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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〇


  大家剛聽到一聲大喝,又聽到一聲金鐵狂鳴,此時劍光乍沒,有人被震得連連後退,最感到心頭狂跳的是丁盛和林仲達、英無雙、裴允文兄妹等人,在他們想來,這被震出去的多半是楚玉祥無疑!

  等到大家定睛看去,楚玉祥手持寒光如電的寒螭劍,站在當場,似乎怔住了。

  原來這被震出去的竟然會是石母!

  她一支鳳頭杖已被齊中削斷,只剩了半支,左手那柄出必傷人的綠沉劍也跌落在她身前五尺之外,披散一頭白髮,本來紅潤的臉上,此刻也平添了無數的皺紋,生似經此一戰,她突然蒼老了二三十年。

  這時她瞪著眼睛,神情頹然的道:「楚玉祥,你……贏了……」

  楚玉祥直到此時,才口中啊了一聲,連忙抱拳道:「承……讓了。」

  石母有氣無力的道:「老身答應過你,你勝了老身告訴你殺害你義父母的仇人是誰,其實老身並不知道殺害你義父母的仇人……」

  楚玉祥怒道:「你……」

  石母沒待他說下去,微微搖手,說道:「老身不能妄指誰是殺害你義父母的人,但老身可以告訴你,江南分令是勾漏夫人的手下,當日創設江南分令之初,曾來見過老身,老身這樣答覆,你是不是滿意?」

  楚玉祥問道:「勾漏夫人在什麼地方?」

  石母道:「勾漏山,老身還是二十年前見過她一面,那時她並不叫勾漏夫人,至於她的情形,老身所知道的也只有這些了。」

  三手真人問道:「那麼殺害貧道師兄的兇手呢?究竟是誰?」

  石母道:「你放開邵若飛,老身會要她交代的。」

  三手真人道:「好,貧道相信你。」回過身去,舉手拍開邵若飛的穴道。

  石母喝道:「若飛,你告訴李靜虛,是什麼人殺了三茅宮觀主?」

  邵若飛一怔,立即躬道:「回師尊,弟子也不清楚,不過那晚秦大娘的義女宮月香到玄女宮來過,她因江南分令被東海鏢局所破,本來想到玄女宮暫住,後來東海鏢局的楚玉祥趕來,把人救出,又在玄女宮放火,她就悄悄離去,弟子不知道三茅宮觀主是不是她殺的。」

  「一石三鳥!」石母氣憤而感慨的道:「這是一石三鳥之計,她們創立江南分令之初,還來徵求為師意見,好像對為師極為尊重,其實從那時起,已在計算為師,她們在江南失敗了,臨走還要拉上為師,可惜為師直到此時才想通……」

  東門奇道:「李道兄、楚小兄弟,這是一場誤會,卻鬧得如此不可收拾,好在咱們已經知道這幕後人物是誰了,咱們該走了。」

  石母眼中露出痛苦之色,望著楚玉祥,好像想說什麼,幾次都沒有說出來,此時聽說他們要走,忍不住喝道:「楚玉祥,你慢點走。」

  楚玉祥抱拳道:「不知你有什麼見教?」

  石母道:「年輕人,你能不能告訴老身?你方才明明敗象已露,劍勢受制,不出數招,定會傷在老身劍杖之下,最後忽然反敗為勝,那一招老身練劍數十年從未見過,不知是什麼劍法?如果你不願意說,老身絕不勉強。」

  她這話,也正是東門奇、三手真人、終南五劍等人都想知道的事。

  楚玉祥道:「大丈夫事無不可對人言,在下那一招是『東方第一劍』。」

  石母聽得動容道:「是重陽真人晚年參悟的一招神劍,老身敗在重陽真人的『東方第一劍』下,那也是值得的了。」

  一面抬目道:「鍾子奇,昔年老身廢了你們五人一條右臂,二十年後,你們右臂功力恢復,今晚又燒了我石母宮,咱們二十年恩怨,應該已可了結,老身經方才和楚玉祥這一戰,已感萬念俱灰,再無爭勝之心,你們如果同意,咱們這場過節,就此揭過,如果還要向老身尋仇,老身也不勉強你們。」

  東門奇朝三手真人笑道:「石母這話說得極是,依兄弟之見,咱們兩個不如替他們雙方作個魯仲連,冤仇宜解不宜結,這場過節就此揭過,正是最好之事,五位道兄點個頭,大家就沒事了。」

  三手真人點頭道:「五位道兄能和石母化干戈為玉帛,自是好事,貧道完全同意。」

  鍾子奇是終南派的掌門人,他看了方才石母和楚玉祥動手的情形,自己五人在自苦練了二十年,雖然練成劍陣,但對方劍杖同施,依然不是人家對手,今晚火焚石母宮,連傷了宮中二十幾名侍女,等於已經報了仇,終南派在江湖上也已爭回了顏面,能夠就此揭過,自然是最好的落場勢了,何況又賣了東門奇和三手真人兩人的面子,這就抱抱拳道:「東門道兄、李道兄都這樣說了,老朽兄弟自當遵命。」

  東門奇大笑道:「好,好,咱們來這裏鬧了一場,石母宮也燒了,總算也替雙方解決了一場糾紛,石母能夠及時大徹大悟,更是難得,咱們就此告辭了。」

  ***

  東海鏢局今天可熱鬧得很,第二進膳廳上,燈火輝煌,筵開八席,一來是慶祝大家遠征石母嶺歸來,二來也是給終南五劍接風。

  大家正在興高采烈,喝酒歡笑之際。突聽大天井中忽然響起一聲雞啼!

  這時候天色剛剛全黑,那來的雞啼?

  何況鏢局裏沒人養雞,這雞聲是如何來的,

  這如果是普通人家宴客,此刻正當賓主酬酢之際,誰也不會去理雞啼狗吠。

  但廳上賓主,可都是江湖人,江湖人唯一和普通老百姓不同之處,就是神經比較緊張,也就是反應特別靈敏。

  大天井上這一聲雞啼,就有不少人停下杯來。

  事若反常,必非尋常,此刻不該是雞啼的時候,聽到雞啼,豈非有反常情?

  丁盛回過頭去,朝總管事杜永說道:「杜總管,你出去瞧瞧,天井上這聲雞啼,是怎麼一會事?」

  杜永答應一聲,舉步就往外行去。

  過沒多久,從廳外走進來的並不是杜永,而是一名趟子手,他神色慌張。

  一腳跨進廳門,就抱著拳道:「總鏢頭,杜總管突然在大天井上昏倒了,兩名弟兄看到杜總管昏倒在地,急忙趕過去,但那兩名弟兄剛奔到杜總管身邊,也突然昏倒過去,事出離奇,請總鏢頭出去看看。」

  陸長榮聽得一怔,說道:「會有這種事?」

  虎的站起,正待朝外走去。

  丁盛跟著站起叫道:「陸兄且慢。」

  陸長榮道:「丁兄有什麼見教嗎?」

  丁盛道:「方才那聲雞啼,兄弟就覺得來得突兀,才請杜總管出去看的,現在杜總管突然在天井中昏倒,而且另外兩名弟兄也在奔近杜總管身邊,就一起昏倒地上,可見其中必有緣故,咱們當然要出去看個究竟,但在情況未明之前,不宜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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