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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


  “就在船接岸之前的几分钟,”他说,“五个人,包括我自己在内,跳到了礁石上,谁也没有伤得很严重。但是在黑暗中要穿行过汹涌的海浪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过我们最终还是安全地过来了。我们中有两人失踪了——福伯斯和皮克,他们曾上了船,也许又被冲下去了。至于凯特,我还以为她被淹死在海里,再也看不到她了。我们到岸后花了不少时间去找那只船,它大约是7点钟到岸的,但是我们几乎快12点才找到它,我们先是沿着海岸走。”

  “塞汶岸,”布莱恩特告诉他,“这里我们中的一些人在发现那只船时给它取的名字,在凯特告诉我们船只失事之前就取了。”

  “之前?”伊文斯看上去很惊讶。

  “是的,伊文斯先生。”唐纳甘说,“失事的当晚我们正在场,你的那两个同伴就躺在沙滩上,但是天亮以后,我们准备去掩埋他们的尸体时,发现他们已经不见了。”

  “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伊文斯说,“我们以为福伯斯和皮克淹死了,进了天国,又少了两个坏蛋。但他们只是被船抛下了一段距离,而且沃尔斯顿和其他人在那儿发现了他们,并使他们恢复了知觉。使他们高兴却让我们觉得不幸的是船上的贮藏箱既没被撞坏,也没落入大海中。塞汶号着火时,他们匆忙扔上船的备用品、火药、五支枪和余粮被带下了船。我们原以为第二次海浪会把那船给毁了。一切结束以后,我们离开了那个地方,沿着海岸向东行,不久有一个人,我想是洛克,说我们没有找到凯特。沃尔斯顿回答说:‘她被海浪卷走了,正好摆脱了一个负担!’这使我想到凯特对他们没用了,他们就为摆脱她而感到高兴。如果我也不再有利用价值了,他们同样会干掉我的。但是当时你在哪儿,凯特?”

  “我就在船附近,在船只和大海之间,”凯特回答说,“就在船只把我抛下的地方。他们看不到我,但是,沃尔斯顿和别人说的话我全听到了。等他们一走,我就爬起来了。我怕再落到沃尔斯顿手里,于是朝相反的方向逃走了。36小时以后,我被这些勇敢的孩子发现并被带到了法国人穴,当时我都饿得半死了。”

  “法国人穴。”伊文斯重复道。

  “那是我们给这个洞取的名字,”高登说,“为了纪念一个船只失事的法国人,在我们之前,他在这里住了好几年。”

  “法国人穴,塞汶岸?”伊文斯说,“我想你们给岛上的各个地方都取了名字,真是太有趣了!”

  “是的,”索维丝说,“它们都是有趣的名字,其他还有一些,家庭湖、南荒郊、西兰河、陷阱林等等。”

  “太好啦!太好啦!你可以以后再跟我讲这些,也许明天。现在我来继续讲我的故事,你们有没有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

  “没有。”莫科说。他仍旧在门口放哨。

  “很好,”伊文斯说,“然后,我们离开船一小时后,到了一片树丛,我们就在那宿营了。第二天和以后几天,我们又回到了船只失事的地方,我们想修理修理它。但是,我们除了一把斧子外,什么工具也没有。光是斧子,我们没法换下损坏的列板,使它能够多少经受得起风浪。另外,那个地方也很不适合搞修理。于是我们着手在另一个稍微干燥的地方找了一个营地,我们可以在那儿打到足够的猎物填肚子,而且同时它还临河。”

  “东河。”索维丝打断了他的话头。

  “就算是东河,”伊文斯赞同道,“那儿有一个相当大的海湾。”

  “蒙骗湾!”金肯斯说。

  “就算是蒙骗湾吧!”伊文斯笑道,“在一堆岩石中有个勉强称得上是小港的地方。”

  “熊岩。”这次是科斯塔在插话。

  “好,就是熊岩,我的孩子,”伊文斯点点头,“那儿不难找到一个扎营的地方。如果我们能把船弄到那儿,也许我们能及时修好它。于是我们去了那里,虽然它已经进了大半船的水,我们还是把它拖着停在了小港口,小船现在还停在那里。”

  “船现在还在熊岩?”布莱恩特问道。

  “是的,孩子,而且我认为只要有工具,还是有可能将它修好的。”

  “我们有工具,伊文斯先生。”唐纳甘又打断他的话。

  “所以沃尔斯顿曾想,什么时候他能意外地发现岛上有人住,并且猜想这些居住者是谁。”

  “他怎么做的?”高登问道。

  “八天前,”伊文斯说,“沃尔斯顿和我们所有人,因为我从未被撂下过,在树林里侦察。我们沿东河岸走了三四个小时后,到了一个大湖边,有条小溪从湖中流出。我们发现了一个被冲上岸的稀奇古怪的装置。我们当时的惊奇可想而知。那是个用棍子做的框架,还连着?”

  “我们的风筝!”唐纳甘惊叫道。

  “我们的风筝!”布莱恩特也叫道,“它掉在湖里,被风吹到那儿去的。”

  “哦,是只风筝,是吗?”伊文斯说,“我们可没朝那方面想。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东西使我们大伤脑筋。无论如何,我们知道它不可能是自己长出来的。毫无疑问,这东西一定是岛上人做的。这也说明岛上一定有人!是谁?这正是沃尔斯顿想知道的。至于我,从凶杀案那天起我就下定决心要逃走。是谁住在岛上呢?即使是野人也不会比塞汶号的歹徒更心狠手辣。但是从那一刻起,我就被他们整日整夜地看守着。”

  “他们是怎么发现法国人穴的呢?”巴克斯特问。

  “我正要说,”伊文斯回答道,“但在我说之前,告诉我那只大风筝你们是用来做什么的。那是个信号吗?”

  高登对水手说了他们所做的一切、他们过去的目标、布莱恩特如何为了大家的安全不顾生命的危险、以及他又是如何发现沃尔斯顿在岛上的全部经过。

  “你是个勇敢的孩子。”伊文斯一边说,一边握住布莱恩特的手亲切地摇了摇。

  然后他继续说:“你们要知道,从那以后,沃尔斯顿只为一件事烦恼,那就是谁居住在岛上。如果是土著人,他能不能和他们交流?如果是遇难的人,他们有没有我们需要的工具?如果是这样,他是不会拒绝他们帮忙修船的。于是我们开始寻找,不用说,当然是非常谨慎的。我们行进得很慢,仔细地搜索了湖的右岸,直到最南端的角落。但是我们没看到一个人影,也没听到一点声音。”

  “那是因为,”布莱恩特解释道,“我们一直呆在法国人穴里,而且有命令,在任何情况下也不能放一枪。”

  “但是我们还是发现了你们,”伊文斯说,“是怎么发现的呢?23号晚上,我们中的一个人在湖的南岸看到了法国人穴。真不走运的是,在一瞬间有一道光直射向山崖,也许是你们开门的那会儿透出的灯光。第二天早上,沃尔斯顿就出去侦察,直到晚上他还一直躲在离小溪只有几码远的深草中。”

  “我们知道。”布莱恩特插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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