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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〇


  楚玉祥緩緩吸氣,左手運起「太素陰功」,右手運起「純陽玄功」,用力後吸,把逼入祁連鐵駝體內逼住他經穴的真氣,從掌心緩緩收回。

  祁連鐵駝縱有數十年修為,他如果沒有能力化解這兩股逼入體內的真氣,也許化上二十年苦修也是白費,但解鈴還是繫鈴人的話,並不需要多少時間,就把真氣全收回去了。

  楚玉祥雙手一收,說道:「好了。」

  他話聲剛落,祁連鐵駝坐著的人已經倏地站了起來,洪笑一聲,一道人影已經破空掠起,瞬失所在。

  葛真吾望著楚玉祥目露感激之色,低低的道:「鐵老和我情同父子,我真該謝謝賢弟……」

  楚玉祥沒去理他,只是冷聲道:「秦大娘人在哪裏?」

  一名青衣使女道:「還在廳上。」

  葛真吾朝楚玉祥一抬手道:「賢弟請。」

  楚玉祥沒有說話,當先舉步走入大廳。

  這時廳上重又點了燈燭,秦大娘雙目緊閉,臉紅如火,躺臥在地,一直不省人事,她身邊伺立著兩名青衣使女。

  嚴鐵橋站在一旁,早已嚇黃了臉,更是沒敢作聲。

  楚玉祥走到她身邊,朝兩名使女說道:「你們把她扶著坐起來。」

  兩名使女依言扶著秦大娘坐起。

  楚玉祥伸手抓起她右手,和自己掌心相抵,一面緩緩吸氣,把逼入她體內的「純陽玄功」吸了回來,等他放回秦大娘的右手。

  秦大娘果然緩緩睜開眼來,但她可沒有祁連鐵駝那樣,經楚玉祥吸回真氣,立時恢復過來,只見她雙頰如火,身軀一陣顫動,切齒道:「姓楚的……小子,老婆子……只要……有一口……氣在,不會……放過……你的……」

  楚玉祥大笑道:「楚某豈在乎你放不放得過在下?」

  葛真吾眼看秦大娘依然身體發顫,心下不禁大奇,說道:「秦大娘,楚賢弟已經給你解開被震閉的穴道,你應該沒事了才對!」

  秦大娘厲笑道:「這……姓楚的……原來……是你好兄……弟,老……婆子……一身功……力都……被他破……破了,還……會好嗎?丫頭……咱們……走……」

  楚玉祥施展神功,同樣是震閉經穴,何以祁連鐵駝沒事,秦大娘反而被破了一身功力呢?要知祁連鐵駝和楚玉祥比拚內力,他把數十年修為,一下從掌心發出,這是任何人都無法抵擋得住的,但楚玉祥一身兼兩家之長,分從掌心發出兩種曠世神功,只在一瞬間就把對方功力逼了回去,內勁既未消散,只是受到兩種神功的壓力,硬逼回去,只要把侵入他體內的內力吸出,自可立時無事了。

