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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肖承远一听,心中不禁有气.剑眉一挑,喝道:“好!你小爷二更准到,小爷倒要看看,你们这班狐群狗党的东西,能耍点什么花样!”大汉闻话,嘿嘿一声冷笑,便转身向店外走去,走到店门口,忽又回头恶狠狠地瞪着肖承远喝道:“小子,你可别想逃,任你逃到什么地方,也逃不出爷儿们掌心!”说罢。便走出店外,解下马缰,纵身上马而去。肖承远心中不禁疑惑万分,这些人他一个也不认识,为什么要约他二更见面?……忽然觉得,这饭店中的客人,大都在谈论著他,有的还不时面现惊容的望望他,他方才想起,刚才那些大汉一进店来,店中便鸦雀无声,这些人一个个的皆禁若寒霜。因此,他猜想到,这些大汉一定是这地方上的恶徒,平日欺压善良,这些人才这样怕他们,可是我并不认识他们,也没招惹他们呵!想到这里,心中也就更透着奇怪,想不通究竟是怎么回事?陡然,一个感觉涌上心头,暗道:“管他呢,到时去了,不就知道了吗?”一壶酒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喝完了,他本来不善饮酒,一壶酒喝完,俊面上已现配红,便叫伙计过来结账.他摸出一块银子给伙计道:“除了酒钱,多下来赏你。”店伙计接过银子一拈,怕有二两重,不禁乐得嘻开了嘴,连连道谢。肖承远微笑的望了店伙计一眼,问道:“喂!店家,我问你,刚才那大汉是什么地方的,你知道吗?”店伙计见问,不禁一怔,随即笑道:“公子爷,原来您不认识他们呵?”店伙计说着,一双眼睛向四周瞄了瞄,生怕被别人听到似的低声道:“他们是黑凤帮的,就住在镇西十多里外的东梁山上,刚才那个穿灰市长袍的中年汉子,便是首领,他们都有—身很大的武功,平日里欺压善良,无所不为,这地方附近的人,没有不怕他们的,我看他们对公子爷不怀好意,公子爷,您是个念书人,别和他们一般见识算了,夜里可千万别去,免得吃亏。”肖承远一听店伙计这番话,知道这店伙计心地很好,遂笑说道:“谢谢你,店家,既这样说,今夜我不去就是了。”说罢,便站起身来,在镇上找了家客店住下。肖承远在店房内,略略休息片刻,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便打开窗户,探首窗外看了看,店中客人均已入睡,遂带上描金玉骨折扇,跃出窗外,反手带上窗门,双肩微晃,已腾身上屋,略—辨认方向,展开身形,快似飘凤电闪,直向镇西疾掠,一口气掠出十多里,果见前面现出一片黑压压的树林.后面隐约有一座小山,心道:“那大概就是什么东梁山了。眨眼间,已到达树林,忽听林内响起一声呼哨,立时纵出四个手执兵刃的彪形大汉,一字排开拦在肖承远前面,为首的正是先前那个,在酒店中说话,额上有刀疤的大汉,只见他凶眼一蹬暴喝道:“小狗,纳命吧。”喝声未完,身已纵出,手中单刀一招“仙人摘果”,直向肖承远颈间劈到,肖承远哪会将他放在眼里,身形一晃,避招欺身直进,左手微伸,食中二指,已向大汉期门穴点到,大汉伟然一惊,想不到这少年书生,身形招式如此之快,赶忙脚下用力,横跨三尺,避开肖承远这一招。旁立三个大汉,见同伴上去一招,就已遇险,立时同声暴喝,各摆手中单刀,纵身就将肖承远围住,四把单刀齐施,直砍向肖承远身上,缠斗起来。