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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八


  司徒昌明和所有的人,大家誰都沒聽到過「蓮花島」這個名稱。

  但司徒昌明卻神色莊重,自言自語的道:「也許就是師祖!」一面又抬目問道:「方老弟,那麼令友定是蓮峰老人的衣缽傳人,不知他傳你這套劍法的時候,可曾說過什麼?」

  接著又連忙解釋道:「諸如,令友曾和你說過這位異人的來歷,或者他在數十年之前,可有一位記名弟子等等?」

  方玉琪故意好似思索了一下,道:「這位老人,以前曾在黃山蓮花峰住過。」說到這裏微微一頓,又道:「不錯,晚輩那位友人,在傳晚輩劍法之前,曾說老人以前也收過一位記名弟子,因限於天賦,只學了十二招劍法……」

  神州一劍神色一喜,緊張的道:「他可曾說出姓名?」

  方玉琪道:「好像叫公冶……」

  「玄!」神州一劍沒等方玉琪出口,急急補了一個「玄」字。

  方玉瑤點頭笑道:「老前輩說得不錯,就是公冶……」

  神州一劍司徒昌明沒等方玉琪說完,突然噗的一聲,往方玉琪面前跪了下去,口中大聲說道:「弟子司徒昌明,拜見師叔!」

  他這一舉動,在場老一輩的人,早已聽出端倪,但幾個年輕的,卻瞧得無限驚奇。

  方玉琪急忙閃開,一面急急叫道:「老前輩快不可如此!」

  神州一劍那肯站起,一面又道:「方師叔請恕弟子不知之罪。」

  靜因師太瞧得過意不去,連忙笑道:「司徒道兄年高德劭,快請起來再說!」

  神州一劍司徒昌明臉上一片肅穆,恭恭敬敬的道:「聞道有先後,豈能從年齡衡量,方師叔是司徒昌明的長輩,禮豈可廢?」

  方玉琪被他鬧得俊臉通紅,急得囁嚅的道:「老前輩這般稱呼,晚輩如何敢當,何況晚輩只蒙蓮峰老人收為記名弟子!」

  司徒昌明正色道:「先師當日也只是師祖的記名弟子。」

  鍾二先生知道司徒昌明為人,在旁笑道:「方老弟,武林之中,首重師道,司徒老哥說得不錯,你還是認了這位師侄吧!」

  方玉琪尷尬的點點頭道:「晚輩敬遵老前輩吩咐,那麼也快請起來咯!」

  他一時那好稱司徒昌明做師侄,只好含糊的說著。

  神州一劍心中一喜,恭恭敬敬的叫了聲「師叔」,方始站起身來,而且對方玉琪辭色十分恭謹。

  廣明大師雙手合十,向神州一劍笑道:「阿彌陀佛?老檀樾數十年苦心,終於找到了一位師叔,老衲也想找一位師叔,好光大少林門戶呢!」

  他這一說,把大家都引得笑了起來。

  鍾二先生看看天色已經大亮,也笑著說道:「如今這個時候,總該再沒有賊人來了?大家也辛苦了一個晚上,不如先到裏面用些早餐,也好休息了。」

  廣明大師合十道:「不錯,老衲差點忘了,裏面已替諸位準備好了早餐,再遲怕要涼了。」

  大家一夜勞頓,也全都感到腹中饑餓,這就魚貫進入精舍。

  果然敞廳上已擺好兩席碗筷,一鍋熱騰騰的稀飯,兩籠素包,當下各自入席。

  鍾二先生呷了一口稀飯,攢眉嘆道:「黑衣幫十大天王,昨晚雖然鎩羽而去,但聽他們臨去時的口氣,恐怕三日之後,還會大舉來犯,尤其敝師叔和七寶大士門下,都在少室現身,莽莽江湖,看來真有一場浩劫哩!」

  瓢浮子微微一笑道:「這倒不必擔心,許天君和祁連門下,雖在少室同時出現,但這兩方互有因果,也許可以互相牽制。

  「可慮的還是玄黃教,昨晚除了令師叔匆匆來去,主腦人物一個未見,已把咱們困擾了一個晚上,黑衣幫的十大天王,無非好大喜功,只是前來探探虛實之人,其中恐怕另有高手。」

  青師太道:「道兄是說關外的黑衣幫主?」

  瓢浮子點點頭,又搖頭道:「這也只是貧道推測之事,十大天王既到中原,黑衣幫主親自趕來,也在意中。不過貧道認為可能其中還有一個和玄黃教九陰妖婦沆瀣一氣的魔頭,似乎在玄黃教開壇之前,向四處邀約幫手。」

  鍾二先生張目道:「這又是誰?」

  瓢浮子道:「貧道只是有此感覺,因為像令師叔許天君,像關外的黑衣幫,一個是數十年沒有出山的人物,一批是從不踏入關內一步的神秘組織。這些人,都不約而同的趕來,豈非玄黃教正有人四處邀約能人而何?」

  靜因師太憤怒的道:「這可能就是先師兄的逆徒龍步青所為!」

  瓢浮子搖頭道:「這倒和龍步青無關。」

  方玉琪奇道:「那麼老前輩說的是誰?」

  瓢浮子雙手一攤道:「這個老道就無法知道了,不過照情形看來,九陰妖婦猶自坐鎮玄黃教總壇,既未出馬,這些幾十年不出的魔頭,絕非九陰妖婦門下一個總壇主龍步青所能請得動。那麼顯然四處邀人的另有其人,而且此人在過去的身分地位,也絕不會低於九陰妖婦之下,是可斷言。」

  鍾二先生手捋長鬚,沉吟道:「這又奇了,道友猜測的人,江湖上還有這樣一個人嗎?」

  大家的目光,都瞧著瓢浮子,於是瓢浮子又補充道:「其實九陰妖婦,也只是近幾個月才出現的,從前又有誰知道江湖上有九陰夫人其人?但這個人能夠把像令師叔許天君、祁連女妖七寶大士以及黑衣幫的人拉出來,不但聲望地位,不會低過九陰妖婦,容或還凌駕九陰妖婦之上。」

  鍾二先生抬頭道:「如此說來,這人可能和敝師叔是同一代的人,這……還有誰?倒真令人難以想得出來!」

  樊秋雲突然插口道:「諸位老前輩,晚輩猜想,這人一定是七指煞君。」

  「七指煞君!」

  鍾二先生重複說了一遍,他心中早已懷疑,替九陰妖婦奔走約人的,除了七指煞君,實在想不出第二個人來,但因方玉琪說過,此人被蓮峰老人禁閉黃山五十年,不准他再和五大門派為仇,是以未便開口。

  「唔!」瓢浮子似乎也有同感,輕唔了聲。

  方玉琪心中也不禁動搖起來,自然不好再說。

  大家沉默有頃,忽見一個灰衣僧人氣急敗壞的跑了進來,向廣明大師躬身道「啟稟方丈,方才據前往山前換班的師兄們來報,昨晚值崗寺前左右兩側林中的二十四位師兄,已悉遭敵人暗算。」

  廣明大師濃眉一剔,問道:「當時他們可有求援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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