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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八


  “白儒是其一,他们有翁婿之情!”

  蓦在此刻,一声厉啸遥遥传至。

  斐若愚眉头微微一皱,道:“爹,小叔叔,我得走了!”

  树摇风似掩不住父子之情,激颤地道:“孩子,你要走了。”

  斐若愚依恋地道:“爹,孩子不能不走,他们已传出了暗号。”

  树摇风喘了一口大气,万般无奈地道:“你走罢!”

  斐若愚呆呆地凝望了树摇风半晌,双膝一曲,道:“爹不肖儿叩辞!”

  拜了一拜,起身又朝丁浩一躬身,长揖道:“小叔叔,我走了,山中再见!!说完弹身疾掠而去。

  树摇风痴望着爱子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语。

  丁浩当然体会得到老哥哥此刻的心怀,爱子离膝二十寒暑,乍见又别,任何人也感到隐恻的,而丁浩多了一层歉疚,因为斐若愚留堡卧底作内应,是他的主张,目的是为了便于消仇了恨,心念之中,期期地道:“老哥哥,小弟我……十分愧疚!”

  “什么意思?”

  “害得老哥哥父子不能相聚!”

  “笑话,我早已不当有这个儿子,若非小兄弟发现劝他回头,还不知他是什么下场,我带他回家当实不成,这是他份所当为的,别提了,我们走!”

  两人弹身出林,朝山里奔去。

  丁浩内心有些惴惴不安,一方面,他想起留在酒店的古秋菱,她久候自己不归,定然十分气恼,另一方面,据斐若愚说,望月堡有数的高手尽出,如与毒心佛遭遇,他所持有的石纹剑够自己对付,若再加上同路人联手,问题便大了。

  但转念一想,如能在山中多消灭对方一个高手,将来便减少一分阻力。

  心念之中,豪性大发。

  驰过了几座峰头,到了一片谷地之中,突见一条人影,横掠而过转入一个山坳不见了,树摇风低声道:“小兄弟,那是愚儿!”

  丁浩身形一缓,道:“我看出来了!”

  “我们追过去?”

  “老哥哥尽量别露面!”

  “别担心,我会见机而为!”

  丁浩猛一弹身,如魅影般掠过山环,眼前现出一个怪石林立的盆地,一青一白两条身影,停在当场,丁浩迅快地隐入石后。

  “总监,卑座一路无所发现……”

  “此时谈发现为时尚早,对方不会设舵在山边!”

  “目前如何行动?”

  “你向前联络,我殿后!”

  “遵令!”

  斐若愚弹身疾驰而去,丁浩知道斐若愚故意现身,引自己找白儒,待到斐若愚身影消失,丁浩一飘身而现,冷冰冰地道:“白儒,幸会了!”

  白儒陡地回身,栗呼道:“酸秀才!”

  丁浩星目寒芒暴射,冷笑了一声道:“白儒,你想不到吧?这叫做冤家路窄,你如果要喊救命,就趁早!”

  白儒冷阴阴地道:“酸秀才,别太目中无人,狂妄话还是少说的好……”

  丁浩俊面凝霜,语若冰珠:“白儒,旧帐不提,我们来结一笔新帐……”

  “什么新帐?”

  “伊川附近,一个老秀才装束的,他叫柯一尧,临死托在下收这笔帐。”

  “怎么收法?”

  “不必问你也该想得到。”

  “哈哈哈,酸秀才,你知道你欠本堡多少?”

  “在下会向郑三江总结。”

  “今夜咱们算是生死约会了?”

  “完全对,不死不敢,现在拔剑!”

  寒芒起处,双双拔剑在手,丁浩一运内力,剑尖芒吐八尺,白儒面色不由为之一变,他觉察到对方的功力,又高了数筹。

  他们最后一次交手,是在双叉谷中,那时,丁浩尚未修习“玄玄真经”。

  丁浩冷喝一声:“纳命来!”

  剑挟雷霆之感,划了出去,白儒举剑相迎,震耳金鸣声中,剑气进射,白儒连退了三个大步,丁浩不让对方有喘息的机会,身形一欺,第二招又告出手。

  白儒一咬牙,挟毕生功力封出一剑。

  这一招他算是接下了,但身形却连晃不止。

  丁浩沉哼一声,施出了那一招旷古凌今的“笔底乾坤。”

  剑刃交击,发出一长串连珠密响,夹着剑气绞扭的刺耳裂空声,闷哼随之而起,白儒踉跄了七八尺,几乎栽了下去,白色的儒衫冒起了两朵鲜红的血花,然后从前襟向下浸出,连成了一片猩红。

  丁浩一抖手中剑,冷厉地道:“你能接在下这一剑而不死,很可自慰了,现在,你有什么遗言交待没有?”

  白儒暴喝一声:“你言之过早!”随着喝话之声,左手一扬,一蓬几乎看不见的轻丝,罩向丁浩,广被两丈方圆。

  丁浩略吃一惊,挥剑扫去,甫一触及,立感不妙,那网不知何物所识,柔韧得毫不着力,要想退身,已嫌迟了。

  这只不过眨眼工夫,那面几乎等于无形的网,已沾上了身,连人带剑,全被缠住,情急之下用手扯拨,一拉之下,不禁亡魂大冒,那仅比发丝稍粗的网线,坚韧得出入意料之外,非丝非麻,不知为何物,几乎勒肤而入。

  白儒得意地一笑道:“酸秀才,你死定了!”

  丁浩目眦欲裂,但冷静如恒,寒声道:“未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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