请想,肖承远是何等身手,只要举手之间,即可将这四大汉毙命拿下,要知道肖承远心地至为仁厚,而且又谨遵思师训询,不肯妄杀无辜,虽知四大汉不是善类,但非首恶,故乃不肯枉伤他们。晃眼,十多招过去,肖承远已经不耐,忽地身形一闪.飘退丈余,沉声喝道:“小爷不耐和尔等纠缠,可速叫尔等首领出来,如果不识趣,可别怪我手下无情。”这四大汉乃黑风帮东梁山分舵下小头目,手底武功颇为不差,深得分舵主笑面阎罗吴霸的看重,因此平日无恶不作,虽见肖承远武功不弱,但由于素常凶横惯了,见肖承远这一飘身后退,还以为是怕了他们,哪里肯听话、闻言反而同声暴喝道:“凭你这小鬼.也配要我们分舵主亲自动手,爷儿们四人就足可收拾你去向阎王报到。”话未完,四人又巳齐身扑上,肖承远见四个大汉,毫不识相,而且口出恶言伤人,心中不禁有气,惧地剑眉一跳,喝道:“你们这是找死!”身形一晃,便向四久兵刃中欺身闪进单掌一挥,那额上有刀疤的大汉,首当其冲,立闻一声惨叫,身躯直被劈出丈外死去,其余三个大汉,微微—怔,同时觉得人影一花,身上一麻,已各被点了穴道,三个大汉方才明白,这少年书生武功果然厉害。肖承远出手疾逾飘风,四个大汉一个了帐,三个穴道被制,只不过是举手之间的事。陡闻一声怒喝道:“胆大小狗,竟敢伤我手下头目,今夜要叫你逃出手去,我就不叫笑面阎罗了。”喝声未了,林内忽地刷、刷、刷,纵出三人,为首一人,正是先前酒店中,六人之首的那个中年汉子,另外两个汉子,则不认识,一个是焦黄的面孔,黄蜡似的,一个是白白的脸孔,白如死灰,看年龄都在四十开外,双日精光灼灼,两侧太阳穴高高凸出,皆为内家高手。原来这三人乃是黑凤帮东梁响分舵的分舵主,自称为东梁山三义,江湖人称他们为东梁山三阎罗,为首的老大名叫吴爵,外号笑面阎罗,黄蜡面孔的乃老二,名姜九鸣,外号黄面阎罗,那白面孔的居三,名陈天强,外号白面阎罗,三人均有一身极好的武功身手。肖承远一见三人这副长相,就知不是好人,尤其是那个白面孔的,更是满脸邪恶之相,遂剑眉微挑,朗声喝道:“瞧瞧你们这班无恶不作的恶徒,凭着几手武功,竟敢横行不法,为恶江湖,惹是生非害人,今天小爷要不惩戒尔们,不知道你们还要害多少人呢!”三人见肖承远伤了手下头目,早就蓄怒待发.因为肖承远出手招式如电光石火.竟然全没有看清楚对方使的是什么身法招式,心中感觉惊异,因而纵身出来才未马上出手发招,闻听这样一骂,三人怎还忍耐得住,只听得一阵嘿嘿冷笑、喝声混杂中,人影一闪,白面阎罗已先纵身跃到肖承远对面五尺站立,喝道:“小狗,太也目中无人。”话末完,招已发,双掌一翻,“双风朝阳”;上打头顶“百会穴”,下打右肋“章门穴”,一招两式,端的毒辣,肖承远当然不惧,却也不敢大意,身形一晃,避招,伸手,三十六大擒拿手,直扣白面阁罗左手穴门,白面阎罗一惊,霍地沉掌缩腕,身形一转,翻掌“云龙探爪”,拍向肖承远身后“命门穴”,肖承远单脚一滑,滑出尺许,旋身亮掌,拍向白面阎罗“灵台穴”。白面阎罗依然大惊,赶忙提气斜纵,横跨三尺,方避过这一招,脸上也即变色,猛然暴喝一声,翻掌再拍。只见他双掌翻飞,掌风呼呼,功力颇为不错。肖承远是何等功力,白面阎罗武功虽然了得,要与相比,何止天壤。任你白面阎罗掌法招式如何猛烈,岂能伤得肖承远。晃眼二十余招过去,白面阎罗一套掌招,已使了大半,依然连对方衣角都未沾着,只气得他怒吼连天,掌招一招紧似一招,直如狂风骤雨。