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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


  第三十五章 如此同行

  刘泰道:“第二天下午打尖,你仍未醒,我就奇怪了,心想你睡了一天一夜怎么还不醒,蓝儿也奇怪,问我道:‘爹,这不大对吧?’我当时轻松的回道:‘有什么不对,大概他几天几夜没睡觉,一睡要把没睡的几天全补回来。’到今天来这里打了尖,你还是不醒,我见你呼吸均匀,不似有病,便粗心大急的预备算了。可是女儿却不放心的问东问西,她听你身上备酒,又在昏睡前要喝酒,便大惊道:‘酒蛊!’可怜我刘泰自命老江湖,却是孤陋寡闻的老大粗,还是凝儿的师父同蓝儿讲过蛊的种类。”

  “我还不明白,蓝儿却催我用烈酒来喂你,到现在我还不大明白,怎么你喝酒的越多,精神越旺!”

  解英冈起立道:“令媛在隔壁么!”

  刘泰点了点头。解英冈道:“我去向令媛相谢救命大恩。”

  刘凝蓝隔壁道:“公子救我一命,理应我来相谢。”

  敢情她在隔房躺在床上,尖着耳朵。父亲和解英冈的谈话,一字一句全在仔细听着。

  刘泰道:“好啦,你们现在谁也不要谢谁,将来再说。”

  解英冈坐下道:“前辈今天不用酒喂我,等我明天也会自动醒来,可是到那时,只怕天下我再也不认识谁了!”

  刘泰惊道:“有这么厉害?”

  当下解英冈将中酒蛊的经过,略略说过。

  刘泰听完,连连道:“好险,好险!”

  解英冈叹道:“我三天后自动醒了,实是生不如死!”

  刘泰不平道:“拜月教主如此下毒害人,你就不思报复么?”

  解英冈又叹道:“我也不能怪她,想她也是受了她父亲的指使。而胡献琴却是先父的知交,我不向世伯报仇,不过要他还我一件东西就好了。”

  刘泰本要问:“什么东酉,我帮你去索回。”

  后来一想这样一问,探人隐私,他见解英冈未自动将其中原因说出,自不愿说出,何必问他勉强说出。

  当下叫来晚饭。席中,刘泰陪着解英冈喝酒谈天,直吃到晚上,伙计收去杯盘,两人一房同睡天明。

  翌日清晨,刘泰吩咐伙计套好自己的小马车,进房道:“老弟,咱们这就起程吧。”

  解英冈道:“前辈欲去何处?”

  刘泰道:“关内我不熟;何况得罪了关内第一把交椅,还是回我关外省麻烦。老弟跟我去吧,到关外住一段时期,保你不比住关内差。”

  解英冈抱拳道:“前辈一番盛情相邀,晚辈多谢。”

  刘泰听他谢却,急道:“你还呆在关内,不去躲躲风头?”

  解英冈神情轩昂道:“躲什么,我也没杀他区召练的儿子,我倒应向他说个明白,要他负责儿子的行为!”

  刘泰摇头道:“你要去哪里!”

  解英冈道:“现在泰山大会正举行中,我且去看看。”

  刘泰突然道:“我看你此招如何拆解。”说着一掌拍来。

  解英冈刀法精,剑法精,掌法却不精,不能应刘泰试自己一招敢出刀剑来挡,当下双掌一分还出两掌。

  刘泰赞道:“好一招分水功,正是我砍山掌的破招,且看下一招。”

  左掌倏地从有肘底推出,其速既快又准的袭击解英冈。

  解英冈却也不慌,横掌一切,此一招“横江铁锁”端的高妙。此一时刻,及时展开破敌,掌法不算弱的了。

  刘泰却不再赞,只因他觉得此招不算高明,心想此招只守不攻,在掌法中已是下乘,敌人只要再出一记高招,必定措手不及。

  果见他右掌“飒”的一扫,抢在上头,堪堪扫过解英冈胸前衣裳。解英冈脸上一红跃退,抱拳道:“前辈掌法高明,晚辈万不是敌手,当真打起来,晚辈胸前已负重伤。”

  刘泰心想他掌法不算高明,这种败了即承认毫不自我掩饰的胸襟实在难得,正色道:“武林中妄称我关外第一高手,可知关外第一高手一向非关内第一高手之敌么?”

  解英冈道:“莫非区百练武功尚在前辈之上?”

  刘泰点头道:“我不是他敌手。虽然没比过,但他既能争得武林盟主即是关内第一高手,我绝非其故。”

  解英冈知他试招用意,说道:“区百练武功再高,我不惹他,他又奈得我何!”

  刘泰道:“你不惹他,他认为你杀他爱子,却放不过你。”

  解英冈道:“前辈放心,我去泰山大会看看,自然先化装一番。”

  刘泰道:“你学过易容术么?”

  解英冈摇头道:“没有。”

  刘泰道:“在区百练府中甚多人见过你,你不精易容术再怎么化装,怎逃得过他们的眼睛,我劝你泰山大会不要去吧。”

  解英冈固执的摇了摇头。

  刘泰见他不听相劝,十分不悦,暗忖:“你这不是去送死嘛,中原武林高手齐集泰山,当他们发现你是盟主令缉拿的武林公敌,还会容你活命!”

  但不好这样说出,心知解英冈的脾气,外和内刚,也就是说初生之犊不怕虎,劝他永远不会听的。

  伙计走进,道:“客官,两房一晚,酒菜一起算上共是银子六钱。”

  刘泰付银子,两人同时收拾好走出客栈。

  客栈外马车停着,伙计牵着笼头,等待送客。

  刘泰道:“咱们这就分手!”

  解英冈黯然的点了点头。

  刘泰声音微扬道:“蓝儿,解大哥要走了。”

  刘凝蓝从车内伸出头,腼腆说道:“解大哥,再见。”

  解英冈近前两步,正要说几句客套话儿,突觉腰际“五枢”

  一麻。“五枢”穴属于带脉,此穴被点体内真气被一条无形的带子绑得紧紧的,用不出一丝力气。

  他站不稳,“咕冬”坐倒,急喊:“前辈!……”

  刘泰道:“你不用同我说再见啦,咱们一起走吧。”

  说着,抱起解英冈向车内一放,坐上御座,快马一鞭,飞驰而去。

  解英冈车内“前辈,前辈”的叫个不休,刘泰一面扬鞭一面道:“别叫了,你忘了我还要替你介绍位好朋友嘛。你只要见了她,包准认为不比严蜀云差!”

  此时解英冈与凝蓝面对面坐着,车厢实在太小,两人彼此的呼吸气儿都能微微相闻。

  解英冈倒无所谓,凝蓝却窘得紧低粉颈,生怕接触那双炯炯有神,像能洞穿女孩子心房的眼光。

  她实在也不知父亲会来这么一手,事先心里一点准备没有,就像说些什么话儿呀,总不能没得招呼。

  可是此时她怎么敢说话,就是解英冈先招呼,她也不敢回呀。事情太突然了,突然的纷乱了芳心,因为他本当今天分手,再想不到要强载他同去关外。

  解英冈处此情况,自不好老嚷下去,暗暗摇头道:“这位前辈的行事,往往出人意料,怎么办呢?难道就此去了关外?”

  东想西想,心中远没一定主张时,头“彭”的一撞,正撞在凝蓝的头上。原来他在胡思乱想,凝蓝低着头也没注意,两人身上都没动,坐不稳当,车子一跳,还来个相撞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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