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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


  太行一叟笑道:「這就是孩子話了,一支參王,比初生的嬰孩還要大,這玉瓶如何裝得下?為父把它配製了許多丹丸,不是這支參王,為父這藥師兩個字,如何稱得上?」

  桑飛燕道:「是了,千年參王,一定功效很大,你老人家配製的藥丸,也一定藥到病除。」

  太行一叟看看祝文輝,笑道:「這丫頭果然聰明。」

  接著說道:「但為父把中間最好的一段,配製了這瓶『參雪丹』,這裏一共是兩味,除了千年參王,另一味也是人間罕見的珍品……」

  桑飛燕問道:「那是什麼呢?」

  太行一叟道:「千年雪蓮。」

  桑飛燕道:「千年雪蓮!」

  太行一叟道:「不錯,雪蓮,只有雪山才有,據說雪蓮要長到六十年才結蓮實,為父六年前找到一支雪蓮,哈哈,不是為父誇張之詞,其實五百年是有的,要知雪蓮比人參更難找,五百年之物,已是罕見的奇珍,為父把這兩種奇珍,煉製成丹以後,光為了貯藏的玉瓶,就跑了兩趟大內,才選到這隻。」

  桑飛燕吃驚道:「這隻玉瓶,還是皇帝的?」

  太行一叟道:「不信,你瞧瞧,這玉瓶上,還雕刻了一條精細的盤龍,像這種上好的羊脂白玉,也只有大內才有,因為『參雪丹』用玉瓶貯放,才能歷久不壞。」

  桑飛燕道:「你老人家還沒說『參雪丹』,有些什麼功效呢?」

  太行一叟道:「功效可大著呢,譬如固本培元,益氣養生,強筋壯骨,明目輕身,祛毒清血,總之,它可以化弱為強,延年益壽……」

  桑飛燕看了玉瓶一眼,才道:「有這麼多好處?」

  太行一叟笑道:「方才為父說的,只是一般人服用的好處,對練武的人,好處更多。」

  桑飛燕問道:「練武的人,和一般人不同麼?」

  太行一叟道:「自然不同,練武的人,服下此丹,再輔以運功行氣,功力淺的人,也足可抵得二、三十年修為,如果內功精湛的人,益處也更多。」

  一手摸著銀髯,看看兩人,續道:「這瓶『參雪丹』,雖是極為珍貴的靈藥,為父留著已無用處,就作為為父的見面禮,祝小友見者有份,自然也該分到一半……」

  桑飛燕道:「這麼珍貴的藥物你老人家自己留著吧!」

  祝文輝一直沒有開口,這時接著道:「晚輩蒙老前輩以內力治癒傷勢,方才經過半日坐息,體力也全已恢復,靈藥難求,老前輩留著以備濟世救危之用,不是好麼?」

  太行一叟目中異芒連閃,點著頭,嘉許的道:「老夫果然沒看錯人,『參雪丹』兩種稀世靈藥製成,對練武的人,功能助長功力,江湖上人人夢寐難求,你們居然面無喜色,要老夫留著濟人,實在難得的很。」

  說到這裏,一手撚鬚,接著含笑道:「但老夫既然拿出來了,怎好收回去?因為這是老夫給女兒的見面禮,你小友分的,也是小女的一份,反正老夫是不會收回去的了,你不要,她會不會答應?」

  祝文輝臉上不禁一紅。

  桑飛燕嬌急的道:「爹……」

  太行一叟呵呵一笑,把玉瓶遞到桑飛燕手中,說道:「乖孩子,你先拿著,聽為父說。」

  桑飛燕只好接過玉瓶。

  太行一叟道:「祝小友學的是道家練氣功夫,根基極好,吃虧在本身功力不足,『參雪丹』對他的幫助太大了,這是為父取出這瓶靈藥來的真正原因之一;其二是你脫離花字門,他們難免會派人追蹤,非把你擒回去不可,為父也不能永遠保護著你,那麼只有你力求自保,『參雪丹』功能助長功力,對你自然也十分重要了。」

  桑飛燕心中一陣感動,目含淚水,叫道:「爹,你老人家真好。」

  太行一叟道:「為父一向行蹤無定,為了你這孩子,為父就不得不多留一天了。」

  桑飛燕睜著一雙妙目,說道:「你老人家不帶女兒去麼?」

  太行一叟道:「癡兒,為父經常涉足山林,與虎豹毒蛇為伍,豈是你女孩子可以去的?祝小友少年老成,誠實可託,目前正有著困難,你跟他在江湖上歷練歷練,也好助他一臂之力。」

  「誠實可託」這話說的雖暗,但桑飛燕那會聽不出來?