黄面阎罗见这少年书生的武功身法奇妙,三弟和他打了近三十招,尤不能胜,忍不住暴喝一声,掠身扑上,双斗肖承远,肖承远见二人双扑自己,仍不肯施展真功实学,连银髯叟的—套“回旋天罡掌”法,亦不肯使用,只凭三十六大擒拿手,脚踩“苍虚漂渺”步法,和二人缠斗,就这样,二人已是像在捕风捉影,无奈何他了。笑面阎罗旁立,见这少年书生,好像功力并不甚高,只是身形步法,太过神奇,有时眼看一掌就要击上,不知怎么,身形一闪,掌就落空。二人联手,已经过三十招,还是连这少年衣角,也末碰上,自己如再加入,是否可胜对方,实无把握,但弓在弦上,不得不发,于是也就一声暴喝,跃身扑上,三人联手,六掌翻飞,直若暴雨狂踞,石走沙飞,此进彼退,威力骤增。肖承远虽是不惧,但他到底对敌经验太少,一时失神,即连遇险招,尤其那个白面阎罗,出手尽是毒招,又辣,又狠.招招尽向他致命处下手,这一来,可激起了小侠怒火,恨这白面阎罗手底太过恶毒,立时勾起了杀机。幕地—声清啸划空,声如龙吟,三人闻啸,方觉出这少年书生内功不凡,微一怔神间,少年书生的掌法侯变,又觉掌影如山,掌风呼呼,一股强劲掌风,分向三人压到,三人大吃一惊,连忙聚精会神,暗运内劲,挥掌相迎。原来,肖承远己施展“回旋天罡掌”,这三人武功虽甚了得,哪抵得住这套掌法的威力,何况肖承远在盛怒之下,不知不觉间掌含真力,威势更为猛烈无持。六七招过去,三人已感不支,招式渐趋缓慢,呆滞,忽听少年书生朗声长笑,左掌—招“排山倒海”,劈向吴霸、姜九呜二人,右掌一招“手挥琵琶”,拍向陈天强,眼看白面阎罗就要丧命掌下,吴姜二人欲想抢救,无奈被少年书生掌势封阻,只有瞪眼着急。陡闻一声暴喝道:“二位贤弟速退,这是回旋天罡掌法”。喝声刚完,从—株大树上已疾逾飞鸟般落下两条人影。三人闻声惊觉,刚要撤身后退,可是肖承远因恨这白面阎罗陈天强的出手招式阴毒,脸带邪恶之色,存心要致他死命,怎肯让他逃出手去,故出手快若电闪,陈天强连封架都没来得及,妄论撤身后退,便被肖承远右掌打实,一震一挥,只听得陈天强—声惨叫,一个身子便被震飞丈余,叭晚一声,摔在地上,狂喷鲜血,死于非命。暴喝,来人现身,掌毙陈天强,吴、姜二人撤身后退,这些都不过是同—时间的事,几人联想抢救,都没来得及,陈天强使送了命。吴霸、姜九鸣二人,一见肖承远掌毙陈天强,立时同声怒吼,各自撤出兵刃,就要扑上拼命,忽闻一声沉喝道:“二位贤弟,且慢动手!”肖承远一看,一个是五十多岁的矮老头儿,另外一人,是个四十名岁的粗壮大汉,看这二人目射精光,两侧太阳穴间突出老高,功力比刚才动手三人要高得多。只见这矮瘦老头儿,缓步走近肖承远身前六尺站立,满脸阴冷之色,双目精光灼灼,望着肖承远,神态侣傲,沉声喝问道:“你这小鬼,是何人门下,看你乳臭末干,黄毛未脱.心肠惩的狠毒,竟敢出手伤人。”这话一出,旁立吴霸、姜九鸣二人,都不禁同时“噢!”的—声,诧异地脱口问道:“这小鬼不是武当门下?”肖承远闻言,心底立时明白,原来是他们弄错了人,遂朗声笑道:“什么武当门下,你小爷师承乃无门无派,与你们既无仇,又无怨,你们平白找尔小爷麻烦,不说你们自己瞎了眼睛,反而怨你小爷心狠手辣怎地?”原来这矮瘦老头儿,正是翻天手刘碌亭,自那夜在潜山,将整个人情卖给蓝玉珍姑娘,放走了武当门下两少年后,立即派人追踪二人下落,岂料手下弄错了人,误把肖承远认做武当门下的两少年之一,东梁山三阎罗也只听翻天手说过二人的穿着打扮,肖承远和二人一般书生装束,衣服颜色也是一样,只是缺少一把长剑,这班人都是粗汉,哪会注意这些,因此才有此错。翻天手刘碌亭本怕惹神尼,才不愿得罪姑娘,当前这少年书生,他做梦也不会想得到。