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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


  大家經萬雨生這一介紹,不由全都一怔,想不到大鬧嶗山清福宮,震撼江湖的人物,修靈君門下的韋天行,竟然會是一個弱冠少年,而且同來的一個,又是武林第一號高手黔靈神君南宮紇的侄兒!

  這兩人趕來助拳,實在大出意外,乾坤手陸鳳翔連連稱謝,大家落坐之後,早有下人獻上香茗。

  不多一會,雲中鶴齊長治,掌上珠宋秋雲和陸鳳蓀師兄妹三人,聽說萬雨生陪著大鬧嶗山的修羅書生韋天行和黔靈神君的侄兒南宮婉進來,不由大家都想瞧瞧一舉成名的修羅書生,到底是何等人物?

  三人才一進入,只聽陸鳳翔喝道:「你們還不前去見過兩位少俠?」

  萬雨生又替雙方互相介紹,互說了些久仰的話,那雲中鶴齊長治,乃是崑崙第三代的首席大弟子,出道江湖,已有七八年歷史,可說是年輕一輩的佼佼人物。

  陸鳳蓀呢?仗著他爺爺威名,也闖南走北,見過不少人物,平日更是眼高於頂,此時一見衛天翔南宮婉兩人,竟然比自己年齡還小,不由心中大是不服。

  只有掌上珠宋秋雲姑娘,瞧著這一對玉樹臨風的俊俏少年,芳心不由忐忑不定起來,一雙秋波,只是偷偷地往修羅書生直瞧!

  這情形看在南宮婉眼裏,心頭自然有了微妙作用,不禁也故意張著清澈大眼,往掌上珠宋秋雲盯個不停,一時可把宋姑娘瞧得杏腮飛紅,抬不起頭來。

  差幸下人們在大廳上擺上酒席,陸鳳翔肅客入座,才算暫時解圍。

  飯後,衛天翔,南宮婉兩人。由雲中鶴齊長治陪同到客舍休息,人家可不知南宮姑娘會是女扮男裝,把兩人安置到一個房間!

  這下,衛天翔不禁大為尷尬,南宮婉更是羞得雙頰全赧,但這種話,怎好和人家明說,誰叫你假扮書生來著?

  雲中鶴略為坐了片刻,便向兩人告辭出去,南宮婉矯羞地白了衛天翔一眼,啐道:「都是你!」

  衛天翔被她啐得莫名其妙,只好對她笑笑。

  南宮婉蓮足輕頓,氣道:「你還笑呢!」

  衛天翔搖頭道:「那麼你要我怎麼樣呢?」

  南宮婉含羞笑道:「你不會出去一會再來?」

  衛天翔哦了一聲,連連點頭道:「是,是!我出去,我出去!」說著果然走出房門,在階前小院落中站了一會!

  滿天星斗,差不多已是兩更時分,因為不見婉姑娘出聲,女孩兒家也許有什麼避人之事,自己自然不便貿然回去,索性負手閒眺。

  那知就在這一瞬之間,驀地發覺警兆,似乎在五六丈遠近,正有一個人凌空掠過,往後飛去!

  衛天翔心中一動,立即跟蹤掠起,毫無聲息的縱上屋脊,只見一條黑影,身法極快,此時已居六七丈外,一閃而沒。再一凝視,那黑影隱沒方向,就在後進上房,正待追去!

  嘶!一聲輕微微的破空之聲,那黑衣人已在後進右側屋脊上出現,遠遠望去,似乎背上還背著一個沉甸甸的東西!

  衛天翔心頭大疑,這人身手不弱,分明是敵人無疑,啊!不好,他莫非擄了什麼人去,心念疾轉,微一吸氣,身如電射,跟在黑影身後掠去!

  那黑影行動鬼祟,落到上房附近,即藉陰暗之處,隱蔽身形,四下張望了一下,好像正在解下肩上的東西。

  「嘿!」有人在他身邊發出一聲輕微冷笑!

  雖然那聲音極其輕微,但聽到黑衣人耳中,卻是震顫耳膜,心膽俱戰,分明有一個武功極高的能手,隱身附近所發出!

