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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九


  “好。”他站了起来。“我们一起去喝一杯。”

  她摇摇头。“我从不喝酒。我要回家,好好想想。”

  他目光执着地盯着她,一手拿着电话。“我相信你打算去找他,”

  弗雷迪说,“我也要告诉你,那是个非常严重的错误,好姑娘。”

  他的神经有些不大正常,但是他有稳固的根基。他会使他的根基动摇,但是那时候他就会回来。如果他想让你跟他一起走,他早就跟你说了。”

  “我还什么也没有决定。”嘴上这么说,她的心里知道已经决定了,甚至今早来上班之前就已经决定了。

  多保重,亲爱的,“弗雷迪提醒她,”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她觉得他在向自己施加压力,想让她屈服,许诺,做好她的工作,就这么被动地等着比尔回来……或者消失在过去那个他曾经走出来的黑洞里。

  她走过去,亲了亲他的脸颊。“再见,弗雷迪。”

  回到家里,她就打电话给英国航空公司,打听到BA#23在班戈降落,那里距德里不到50英里。

  “给您预定这班飞机吗,夫人?”

  奥德拉闭上了眼睛,耳边又响起弗雷迪的警告。

  弗雷迪不想让她去,比尔也不想让她去,可为什么她的心告诉她,她必须去呢?上帝啊,我真——“夫人?您在听电话吗?”

  “定。”奥德拉说完了,又有点犹豫。也许她该睡一会儿,让自己和这些奇怪的事情拉开距离。“明天。一等舱,如果可能的话。不过什么都行。”如果我改变了主意,我可以取消机票。很可能。等我醒来的时候,头脑就清醒了,一切都清楚了。

  但是,到了今天早晨什么都没有搞清楚。

  她的心还是不停地嘶喊,催促她赶快上路。她做了一夜噩梦。于是她打电话给弗雷迪,并不是她想这样做,而是因为觉得欠他一点什么。她结结巴巴地告诉他自己觉得比尔多么需要她,那边突然就挂断了。

  他什么也没说就把电话挂断了。

  奥德拉想,那咋嗒一声轻响已经说明了一切。

  5

  飞机于美国东部时间7:09分在班戈降落。奥德拉是淮一下飞机的乘客。周围的人都好奇地看着她,可能在想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么一个小地方——下飞机。她领取了推一的一件行李,直奔租车行。她比汤姆走运,在国家汽车租赁行租到了一辆车。

  她意识到自己刚到美国15分钟,就又开始按照美国人的方式来思考。这使她感到很可笑。

  她找来一张地图,租车行的小姐帮她找出一条最佳路线。

  10分钟后,奥德拉就上路了,每到一个路口就提醒自己如果忘记了,靠左行驶的话,她就会被撞得粉身碎骨。

  她大着车,意识到这一生中从没像现在这么恐惧。

  6

  真是无巧不成书。汤姆在杰克逊大街上的考拉旅店定了房间,奥德拉在假日旅店落了脚。这两家汽车旅馆正挨着。一条水泥人行道将两家旅杯向停车场分隔开来。两人的车恰巧头对头,停在一起。

  7

  这一天亨利一直都在东躲西藏。有时睡一会儿,有时躺在那里看着警车疾驶而过。

  那些失败者正在吃午饭的时候,亨利正在听月亮上传来的声音。

  天黑之后,他就站在路边,准备搭便车。

  不多时,一个笨蛋开车过来,让他搭上了车。

  1985年3月17日

  1930年深秋发生在“黑点”酒吧的那场大火。

  我能够确定,大火——我父亲死里逃生的那场大火——结束了1929年到1930年发生的一系列谋杀案和失踪案的循环;如同铁制品厂的那次大爆炸结束了25年前的那一次循环。似乎每次循环都需要有邪恶的牺牲来安静德里镇那种可怕的力量……让它再睡上25年左右。

  但是如果每个循环都需要牺牲结束的话,那种循环似乎需要某种类似的事件来发动。

  于是我开始追踪“布雷德利帮”事件。

  他们是在运河、梅思和堪萨斯三条大街的交界处被处死的——离比尔和理奇1958年6月那天见到的照片里的那个地方不太远——在1929年10月,也就是“黑点”大火的13个月前……在证券市场车祸发生后不久。

  至于“黑点”大火,许多德里居民不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

  他们或者说出城去拜访亲戚;或者说那天下午睡午觉,直到晚上听广播才知道发生了大火;或者他们只是对你撒谎。

  警察局日志显示苏利文警长那天甚至不在城里;但是一本关于帮派的参考书里有一张照片,里面一个人咧着嘴笑着,站在被子弹打成筛子的艾尔。布雷德利的尸体旁。如果那个人不是苏利文警长,那一定是他的孪生兄弟。

  最终从凯尼先生口中,我才得知了故事的全部经过。

  诺伯特。凯尼,从1925年到1975年他一直是中心大街药店的老板。他很愿意和我聊聊天;但是和贝蒂。理普瑟的父亲一样,在他讲故事之前,也要求我关掉录音机。

  “没有理由不告诉你。”他说。“没有人会出版,即使出版了也没有人相信。”他把一个老式的药罐拿到我面前。“来颗甘草糖吗?我记得你总是对红色的感兴趣,麦克。”

  我拿了一颗。“苏利文警长那天在场吗?”

  凯尼先生笑了,他也拿了一颗甘草糖。“你想知道,是不是?”

  “我想知道。”我嚼着那颗甘草糖。记得小的时候,我把几分钱在柜台上推给凯尼先生,买过一次甘草糖,但是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吃过。它还是和过去一样那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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