竟是个比神尼还难惹的人物。像翻天手这种恶徒,平素为恶欺人,无事尚且生非,明知错在自己人,又岂肯认错,何况白面阎罗陈天强,和一个头目,都已死在对方手中,虽也看出“回旋天罡掌”,必与武林二老之一的银髯叟有关,但知银髯叟并无传人。闻听肖承远说话语气础础逼人,不禁脸色一变,怒喝道:“小鬼还敢逞口舌,不要说杀我们的人,放你不过,就凭你这目无尊长,老夫就得要代你的老狗师傅,管教管教。”当初在安家堡,青龙帮香主五毒拿尹华,也就因为出口骂了肖承远的恩师,才惹得他恼怒,吃了大亏,肖承远一听这矮瘦老头,开口就骂恩师做老狗,心底怎不发怒,只听他锰然喝道:“老鬼,你敢出口骂我恩师。”话末完,身形已晃动,翻天手刚觉得眼前人影一花,便感不妙,方要飘身后退,“啪!”的一声脆响,左颊上已经挨了—记耳刮子。当时呼哩哗啦,吐出两个大牙,满嘴流血,半边脸立刻肿起老高,只痛得他“哇,哇”吼叫连天。这还是肖承远手下留了情,不然,焉有他翻天手的命在。这一记耳刮子,打得太以突然,旁立三人都没有看清楚,对方用的是什么身法,心中同是一楞。呵,可不能就这样作罢。吴、姜二人,同时一声吼喝,两人一齐扑上,两条兵刃,上扎咽喉,下斩双腿,肖承远哈哈一声朗笑,也未撤出玉扇,倏地身形一晃,施展出小巧功力,绕着二人直打转、逗得二人怒吼连天,可是空有两件兵刃,竟然奈何不得这少年书生丝毫。生死双判华久泰,一看苗头不对,连忙从怀中撤出双笔,跃身扑入,三人成三角形,围住肖承远,华久泰倒不愧称为生死双判,这一对笔还真是得过名师指点,下过苦工,不但招式精奇,出手迅捷,招招不离穴道,点、打、乾、刺、敲、扎,无一不拿捏得恰到好处,又狠又准。这—来,肖承远就可不太敢大意和他们游斗了,倏地一声朗笑,立时施展出分光捉影,空手入白刃功夫,欺身进入三人兵刃光影中,并还夹杂着三十六大擒拿手法,一时间只见他身形疾若飘凤,快如电闪,穿梭在刀光刃影中,夺、拿、扣、抓、切、点、弹、推,三人空自拿着兵刃,依然连人家衣角都沾不到,不但沾不到人家衣角,有时还差点伤了自己。三人皆是闯荡江湖一二十年,成名露脸的人物,会过的高手也不少,几曾见过少年书生这等身手,不但身形奇快,每一出手招式,都是招连招,式套式,连贯而来,复杂异常,而且快如闪电,使你看都无法看清。三人是越打心越寒,心发寒,手中招式就透看慢。这时翻天手左脸疼痛已止,举目向场中一注视,不但惊,而且奇,简直的发呆了,这少年书生的身法招式,神妙复杂,别说是看,连听也没听说过。翻天手越看越觉不对,三人脚下步法已乱,手中兵刃也透慢了,心中依然一惊,连忙伸手腰间,撤出兵刃身形刚刚纵起,陡闻惨叫连声,一道白光,冷森森的直向翻天手迎面打来,吓得他连忙运气猛使千斤坠身法,硬将纵起的身子坠落地上,回头定神一看,原来是一口单刀,已插在身后—株大树上,深入数寸,刀身还在摇晃不定。再看前面的情形,已是大变,吴霸躺在地上,已经晕死过去,姜九鸣右手虎口泪泪流血,站在一边呆呆发愣,最可笑的是生死双判华久泰,手持双笔,左上右下,摆看“野马分鬃”式,站在那里怒目瞪睛,一动也不动,他本是点穴能手,看样子反被人家点了穴道,那少年书生却是气定神闲,目注自己,这一看面前情形,翻天手不禁心颤胆裂,打心底直冒凉气。原来就在他身形刚纵起的瞬间,肖承远已经斗得不耐烦,他本心虽不愿随便伤人,奈何这三人招式象毒,处处要他性命,眼看招式缓慢不支,仍不肯退下,拼命缠斗不休,这才激怒了肖承远,出手快似电光石火,掌震吴霸,指弹姜九鸣的单力,点了华久泰的穴道,半空里拦阻翻天手纵起身形的那道白光,正是姜九鸣被弹飞出手的单刀。