  心頭這麼一想,立即撤身旋步,拔出一柄似劍非劍的蛇形兵器,映著月光,熠熠發藍,想是餵過劇毒。他兵刃在手,張目四顧,但除了滿天星斗,四外那有半點可疑形跡?不由冷嘿了一聲,左手又待向背在身上的竹簍解去!

  那知右肩「肩井穴」上微微一麻,手不由主,蛇形兵器,突然往下掉落!

  黑衣人心中一急,右肩雖然還在發痠,但兵刃墮地,豈非驚動了屋中之人,急用左手一撈,操住把柄,身軀隨著右旋,左手兵刃一封,游目四矚。此人武功,確也不弱,這應變的身法手法,居然俐落輕靈,一氣呵成。

  但他還是胡亂緊張了一陣,屋脊上朔風嘶嘯,砭人肌骨,半個月亮,散吐著微弱光輝,照到的只是自己的影子!他漸漸定下心來,右臂舒展揮舞了一下,覺得仍然運動自如,並沒異樣!

  難道是自己疑心生暗鬼,先前那聲冷哼,和右肩的驟然的痠麻,並不是敵人暗中戲耍,他想得啞然失笑,暗自尋思,自己奉命而來,只要把竹簍蓋子打開,此行任務,便算完成,何用多耽時間?

  心動一轉,隨即縱身掠起,往正面上房撲去!那知身形才動,陡覺右腰被人點了一下,身子一軟,往屋下跌去!自己並沒直線下跌,身子好像被人懸空領著飛了一段路,才落到地面!

  耳中又聽到一聲清澈的冷笑,直刺耳膜,其聲甚細但在黑衣人聽來,簡直無異五雷轟頂!

  他這下聽清楚了,什麼疑心暗鬼,這分明是對方高手,在暗中出手,懲戒自己!

  一時心頭大凜,要想掙扎,全身骨節,宛如散了一樣,再也不聽指揮,只好匐伏著身子,急急抬起頭來!

  夜風之中,只見自己身前,站著一個年僅弱冠的青衫少年,此時負手而立,狀極悠閒。

  這當真把黑衣人瞧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憑這樣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會有恁大武功?他硬起頭皮,沉聲問道:「尊駕何人?暗施手法,制住在下,有何見教?」

  青衫少年並沒作聲兩道銳利如劍的目光,從黑衣人臉上漸漸移到他肩間背著的竹簍,才徐徐地道:「這簍裏是什麼東西?」

  黑衣人獰笑道:「尊駕不會自己打開蓋子瞧瞧?」

  青衫少年哂道:「那麼你給我打開來就是!」

  黑衣人哼道:「尊駕難道忘了已制住在下穴道?」

  青衫少年身形不動,只是微笑道:「像你這點能耐,何須我動手制你穴道?」

  黑衣人聞言一怔,試一活動,自己身子,那有絲毫被制現象?他挺身一躍而起,左手蛇形兵刃,藍光一閃,其快無比往青衫少年心窩扎到。

  青衫少年冷哼一聲,黑衣人只覺眼前一花,手中一柄蛇形兵刃,業已到了人家手中。

  「你餵過劇毒?」話聲入耳,青衫少年中食兩指,輕輕一彈,「錚」,藍光熠熠的一柄蛇形劍,立被截作兩段!

  黑衣人又驚又怒,厲喝道:「你敢毀損五指山蛇形劍?」

  青衫少年目光陡射,冷冷地道:「快打開蓋子!」

  這一聲當真嚴若軍令,黑衣人和他目光一對,只覺一股寒氣,從背脊冒起,機伶伶的打了個冷戰,心中暗暗切齒,這小子好深的內力。

  他一聲不作,從肩頭取下竹簍,小心翼翼的解開繩子,把簍蓋打開,身形一閃,冷嘿道:「小子,你瞧吧!」

  話聲未落,腥風撲鼻,一陣「呱」「呱」怪叫,打簍中飛出幾條黑影,疾如流矢,往青衫少年身前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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