  粉臉不禁微微一酡,但聽到後來,爹說祝公子「有著困難」,要自己助他一臂,不覺抬目問道:「他有什麼困難呢?」

  太行一叟笑道:「原來你還不知道,待會你再問他好了。」

  桑飛燕一雙清澈的眸子,轉到祝文輝的臉上,問道:「祝公子……」

  她自然急於想知道祝文輝究竟有什麼困難?真要有困難的話,目前正是最好的機會,不求爹幫忙,還求誰去?

  太行一叟不待她說下去,接著說道:「以你目前的武功,不但幫不了祝小友的忙,而且就祝小友來說,適足以成為累贅,因此為父要在這一日之間,再教你幾手,總要使太行一叟的女兒,不吃虧才是……」

  桑飛燕聽得大喜過望,道:「你老人家要教女兒武功!」

  太行一叟蘊然笑道:「為父壓箱子本領,只有三杖一掌,你已經學會了一杖一掌,為父再傳你兩式杖法,就全教你了,至於如何精益求精,那是看你自己去領悟了。」

  桑飛燕道:「爹,你老人家年紀大了,平日手裏拿一根藤杖,人家看了還不覺怎樣,女兒也用藤杖作兵器,那有多彆扭?」

  太行一叟呵呵笑道:「傻孩子,為父這三記杖法,原是為父多年來從各門各派武功中,取精用宏,濃縮而來,說是三招,事實上並無一定招式,也不一定是非用杖不可,你手上就是一根鐵尺,一支竹筷,也一樣可以施展,你使的是劍,又有何妨。」

  桑飛燕欣喜的道:「真的!」

  太行一叟道:「為父還會騙你不成?唔,咱們真是把話題扯得太遠了,孩子,你記不記得咱們方才說的是什麼?」

  桑飛燕愕然道:「你老人家方才說了什麼?」

  太行一叟呵呵一笑道:「你怎麼忘了?為父方才不是說過?要送給你二件見面禮麼?你們還只看了一件呢!」

  桑飛燕哦了一聲,問道:「還有一件又是什麼呢?」

  太行一叟微微一笑道:「就是這東西了。」

  他雙手解開膝上一個圓形布包,一面說道:「這件東西,是為父幾個月前,無意中得來,也為了這件東西,才巴巴的遠來京城……」

  布包解開了,他手中拿起一隻色呈淡黃的晶瑩玉碗!只可惜上好一隻玉碗,已經有了幾處裂痕,碗口也缺了一角。

  太行一叟舉著玉碗,朝兩人展示一下,才道:「這隻碗,本來已經碎成幾片,是老朽把它並著膠起來的,你莫小看了它,目前正有不少武林中人,紛集京師,全是衝著它來的。」

  祝文輝聽得心頭一動,他直到目前為止,只是從花字門總監甄兆五口中,得知他們盜取和珅寶石頂,和脅逼陸師叔出京,全是為了幾件東西而起。只是他始終沒有查出究是什麼東西?居然會引起花字門、殘缺門這些江湖門派的覷視?因此聽了太行一叟的話,不覺朝玉碗多看了一眼。

  桑飛燕驚愣的道:「爹,這隻就是『修羅玉碗』?」

  太行一叟道:「你知道『修羅玉碗』?」

  桑飛燕道:「不知道,女兒只是聽筱姨娘說過。」

  太行一叟目光一抬,朝祝文輝問道:「你呢?」

  祝文輝臉上一紅,說道:「晚輩只知花字門和殘缺門的人,明爭暗奪,是為了幾件東西,不知他們爭的究是什麼?莫非和這玉碗有關麼?」

  太行一斐道:「豈止有關,他們全是為著『修羅玉碗』來的。」

  祝文輝不覺「哦」了一聲。

  桑飛燕搶著問道:「不知這隻玉碗有什麼好處呢?」

  太行一叟道:「不止一隻,『修羅玉碗』一共是六隻。」

  他語氣微頓,接著道:「這話得從修羅門說起,在江湖上,大家一直把修羅門視作介乎正邪之間的一個門派,因為他們歷代相傳,人數極少,也很少在江湖走動,因此大家也並不十分重視,但其實修羅門乃是佛門旁支,創自阿羅尊者,武功亦為佛門正宗降魔法藏,分為『天趣攝』、『人趣攝』、『鬼趣攝』、『畜生趣攝』四部,據說他們歷代相傳,有六隻鐫刻著修羅門武學的玉碗,但早在三百年前,被該門一個逆徒盜出,從此不知下落……」

  祝文輝插口道:「最近可是在京城被發現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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