这三人受伤被制,只不过在肖承远举手投足之间,连他们自己都没看清楚,少年书生使的是什么招式身法,何况翻天手又在惊慌坠地之间,当然更没看清楚了。翻天手是成名江湖二十多年的人物,一套翻天掌,手中一对龙虎日月轮,会过不少高手,称雄绿林,几曾栽过这样的跟斗,目睹现场,明知三人合击尚且不是人家敌手,自己上去还不是无济于事,但也不能就这样作罢,以自己在江湖的威名,这个脸实在丢不起!在惊、惧、怒、气—阵翻腾之下、就不由得发了狠心,一咬牙,猛的一声虎吼,手中日月双轮—错,身形刚刚腾起扑出,正要与少年书生拼个生死存亡,陡然传来一声轻笑,喝道:“刘香主,且请退下,容我来会一会高人……”笑声如银铃划空.喝声既娇且脆,翻天手一听声音,已知来人是谁,心中不禁大喜,连忙将刚腾起的身形,硬行收住,停势止步,躬身肃立。微风视然,香气四溢,四条小巧人影,如足丸泻地,现出四个云裳丽服,眉目如画的妙龄少女,背后各插一枝长剑,剑靶上皆系着一条鹅黄色的丝穗,随风微晃,衣抉飘飘,直似天上玉女临凡。这四个少女才—落地停身,便分两边垂手侍立,忽然香风更浓,肖承远只觉得眼前一亮,四女当中、现出了一个明艳照人,年约二十四五,体态轻盈曼妙,风姿绰约的少妇,肖承远不禁看得呆了,这女人,好美!直似月殿浦娥。这女人刚一现身,翻天手和姜九鸣急忙抢步上前,躬身施礼自报名号道:“铁马堂香主翻天手刘碌亭,东梁山分舵主黄而阎罗姜九鸣,二人叩请帮主。”那少妇微一摆手,刘碌亭和姜九鸣便躬身退立一旁。肖承远一听这少妇竟然是黑凤帮帮主,心头不禁一惊,日前他曾听得师兄老化子哥哥,特别对他说过,这黑风帮组织势力庞大远甚于青龙帮,而且帮中徒众,均为江湖恶徒,横行江湖,不法之极,这帮主玉娘子严奴娇,不但一身诡异武学高绝,而旦练就一种极为厉害的寒碧神功和魔音慑魂神功,这寒碧神功一施展开来,周围十丈之内,均是砭骨寒风,掌发中人,立时浑身颤抖,血脉凝冻而死,五指一弹,即有五股锐利寒风发出。魔音镊魂神功,乃一股真气,借笑声发出,使人听了心颤神颠,幻觉丛生,终致心神散裂,昏迷不醒,历久不治毙命,端的阴毒厉害无比。这玉娘子严奴娇,已有六七十岁年纪,由于她驻颜有术,面目较好,仍如二十余岁少妇,为人阴毒,性极淫荡、生平面首甚多,且擅吸阳补阴之术,一经好合,能令尔欲仙欲死,最后乖乖的俯首听命,甘心情愿的任凭她吸尽精髓,做个凤流鬼。玉娘子严奴娇,风目微张,扫视了场中一眼,倏地秀眉微挑,面凝冷霜,杀机隐现,风目中威凌逼人的射向肖承远身上,目光也不过,刚一射上,她不禁一呆,目中威凌顿敛,杀机立隐,眉生荡意,满脸含春,立时像变换了个人似的,那种娇媚之态,使人看得心旌摇荡不已。只见她媚眼斜视,媚态横生,轻蟹浅笑地望着肖承远,吐语如珠地说道:“呀!呀!我当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这么凶,原来是一位俏相公嘛!喂!俏相公,你是何人门下,我手下的人是你伤的吗?”说着,还向肖承远飞了个媚眼,含情脉脉地一笑,这一笑,不但是美极,而且媚极,真是“美人含情一笑百媚生”。只可惜带着一股妖冶淫荡之气!肖承远自玉娘子严奴娇—现身,即呆呆楞立当地,双目凝视着她,他倒不是惊于她的美艳.为其媚态所惑,而是在想师兄银髯叟、老化子哥哥二人曾说她一身诡异武学,两种神功,应当如何对付?