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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三


  店伙摇摇头道:“没有……哦,那小姐临走之时,还在墙上留着字呢,相公瞧瞧字迹,就会认得出来。”

  他就抢前几步,打开房门,用手朝墙上指了一指。

  赵南珩抬抬头瞧去,果见墙壁上有几个小字,那是用黛笔写的。

  “你到哪里去了?”

  字迹歪斜,一眼就可看出是女孩子写的。

  “这会是谁?”

  他瞧着墙上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心中甚是纳罕。

  细数自己认识的姑娘,只有小玫儿、琪儿、和南玖云三人,但她们都在数千里外,不可能找到这里来的。

  这就回头问道:“伙计,你还记得这位姑娘有多大年纪了,身上穿着什么衣服?”

  店伙想了想道:“这位大小姐人可长得真美,嗯,约摸有十六七岁,身上穿……穿什么衣服,小的倒没有注意,怎么,你老也想不起来?”

  ▼第四十一章 尊前偏爱打油诗

  赵南珩摇摇头,笑道:“也许这位姑娘找错了人,你替我沏壶茶来,我懒得出去了,你把晚餐送到房里来就是。”

  店伙连声应是,哈腰退出,一会工夫,送来茶水,接着又端来饭菜。

  赵南珩因自己这柄倚天剑,比普通宝剑长出寻尺,极易引人注意,于是又叫店伙找人替自己缝制了一个布囊。

  一宵易过,第二天一清早,赵南珩便已起身,他因急于赶上伏虎寺去,付账出门,就翻身上马,急着赶程。

  两天之后的中午时分,便已赶到峨嵋。

  山坳中殿脊重重,林木蔽天的伏虎寺,巍然在望。

  他想到一年前离寺下山的情形,恍如昨日,但自己却在这一年多的岁月之中,浪迹江湖,经历了许多事故,也尝尽了人间冷暖。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成就?不过感到差可告慰的,自己一直在为峨嵋奋斗而努力,并没折辱了峨嵋声誉。

  快到山门了,赵南珩的脚步,逐渐沉重!

  这条从小走熟了的山路,一草一石,虽没丝毫异样,但在气氛上却感觉到有了显著不同。

  往日一到半山,就可听到寺中的铙钹钟磬,和庄严梵唱,如今只是一片静寂,偌大寺院,听不到这种声音,就使人有空山寂寂,荒凉萧条之感!

  封山,伏虎寺封了门,这是谁的罪恶?只是为了三招“罗髻剑法!”

  赵南珩心头说不出是愤怒,还是兴奋,因为自己毕竟从罗髻派带来了三招“罗髻剑法”的奥秘。

  也许老师傅和四位长老都没有亲眼见到过,也许老师傅和四位长老听了自己的述说,可以针对剑招,研创出破解之道。

  跨登石阶,越过山门前一片空地,在右首一扇边门上,举手敲去!他可想得到“封山”之后,寺中可能没有人应门,是以没等里面答应,又连续敲着。

  山门上响起“蓬”“蓬”之声,但只敲了几下,里面已经有人拔闩的声音,山门只开了一条缝,一个灰袖老僧从里面探出头来。

  当他一眼瞧到赵南珩,口中不禁咦一声,惊诧的道:“是你,赵兄弟,你不是去了少林寺么?怎么又上山来了?”

  赵南珩自然认识,开门的是知宾堂下面的弟子了尘,连忙行礼道:“师兄,我有急事,要见老师傅。”

  了尘压低声音道:“本门业已封山,方丈和四位长老正在闭关静修,本门弟子一律严禁出入,赵兄弟,你远道赶来,我不但无法给你通报,就是留你喝碗水都办不到。”

  言下流露出一脸歉然之色!

  赵南珩急道:“师兄,这个小弟知道,只是小弟此来,关系本门十分重大,老师傅纵然闭关,我也非见不可,你无论如何替小弟转禀知宾堂大师傅……”

  说到这里,立即从肩头解下剑囊,双手递过,又道:“这是师祖的倚天剑,师兄请把此剑送给大师傅验看,就说小弟有极重要的机密之事,必须面禀老师傅,求他代为转禀,小弟就在这里等候。”

  了尘见他说得如此郑重,双手接过倚天剑,点点头道:“赵兄弟,你既然这般说法,容我禀过大师傅再行定夺,你在这里等候一会吧!”

  说着,回身掩上山门,往里面走去。

  赵南珩在门外足足等了顿饭光景。

  山门开处,了尘捧着剑囊,递还给赵南珩手上,一面说道:“赵兄弟,大师傅验看过宝剑,确是师祖当年之物,因你既然说有十分重大之事,要叩见方丈,而且还有师祖宝剑为凭,大师傅一个人也作不了主,就带了宝剑,找两位值年师傅商量……”

  赵南珩在寺之日,并没值年师傅的名称,闻言问道:“两位师傅是谁?”

  了尘道:“方丈和四位长老封关之日,命本寺‘悟’字辈十位师傅,轮流主持,今年值年师傅,是开元寺回来的悟性大师傅,藏经阁的悟善大师傅,和本堂(知宾堂)大师傅三人。”

  赵南珩听说值年师傅是由大师兄悟性为首,不由喜道:“不知三位值年师傅,可曾向老师傅禀报了没有?”

  了尘摇摇头道:“没有,悟性大师傅说,倚天剑虽是师祖之物,但已失落多年,既为赵兄弟所得,就暂时由你保管,赵兄弟如不忘根本,可于十九年后,本门启关之日,再行送上峨嵋……”

  赵南珩急道:“我不是为送剑来的,我有要紧之事,必须面禀老师傅!”

  了尘接着道:“悟性大师傅还说:本门业已宣布封山,就是本门弟子,都一律严禁出入,赵兄弟以前虽在本寺长大,但并非峨嵋门下,何况方丈又在闭关之中,不论何等重大之事,也难以叩关惊动,赵兄弟还是下山去吧!”

  “不是峨嵋门下!”

  这一句话,听得赵南珩俊脸一红。

  他明知大师兄悟性这番话说得义正词严,就是换了自己,既然担当起本门值年之责,也会这般说法,但他怎会知道自己此来,对峨嵋派来说,该是何等重要?

  这就急着说道:“我……我实在有非常重要之事,刻不容缓,必须见到老师傅才行,我……”

  了尘眶他急得满脸通红,只当是赵南珩的私事,心中不期升起无限同情,但也爱莫能助,宽慰道:“赵兄弟,我知道你心中很急,但本门规矩,你是知道的,方丈法谕,谁敢违拗?何况又经三位值年师傅商讨之后决定的,赵兄弟,你还是早些下山,另想办法吧!”

  说着,瞧了赵南珩一眼,无可奈何的缓缓掩上山门。

  赵南珩眼睁睁见他关上大门,听到里面落闩。

  他木然站在寺外,耳中萦绕着了尘的声音“另想办法”。

  这是关系峨嵋派荣辱存亡之事,但峨嵋派的人却紧紧关起了大门,难道这份责任,要整个落到“不是峨嵋门下”的自己身上。

  不,自己是峨嵋门下,自己在去年下山之时,早已立下决心,要做峨嵋派门人。

  何况自己也在开元寺师祖佛骨之前,立下重誓,谁说自己不是峨嵋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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