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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說完,匆匆退了出去。

  大家因教主昏迷不醒,不好在地室說話,留下錢增貴和明兒兩人守著伺候,其餘的人都退了出來。

  田嬤嬤因地道入口在右廂之中,因此去搬了幾條椅子來,讓大家就在練功房裡坐,自己和月兒趕去收拾行囊,準備在飯後動身。

  練功室中(右廂)一時只剩下白雲燕、修蕙仙、和崔長耕三人。

  修蕙仙舉手理理披肩長髮,歉然道:「白大哥,真不好意思,這回又要你跟著長途跋涉了。」

  白雲燕含笑道:「不要緊,我久聞嵩山少林寺和南嶽衡山之名,從未去過,去走一趟,也可以增長些閱歷,何況事情既已發生,在下護送老伯,也是應該的了。」

  修蕙仙一雙盈盈秋波,滿是感激之色,低低的道:「謝謝你。」

  崔長耕趁機道:「白老弟古道熱腸,肝膽照人,尤其一身武學,高明之至,只不知白老弟的令師是哪一位高人?」

  他對白雲燕的一身武學,心存戒意,是以想探探白雲燕的口氣。

  白雲燕淡淡一笑道:「崔前輩過獎了,在下家師,乃是方外之人,從未在江湖上走動,他老人家也不願人知。」

  崔長耕碰了一個軟釘子,毫不在意,連連點頭道:「白老弟說得是,多少名山之中,隱居著多少遯世高人,隱跡山林,不求聞達,尤其釋道兩途,更多異人,在江湖上成名的,只是江湖上人而已,白老弟名師出高徒,輕輕年紀,已有此成就,前途真是不可限量!」

  修蕙仙道:「崔師叔,爹已經答應把真經上的心法武學傳給二位師叔,陸師叔幹嘛要出手傷人,劫奪真經呢?」

  崔長耕搖搖頭道:「人心不古蛇吞象,我真想不到陸師兄會不顧同門之誼,出此下策,他這是叛教犯上,本教絕不容他逍遙法外,總有一天,會教他嘗到教規的嚴厲處分。」

  修蕙仙道:「崔師叔也不知道他逃到哪裡去了?」

  崔長耕道:「不知道,二師兄一向無家無業,他劫取真經,可能會躲起來偷偷的去練功,那就不容易找到他了,但不論如何,此次等從衡山回來,大師兄身體康復了,我非找到他不可,就算天涯海角,也要把真經追回來。」

  說話之時,月兒搬了一張小桌進來,又回身退出,過不多時,她又提著食盒走入,在小桌上放好碗筷,然後打開食盒,取出幾盤菜肴,和一桶白飯,一起放到桌上,然後走入地道,去請錢增貴出來,一同吃飯。

