩疾轉,右手帶轉,斜拍出去。

  哪知掌勢才發,飛瓊身形一晃,又像輕煙般消失,一縷疾風,已從左邊襲來。

  白元輝兩掌落空,心頭既怒又驚,心知對方身法怪異,自己若非功力較深,聽風辨位,幾乎非被她擊中不可!

  一念及此,雙手立即化掌為爪,五指勾曲,身形突然加快,剎那之間,身若旋風,爪勢縱橫交織,記記朝著飛瓊影子抓去!

  飛瓊身法輕如飛絮,忽東忽西,人影飄忽,雙手更是柔若無骨,依然似拍似拂,上下揮動!

  兩人這一以快打快,但見兩條白影,盤旋交錯,進退不過丈許方圓,卻令人無法看得清敵我人影!

  片刻工夫,兩人已交手了二三十招!

  白元輝不但絲毫沒有進展,反而時有被逼之感,心頭自然越打越是怒不可遏!以堂堂二莊主的身分,竟然連一個丫頭都久戰不下,是可忍,孰可不忍?

  雙手接連拍出兩掌,把飛瓊逼退了一步,自己也迅疾後退一步,右手抬處,嗆然劍鳴!長劍已經出鞘,劍尖輕震,指著飛瓊喝道:「賤婢,你再不束手就縛,我就叫你賤血劍下!」

  飛瓊看他長劍出鞘,不覺疾退一步,身形輕旋,從她白色曳地長裙間抽出一柄兩尺長的銀色短劍,撇撇嘴,冷峻的道:「白元輝,你在劍上有多少功夫,只管使來。」

  白元輝被一個丫頭直呼姓名,哪還忍耐得住,沉喝一聲:「好,那就看我劈了你!」

  人隨聲上,唰的一劍,迎面劈了過去。

  劍雖以刺為主,但他這一劍在盛怒中劈出,卻如同開山巨斧,豁然有聲,一道匹練般的精光,激射而出,聲勢極壯,足見他劍上功力,有如何深厚了!

  飛瓊看他劍勢銳不可當,身形一個輕旋,就從白元輝對面轉到了他右側,右手輕送,一支雪亮的銀劍已悄無聲息的刺到。

  白元輝大喝一聲,長劍一轉,改直劈為橫截,猛向飛瓊攔腰掃去,三尺長劍,化作了尋丈光芒,劍勢不僅凌厲,抑且沉猛已極!

  這一招原是承接上一招的勢道而來,可說合併了兩招的力道,而且劍光橫亙尋丈,橫掃了大半個圈子。

  飛瓊縱然武功再高,也不易躲閃得開,躲閃不開,就非封架不可,以飛瓊的功力,這一招能封架得開嗎?

  大家心裏都有著這樣的想法。

  但怎知飛瓊根本沒有封解,只是輕輕一閃,就翩然閃出,已經閃到這道劍光相反的方向,(白元輝的左首)短劍疾劃,刺向肋下。

  這一記幾乎沒有人看得清她是如何閃出去的?

  白元輝接連兩劍都被她輕易閃開,心頭更怒,大喝一聲,劍光倏轉,人隨劍轉,右手連連揮動,長劍漾起一片密集的劍影,朝飛瓊像急風暴雨般攻出!

  這一輪急攻,發揮了「白骨劍法」的精妙殺著,劍尖鋒鏑密集如雨,別說躲閃,就是封架也不知道從何封起?

  飛瓊果然不再躲閃,她玉腕連點,手中一支短劍,同樣以快打快,點中有撥,撥中有挑,場中登時響起一串清澈的叮叮之聲,不絕於耳!

  她不但絲毫沒被逼退,居然還和白元輝打成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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