他见玉娘子语意轻浮,显有瞧不起轻侮之意,心中就不禁有气,及又见她媚眼横飞,荡意映然,由于上次散花仙子的经验,已使他知道这女人的心意,俊面不禁通红,一想到散花仙子,俊面也就更红,他本是天真纯朴的大孩子,生性无邪纯洁,哪看得惯这种妖治淫荡之态,因此就更气上加气,立时剑眉一皱,朗声怒喝道:“不错!人是小爷伤的,怎么样,小爷是何人门下,你还不配问。”在肖承远心想,玉娘子一定会发怒,岂料玉娘子反而—阵格格娇笑道:“啃!看你人儿长得怪俊俏文静,怎么说起话来,凭大的火性儿,那么凶呢!”媚眼儿向肖承远一腰,又道:“不肯说出师门也没关系,你的名儿姓儿,总可以说出来听听罢!”肖承远说道:“小爷名叫肖承远,说了又怎样?“肖承远三字一说出口,那媚娘和四个侍女们都还没觉着什么,旁立的翻天手刘碌亭,和黄面阎罗姜九鸣,这时生死双判华久泰也已被拍活穴道,白面阎罗吴霸,虽被震伤,伤势幸不太重,亦经服药推拿疗愈,四人闻听,均不禁相顾失色,想不到,眼前这少年书生,就是最近传闻江湖,半月前桐城安家堡中,一招震毙九头条安庆雄,八招震夺五毒掌尹华子母圈的肖承远,难怪自己几人都非人家敌手。黑风帮帮主玉娘子严奴娇只觉得眼前这少年书生,不但人品英挺俊逸,而且根骨秉赋绝佳,虽然看不出这少年书生会有什么了不起的武功,但他既能独斗帮中二位香主,三位舵主,而且还一人毙命,二人负伤,一人被点穴道,显见武功颇高。她平生阅人甚多,几曾碰见过这样美好的少年,越看心中越爱,恨不得马上楼住他真个消魂一番,凭武功只要令春、夏、秋、冬四婢出于即可将他擒住,万一伤了他呢,岂不糟糕,何况这种事儿决对不能用强,不然,昧同嚼峪,一点意思没有,因此她心里在暗暗盘算,要怎样才能使他上钩。只要他上了钩,一经接触,那些欲仙欲死的床第战术,就不怕他不俯首称臣,拜倒裙下。只见她眼珠滴溜溜连转之后,便媚笑道:“晴!原来是肖相公,我说肖相公,你别那么大的火性儿好不好,请放心,我们决不会怎样的,不过……”媚眼儿又是一飞,巧笑倩今地望着肖承远说道:“本来嘛!杀人偿命,到那儿都是一个道理,我黑风帮当然不会例外,但事情的起因,却我们的人错在先,伤人在后,何况双方动手过招,必分强弱,这又怎能单独怪你,所以,我想出了个折衷的法儿,不知道肖承远你答应不答应?……”明眸横飞,脉脉含情地望着肖承远,那样儿简直的媚领娇极。肖承远虽然讨厌玉娘子的媚眼淫荡,他眼中一直含着一股怒气持发,但见这玉娘子除了语言轻挑,形迹淫荡之外,始终是那么温言软语,客客气气的,使他淳厚的本性,觉得实在无法发作,也不应该发作,只得忍着那股子怒气,硬往肚子里憋!的确,这事情的发生,错固然是先在他们,但伤了他们的人,又怎能说没错:如今,人家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有折衷的法儿,要征求他的意思,就此已足显得人家的胸怀宽大,自己的渺小狭窄!其实他怎知道这正是江湖上的险恶之处、玉娘子对他另有企图的呢!心念一动,立感愧疚万分,满脸歉容,望着玉娘子肃颜朗声说道:“姑娘有何高见,不妨直说,只要合乎常理,小生定当遵命。”玉娘子未言先笑,一张粉面,宜喜宜咳,要不是眉目间,含着淫荡之态,肖承远几乎要改变原来的观念了。她没有先说了折衷的法儿,反向肖承远问道:“肖相公,你知道我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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