  錢增貴問道:「田嬤嬤呢?」

  月兒道:「田嬤嬤已經在廚房裡吃了,你們四位快些用吧!」

  說完,和明兒一起回廚房而去。

  白雲燕、修蕙仙、崔長耕、錢增貴四人也就各自坐下,用過午餐。

  田嬤嬤和明兒、月兒各自提著一個包袱走出。

  又過了一會,才見杜老道聳著肩,匆匆走入,說道:「車馬都準備好了,大家可以上車了。」

  修蕙仙道:「杜護法,你還沒有用飯呢!」

  杜老道道:「不用了,貧道已在路上吃了幾個包子,差不多了。」

  錢增貴站起身道:「我去抱教主上車。」

  轉身朝地道走去,不大工夫,他雙手抱著修清和走出,明兒過去把地道入口恢復原狀。

  大家跟著走出三官殿,果見廟門前停著一大一小兩輛馬車,和三匹牲口。

  錢增貴抱著教主跨上大車,放下教主。

  明兒、月兒不待吩咐,跟著上去。修蕙仙也待跟著上車。

  田嬤嬤道:「大車上,只能坐三個人了,教主還是由老婆子和明兒、月兒伺候,你坐到那一輛車上去,陪陪白相公吧!」

  修蕙仙當著這許多人,不禁粉臉微酡。白雲燕也俊臉通紅,但不好說話。

  修蕙仙只得回身朝白雲燕含羞道:「白大哥,你不用客氣了,那就請上車吧!」

  白雲燕不好推辭,只得跨上了車,修蕙仙粉臉發赧,跟著鑽入車廂。

  杜老道替他們放下了車上的皮篷,由錢增貴一馬當先,替車輛開路。中間是兩輛馬車,杜老道和崔長耕兩匹馬走在最後。

  就在大道上轆轤揚塵,車馬漸漸去遠,從三官殿悄悄閃出一個綠衣美婦,她臉上罩著一層薄薄的黑紗,但一雙剪刀般發光的眼神,一直盯注著遠去的車馬出神,心中暗自忖道:「修清和走火入魔,看來已極嚴重,崔長耕、錢增貴等人,護送著他車子,是到哪裡去的呢?怎麼陸友仁一個人走了?」

  她感到事有蹊蹺,不覺飄身而起,遠遠跟蹤下去。

  ***

  廬江城中南大街的如家老店,共有前後兩進,後進一排三間,稱之為官房,原是接待過往的達官富賈下榻之用,另有一道石庫牆門進出,不從店堂經過,那是最高級的客房。

  今晚這後進官房,已經給人包了。這也是如家老店的規矩,有人要住後進官房,就得全包,並不分租。

  包下三間官房的人,不用說自然是帶著家眷的旅客了。

  此刻後進三間官房,全已熄了燈火,院中靜靜的停放著一大一小兩輛篷車。

  時間快近二更,一條人影悄悄從左廂閃出,四顧無人,雙足一點,飛身縱上圍牆,飄落地面,就像一縷輕煙,朝北奔行而去。

  不多一會,便已到了一處山腳,他目光迅疾一掠,放緩腳步,朝一棵覆蓋如傘的大樟樹下走去。

  這棵大樟樹樹身足有數人合抱,枝葉茂密,那黑影目光炯炯,打量了一會,才在樹下站停下來。

  「二更,在城北山腳大樟樹下見面,字條上寫得清清楚楚,自己依約而來,怎麼會不見人呢?」

  他心中想著,右手不自覺的摸摸劍柄。

  就在此時,突聽身後響起一個冷峻的聲音叫道:「崔長耕。」

  原來這黑影正是護送大師兄前去河南的崔長耕,他在傍晚落店之後,就由店夥送給他的一張字條,約他二更時分,到城北山腳大樟樹下來。

  字條上沒有具名,他並不知道這約他的人是誰?此時驟然聽到身後有人發話,不禁心頭猛然一驚,以他的修為,有人欺到了身後數尺,他還一無所覺,來人身手豈非高出他甚多?這一驚,立即一個飛旋,閃出數尺,才迅速轉過身去,目光一注,才看清站在自己身後的是一個面蒙黑紗的綠衣美婦。

  崔長耕滿以為今晚約自己到這裡來的,極可能是二師兄陸友仁,因為這次來找大師兄兩人事前約好了的,得到「修羅真經」,由兩人共同研練,陸友仁取得了真經,自然不該獨吞。

  但此時看清約自己來的竟不是二師兄陸友仁,他自是深感意外,目注綠衣美婦,拱拱手道:「夫人約崔某來此,不知有何賜教?」

  綠衣美婦格的一聲嬌笑,說道:「你連我是誰都聽不出來了麼?」

  這聲嬌笑崔長耕自然立時聽出來了,心下暗暗一怔,立即抱拳道:「原來是大師嫂,請恕小弟不知不罪。」

  「誰怪你來了?」

  綠衣美婦道:「我約你到這裡來,是想問你幾件事……」

  她沒有說下去。

  崔長耕忙道:「大師嫂要問什麼,小弟知無不言。」

  綠衣美婦道:「修清和怎麼了?」

  看來她還惦著丈夫。

  崔長耕道:「大師兄是到少林寺求藥去的。」

  「少林求藥?」綠衣美婦問道:「他去求什麼藥?」

  崔長耕道:「大師兄全身經絡閉塞,不省人事只有少林『大梅耘丸』和衡山『火靈丹』、天山『雪靈丹』三種丹丸能治,所以要趕去少林、衡山兩處。」

  綠衣美婦道:「你不是說要三種丹丸才能治麼?」

  崔長耕道:「天山『雪靈丹』,已經有了。」

  「哦!」綠衣美婦輕哦一聲,又道:「你們是護送他求藥去的,那麼陸友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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