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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五


  他要杀人,要走,都可随心所欲,他无须费唇舌解说,然而不厌其烦地加以申明,其理不辩自明。

  那被称做总镖头的老者,遥遥双手一拱,道:

  “少侠,适才多有冒犯!老夫钟戒,‘震远镖局’总镖头。”

  东方野微微一笑道:

  “小意思,各位相信在下的话了?”

  “当然!少侠如何称呼””

  “无名小卒,不说也罢,岗后茅屋中,还有一个活的,我们去看看!”

  说完,当先奔去,一伙镖师,随后跟进。

  颐盼间,来到那半倒的屋之前,东方野道:

  “人在里面,哪位有火熠子无妨点上照明白。”

  立即有两三人幌亮了火熠了,一行人随东方野进入屋内暗间。

  东方野一看,木架上血迹淋漓,登时目眦欲裂,栗叫一声:

  “又遇害了,好一个枭婆!”

  一名持火摺子的,先在木架上一照,道:

  “他不是局里的人!”

  总镖头钟戒检视了地上的尸体,激愤地道:

  “是局里张师傅昆仲!”

  东方野目光盯在木架上,内心有说不出的难过,如果早先不忙着到岗下探视,这人不会遇害。‘七巧婆婆’在岗下杀了人,又回头取这人的性命,可谓残毒到了家。

  总镖头钟戒颤声道:

  “好残恨,被敲碎四肢而死!”

  东方野咬牙切齿地道:

  “在下是闻岗下的惨号声而去探视,一时疏忽,误了一命。”

  在场的个个切齿。

  总镖头钟戒道:

  “明友刚才是说‘七巧婆婆’?”

  “不错,在下不会放过他的……”

  说话之间,感觉木架上的死者,十分面善,再扭他的服式,陡地想起来了,死者是灰衣人手下,在博望传讳息的那黑衣汉子,想不到遭这横死。

  越想越恨,越想越不是意思。

  一个意念,冲上脑海:“除恶务尽,不可存妇人之仁,如果在‘荆山’时除了这枭婆,当不致有这多无辜遭殃。”

  心念之中,向钟戒道:

  “总镖头如何善后?”

  钟戒悲愤地道:

  “死者要装棺运回,发交家属。”

  “在下奉恳一事……”

  “请讲?”

  “这木架上的死者,是在下一位朋友的手下,在下有事必须登程,可否烦阁下命人于此就地掩埋?”

  “当然可以,他也是同难的人。”

  “如此重托了!”

  “小事何足挂齿。”

  “七巧婆婆,一代枭獍,非一般人所能与敌,这笔帐交与在下了。”

  钟戒激动地抱拳道:

  “遵命!”

  “靠辞了!”

  说完,出屋奔去,到了对过岗上,一想不妥,如果‘七巧婆婆’匿伏未离,自己这一走,这批镖师们岂非要遭殃?

  想了想,决定留下暗中监护,当下拣了个隐蔽而能展视岗下茅屋的地点,坐下监视,此际,月到中天,已是二更过了。

  震远镖局的镖师们,掩埋了灰衣人手下那黑衣汉子,然后负起两具镖师的尸体,把茅屋点着了火,才告离去。

  东方野看着没事了,方始奔上大路。

  第二天日中,到了桐柏,打尖歇息之后,他安步当车,悠闲地在街下溜达,目的是要与‘蓝衣秀士’等碰头。

  由于昨夜在途中这一耽搁,他没有把握判断是自己先到,或是他们先到了。

  坐了个多时辰,重换的茶叶又变成了白水,却一个相似的人影都不曾见到,他的确有些沉不住气了……

  突地——

  一个乡下汉子,挑了一担严密遮蔽的箩筐,大声吆喝而过:“乡亲们,借光,借光,别砸了俺的蛋。”

  东方野闲极无聊,目注那穷嚷的乡下佬,心想,这汉子忒怪,街上人并不挤,大可从容而过,混叫些什么?

  那汉子抬头向茶楼中深深扫了几眼,这一抬头,东方野看清了他的面目,心头登时一动,这挑蛋的不是在土地祠,向‘蓝衣秀士’传讯,叫做朱贵的汉子么?

  如此,对方已到桐柏了,这汉子穷嚷,必有用意的。

  心念之间,立即付帐,跟了上去。

  渐渐,走到了僻静之处,拐角处另一名汉子,接了朱的担子,健步而去。

  朱贵站在原处,取出旱烟管,打上了火,目光却四下游扫,看样子是提防有人盯踪,东方野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朱贵呆了片刻,转身朝那接担汉子走的方向奔去。

  这一带,尽是住家小户,凌乱错落。

  东方野又回身盯上。

  夕阳已深入山后,暮色苍茫,稍远,视线便不清,东方野任着奇佳的目光,遥遥盯踪,朱贵一再回头,但没发现这病书生。

  不久,来到一破庙前,朱贵径自入庙去了。

  地点已明,东方野便不急着进庙了,折身向庙侧的林子奔去。

  陆续有人影从不同路线,奔向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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