  至於秦大娘,不同的是她練的「火靈掌」,並非玄門正宗,只是乾陽功夫的旁支,但楚玉祥練的卻是道家乾天純陽功夫,「火靈掌」遇上「純陽玄功」焉得不被破去。

  秦大娘話聲出口,兩名青衣使女只得扶著她往廳外行去。

  嚴鐵橋慌忙走了過來,說道:「楚少俠,你答應過在下的,也請你替在下解了。」

  白圭子道:「楚少俠,慢點,貧道要問問他,暗算貧道和寧老施主,是什麼人支使的?」

  葛真吾目光一注,問道:「我並沒命你去暗算白圭道長二位,這是誰的主意?」

  嚴鐵橋躬身道:「這是秦總管交代屬下的,在令主未來以前,副令主和屬下都是聽命於秦總管的。」

  葛真吾哼了一聲道:「去偷襲東海鏢局,也是她的主意嗎?」

  嚴鐵橋低頭道:「是的。」

  白圭子道:「葛令主,貧道要把嚴鐵橋帶回雙環鏢局去。」

  葛真吾看了楚玉祥一眼,徐徐說道:「今晚江南分令已經一敗塗地,在下還能不答應嗎?不過在下希望和楚賢弟單獨一談,暫時留下來,不知賢弟意下如何?」

  楚玉祥道:「在下夤夜前來,原是有事找令主來的,自然要和你單獨一談了。」

  白圭子道:「那麼貧道和寧老施主先告辭了。」

  楚玉祥走過去朝嚴鐵橋肩頭一拍,說道:「好了,你已經沒事了。」

  白圭子卻舉手連點了嚴鐵橋三處穴道,一面朝楚玉祥打了個稽首道:「楚少俠回去,希望轉告阮老施主,咱們兩家是誤會,明日午前,貧道當押同孽徒前去東海鏢局賠罪。」

  說完,和寧乾初押著嚴鐵橋往外行去。

  葛真吾舉手道:「賢弟請隨愚兄來。」

  楚玉祥沒有說話,隨在他身後走去。

  葛真吾領著他走出廳前,然後又向左繞去。

  這時天色已快近五更,園中一片黝黑,兩人默默的穿林而行,一回工夫,來至一座小樓前面。

  葛真吾舉步走上石階,推開一扇木門,說道:「賢弟請進。」屋中有著燈光,葛真吾依然走在前面,領著楚玉祥走入一間佈置精雅的小客室,才抬抬手道:「賢弟請坐。」

  一面舉掌輕輕拍了兩下。

  只見一名青衣使女急步走出,看到室中站著的楚玉祥,不覺微微一怔。

  葛真吾吩咐道:「你去沏兩盞茶來。」

  青衣使女答應一聲,退了出去。

  葛真吾朝楚玉祥含笑道:「賢弟請坐呀!」

  楚玉祥依然站著不動,說道:「我是有一件事來告訴葛令主的,令主手下的副令主,和今晚夜襲敝局的人,悉數被敝局留下……」

  葛真吾含笑道:「這個愚兄已經知道,愚兄奉令擔任令主,正在金陵,聞訊趕去,原想調停兩家誤會,差點傷在九陰神功之下,還是鐵老把我救回來的。」

  楚玉祥道:「令主知道就好,我夤夜來見令主,是希望和令主交換人質來的。」

  「人質?」葛真吾一怔,問道:「賢弟是說貴局也有人落在咱們手中?」

  楚玉說冷笑一聲道:「葛令主還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糊塗?」

  剛說到這裏,那青衣使女已經端著兩盞茗茶送上。

  葛真吾一抬手,含笑道:「賢弟請坐下來再說不遲。」

  一面回頭朝青衣使女吩咐道:「你去站在外面。」

  青衣使女答應一聲,很快的退出。

  ▼第十八章 兄弟情深

  葛真吾看他依然站著不肯落座,不覺淡淡一笑,伸過手來,拉著楚玉祥的手,柔聲道:「賢弟,愚兄和你一見如故,結為盟兄弟在先,在這裏接任令主在後,我們就算是敵人,也總有一份手足之情,這裏是愚兄住的地方,我邀你到這裏來,因為我有許多話要和你說,你總該坐下來聽我把話說完了,來,別使性子了,快坐下來,我們兄弟一場,明天我就要離此而去,今後我們能不能見面,都不知道了,你該相信愚兄才是。」

  他說到最後幾句,似是頗為感傷,連口氣也帶著黯淡之音!

  楚玉祥終於在椅上坐下,抬目道:「你明天要走了?」

  葛真吾強顏一笑道:「愚兄剛來接事,就發生了這麼一件大事,江南分令手下,全軍盡覆,愚兄這令主還能耽得下去嗎?」

  他口氣一轉,注引問道:「賢弟方才說的人質,究是何人?」

  楚玉祥道:「你真的不知道?」

  葛真吾道:「愚兄還會對賢弟說謊不成?我總記得咱們在酒樓相逢之時,正是愚兄銜命前來,擔任江南分令令主,不瞞賢弟說,愚兄接任令主之後,一直住在金陵,這裏原由副令主主持,被你破去一身功力的秦大娘,是江南分令的總監,愚兄沒來以前,由她全權負責。所以愚兄事前實在一無所知,直到今天傍晚,接獲秦大娘飛鴿傳書,要愚兄趕來支援,愚兄才知咱們已和東海鏢局啟釁,才匆匆趕來,怎麼會知道咱們擄了貴局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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