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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和船员们一样,“信天翁号”的连发步枪在这两位同行的手中弹无虚发,将一排排子弹射入人群。连舱内的那门小炮也转到最小角度,恰到好处地发射了几发霰弹,效果好极了。

  那些俘虏们,顾不上弄清这来自上天的援救是怎么回事,趁看守们忙着向飞行器还击的空子,一个个都挣断了绳索。一颗子弹击中了前部螺旋桨,又有几颗击中了飞行器的壳体。躲在舱房最里边的弗里科兰险些被打着了。

  “好哇!他们想尝尝那东西!”汤姆·特纳大声说着。

  于是,他窜到弹药舱,拿来12枚硝化甘油炸药筒,分给每个同伴。随着罗比尔的一个手势,炸药筒一齐向小匠飞去,一碰到地面便像小炸弹似的炸开了。

  遭到如此突然的袭击,国王、皇室、军队和百姓都吓得个得了,一个个都在狼狈不堪地往树下逃!看到俘虏们逃走,没有一个人想到去抓他们。

  达荷美国王的登基大典就这样被搅和了。普吕当大叔和菲尔·埃文思也明白了这部机器拥有的威力以及它能够帮人类做些什么。

  随后,“信天翁号”不慌个忙地升到了半空,飞过了维达。没过多久,这个被西南风掀起的巨浪拍击着的、令船只无法停靠的荒凉海岸就从视野中消失了。

  它向大西洋上空飞去。

  第十三章 普吕当大叔和菲尔·埃文思渡过了整个大洋,也没有晕船

  是的,大西洋!两位同行担心的事真的发生了。不过,罗比尔对在这一望无际的大洋上冒险好像一点都不在乎。对这样的飞行,不仅他本人没有感到不安,就是他手下的人也都不感到担忧:这样的渡洋飞行,他们早已习以为常了。他们都已经放心地M到自己的舱房里去了,不会有任何恶梦来打扰他们的睡眠。

  “信天翁号”要到哪里去?真像工程师所说的,它不仅仅是要环绕地球一周?不管怎么说,这次旅行终究得有个结束的地方。说罗比尔要乘飞行器在天上呆一辈子,永远不着陆,是无法让人相信的。他的生活给养和弹药是怎样补充的?更不用说维持机器运转的那些物资。肯定在地球上某个无人知晓。无法靠近的地方有一个营地,或者是一个休息港,“信天翁号”可以在那里补充给养。说它和地球上所有的居民断绝联系,这很有可能,但说它和地球的任何地方都没有接触,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真的如此,那么这个地方在哪儿呢?工程师是怎样选到这个地方的?是不是存在一个移民小群体,他是这个小群体的首领,他们正等着他回去呢?他接受不接受新成员呢‘!最要紧的是,为什么这些不同来源的人会把自己的命运和他的冒险联系在~起?还有,他能秘密地建造耗资如此巨大的机器,那么他该拥~多少财产?是的,维修方出的开支好像并不大。大家在飞行器上共同生活,像一家人一样,每个人都很幸福,而目‘他们丝毫也不掩饰。但是,这个罗比尔究竟是什么人?他是从哪儿来的?以前是干什么的?有那么多的不解之谜,而当事人本人又不肯透露一个字。

  这么多的问题都找不到答案,这种局面让两位同行极为恼火。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带进了一个陌生世界,不知这样的冒险尽头在哪儿,而且甚至还不知道这样的冒险有没有尽头。身不由己区这么永无休止地飞行着,这一切,难道还不足以让韦尔顿学会的主席和秘书采取某些极端行为吗?

  这些暂且不提。

  自7月11日晚上起,“信天箭号”便开始在大西洋上空飞行。第二天,太阳升起来时,仿佛就在水天一色的地平线的上方。海水一望无际,土地一块也看不见,非洲大陆已经消失在北方地平线的后面了。

  弗里科兰壮着胆子走出了舱房。当他看到下面是一片汪洋,立刻又恐惧起来。“下面”这个字不够准确,最好是用“周围”来形容,因为当你在高空了望时,好像周围就是万丈深渊。地平线升到了和你一样的高度,好像在不停地往后退,让你永远到不了边。

  当然,弗里科兰无法从物理学的角度去理解这种现象,但他在心理上是这么感觉的。这已足以引起他的“深渊恐惧”感。这种感觉,即便是很勇敢的人也摆脱不了。所以,不管怎么样,为谨慎起见,黑人没有轻易抱怨,他闭上眼睛,双手摸索着回到自己的舱房。打算就这么一直呆下去。

  事实上,在374,057,912平方公里的海洋总面积(陆地面积为136,051,371平方公里。——原注)中,大西洋所占的比例超过了四分之一。然而,工程师好像不再那么着急了,所以他也没有下达全速前进的命令,再则,飞行器也无法达y陀在欧洲上空飞行时的200公里时速:这一带西南气流很强,“信天翁号”正好又是逆风行驶,虽然风力还不算大,但它再也找不到全速前进的机会了。

  基于大量的观察,气象学家们的最新研究成果终于证实,这个热带地区存在一股聚合信风,要么是吹向撒哈拉,要么是吹向墨西哥湾。而在无风带以外,这种信风有时从西吹向非洲,有时又从东吹向新大陆——至少在热季如此。

  “信天翁号”根本就没有用推进器的全部力量来和这股逆向的微风较量。它仅仅满足于缓慢前进。不过,就这速度也已经超过了最快的横渡大西洋的轮船。

  7月13日,飞行器越过赤道。这消息通知到了每一个船员。

  就这样,普吕当大叔和菲尔·埃文思也知道他们刚刚离开北半球,来到了南半球。不像有些战舰或商船,飞行器越过赤道线时什么仪式和比赛都没有举行。

  只有弗朗索瓦·塔帕日开玩笑地朝弗里科兰的脖子里倒了一品脱水。由于紧随着这次洗礼的是好几杯杜松子酒,黑人便声明悦:只要不是在这只让他一点也无法信任的机器鸟的脊背上,无论过多少次赤道,他都乐意。

  15日早晨,“信天翁号”飞到了阿森松群岛和圣赫勒拿岛(南大西洋的火山岛。1815—1821年,拿破仑一世曾被囚禁于该岛,并最终死于此地)之间,并离后者更近些,一连好几个小时,一直可以看到出现在地平线上的岛上的高地。

  毫无疑问,拿破仑落到英国人手中时,要是有一架类似工程师罗比尔这样的飞行器,哪怕是赫德森·洛(赫德森·洛(Hudson Lowe,1769—1844),英国军官,1815年8月被任命为圣赫勒拿岛总管,负责看管拿破仑)再小心到令人感到屈辱的地步,也只能是眼巴巴地看着那位显赫的囚犯从空中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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