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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在爱里巨峰上空出现过那次火患之后最近有何新的情况?”

  “没什么事发生过,斯特拉克先生。从欢乐田园我们能够清楚地眺望山峰全景。我们没听到任何可疑的声响。没有看见过任何一块火星升起。倘若有一伙妖魔曾在那儿躲藏,他们一定在饱餐一顿以后,飞到其它地方去躲藏了。”

  “妖魔!”斯密斯先生叫起来。“我希望,如果他们真的在那儿经过,应该把他们的一些所有物留下来,比如蹄屑或者角或者尾巴。咱们一定要把这些东西找出来。”

  次日,即在四月二十九日,我们在黎明时又出发了。我们指望在傍晚时分抵达位于爱里巨峰山脚下的威尔顿农庄。这儿的村野景色同我们所经之处并无什么不同,只不过,越往上走,路径越变得险峻。森林和沼泽地交替出现,当我们越向高处走,由于被太阳光所照射发生的蒸发作用,沼泽地越来越稀疏。这一带的农舍也越来越分散,也有几个小村庄在山毛榉树荫下若隐若现,通向卡托巴河的数条有丰足流水的溪流,蜿蜒地从孤零零的几个农庄流过。

  “可以见到小一些的鸟和小野兽,不过其数量也更多。我真想让我的猎枪派上用场。”斯密斯先生说,“带着尼斯柯下车。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路过这儿时没有在山鹑和野兔身上去碰碰运气。这些野物还不知道我的厉害。不过,不是因为咱们给养充足,因为咱们今天追逐的目标更重要。咱们追逐的是神秘之谜。”

  “但愿咱们如愿以偿。”我补充说,“咱们不会空手而归。”

  中午时分,蓝岭山脉离我们只有6英里,在晴朗澄清的天空陪衬下,峰顶的轮廓格外清晰。山脚下林木茂密但到峰顶便越来越稀疏,甚至光秃,只可见到生长受到阻碍的长青植物。在峰顶,树木矮小稀疏,甚至自然地扭曲,使由岩石形成的峰顶显得特别怪异。山脊此起彼伏,奇峰随处可见。在我们的右边,黑顶峰,大约七千英尺高,高高地扬起它那奇大的头,不时地在云雾中闪现。

  “斯密斯先生,你登上过黑顶山峰顶?”我问。

  “没有,”他回答。“不过,我听人说过,攀登极其困难。有几位登山者曾经登上山,可他们说,从那儿看不见爱里巨峰。”

  “也许,”我说,“天公不作美。”

  “斯特拉克先生,恰恰相反,那儿的天气特别晴朗,不过,山顶所在的爱里巨峰山壁特别高耸,它把腹地全给遮住了。”

  “登山,”斯密斯先生大声说,“我一定要登上任何人从没登过的,甚至眺望过的峰顶,”

  的确,那一天,爱里巨峰显得格外宁静、肃穆。我们眺望它时,峰顶上既没有云彩也没有火光。

  五点,登山探险队在威尔顿农场停下,佃户们热情地迎接他们的主人。农民们要我们放心,一段时期以来,爱里巨峰附近没有出现过任何异样的现象。我们同农庄的所有佃户在一张木桌上进餐。当晚,我们睡得很香,完全没有被难以预料的或许要发生的事所困扰。

  次日,在天亮以前,我们出发准备登山。爱里巨峰峰顶不会超过五千英尺。爱里巨峰的这一海拔高度却已高于阿勒卡尼山脉在这一地区的高度。我们已行进到海拔三千米高的高度,不过,并不因为攀登而感到太疲惫。只需再过几小时,我们就能到达峰顶山口。当然,定会遇到困难,得攀登陡峭山谷、山脊上的断裂处一定会使攀登变得更艰苦,甚至不得不冒着危险另觅它径。对于我们来说,诸多未曾预料的情况都可能发生,而正是这激励我们继续攀登,正如我已说过的,我们的响导就此而言并不比我们知道的更多。我所担心的当然是爱里巨峰根本不可攀登的报道。不过,这种说法还未被证实。而且,我们最近才获知,一块巨石从山脊滚落在石壁上留下了一道裂口处。

  “不管怎么说,”斯密斯先生点燃了第一支烟卷,每天他要吸二十多支,“我们的攀登还算顺利,无论这次攀登要花费多少时间。”

  “斯密斯先生,无论如何,”我打断他的活“你和我都决心要坚持到最后。”

  “下定决心,斯特拉克先生。”

  “我的上司要求我一定要不惜一切获取爱里巨峰这个怪物的秘密所在。”

  “不管愿意与否,咱们都要做到这一点。”斯密斯先生发誓,“以上天作为见证人,即使咱们不得不把这山峰从里到外搜查一遍。”

  “那么,憎况可能是,”我说,“咱们的探险得延长,不仅只是一天时间,有必要保护好给养品。”

  “斯特拉克先生,这不难;我们的响导的登山背包里准备了足够二天的食物,再说,我们自己也随身携带着食品。而且,虽然我已将我那机灵勇敢的尼斯柯留在农庄,但我还有枪。森林里以及山下峡谷中有足够多的猎物可捕获。在山顶,咱们还可以寻觅到一个火堆来煮熟食物,已经有火了。”

  “已经有火,斯密斯先生,真的吗?”

  “斯特拉克先生,这还用问?我是说这些火焰!这些熊熊火焰,它们可把百姓给吓坏了,难道这些火焰所发出的火光已完全冷却?是否在火灰下没有任何火花留下来?而且,在这种情况下,难道这真是一个火山口?难道这火山已完全熄灭,咱们找不到任何余烬燃屑?如果没有足够的火,甚至煮不熟一只鸡蛋或烤熟一个马铃薯,将会证明,这不过是匹死火山。咱们等着瞧,我得再说一遍,咱们等着瞧!”

  这种对探查的看法,坦率他说,我并不以为然。对于爱里巨峰的探险,我自有主见。如果被证明它没有危害性,我会将此公之于众,百姓将会如释重负。不过,说心里话,我应该承认,我怀有一种由好奇心这恶魔所驱使的天生愿望,为了我自己,也为了完成这一使命能给我带来的声誉,如果爱里巨峰被证明确是最不可思议的一些现象发生的焦点,我也将会感到欣慰——我的使命正是要揭示这些现象存在的根源。

  我们的攀登就在这种动机下开始进行。两位响导走在前面,去寻找最省力可行的路径。伊里亚斯·斯密斯和我悠然自得地尾随着他俩。我们登上了夹在岩石和树林中的一条狭窄但并不十分陡峭的峡口。一条小溪在我们脚下缓缓流淌。雨季期间或者在一场大雨之后,水必定顺着岩石汇入喧嚷的小瀑布。不过,小瀑布显然只是由雨水所形成的,因为此刻我们根本找不到它的源流。它绝不可能是发自在爱里巨峰某处湖泊的出口处。

  攀登后一小时,山坡越来越陡,我们不得不停下,一会儿向右,一会儿向左,行进速度大大受阻。不过,我们在峡谷中难以移动一步,它那绝壁似的山坡根本无法立足。我们不可能在日落前到达山顶。

  “挺往!”斯密斯先生大声说,停下来吸口气,“我才明白,为何攀登爱里巨峰的人这样少,特别少,据我所知还没有谁登上过山。”

  “问题在于,”我回答,“为不太值得的小事去冒险是得不偿失,也在于我们没有特殊的目的却又要去白费力气——”

  “干吗你老是在兜圈子,”哈里·霍恩直言,“我的同伴和我几次登上过黑顶山,可我们从没遇到过与此类似的困难。”

  “看来根本不可能从这儿上山,”詹姆斯·布拉克接着补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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