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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他们首先注意观察了洞穴的形状。显然,这是一个很适合居住的地方。这是一个很大的洞穴,形成的地质年代可能很久了。这里没有一点潮湿的迹象,只是通风口只能靠河边的那个入口。洞壁像花岗岩一样干燥。它和其他洞穴截然不同。这里没有由于潮湿而形成水晶石和钟乳石。它刚好背风而立,日光可以照射进去,但照射进去的日光很少。说实在的,只要在洞壁上凿一两个通风窗户,这里完全能容纳15个人。

  洞穴面里估计长约20英尺,宽约30英尺。因为面积太小,恐怕不能把它同时用作卧室、餐厅、贮藏室和厨房。但他们只需要住五至六个月。在那之后,他们将向东北方向前进,去寻找波利维亚或是阿根廷共和国的某个城市。要是他们不得不把这里作为永久的栖身之地的话,必须把这个洞挖得更大一些。洞里的石灰石脆碎,很容易挖。如果是这样,到夏天就好过了。

  在弄清这些情况之后,布莱恩特列了一份洞内物件的清单。东西不是很多,从这里可以看出那个不幸的人是个穷困潦倒,一无所有的人。他从他那艘船骸中得到了什么?除了些破烂的和无用的东西之外,什么都没有;几截断了的桅杆、几块木板,这些他都用来铺了床垫,还有一张桌子,一个箱子和几条长凳子,这就是他的全部家当了。他根本就没有这些失事帆船上的生存者那么幸运。他手边连一套像样的工具也没有。只有那么几件少得可怜的工具——一把铁镐、一把斧子、两三件餐具、一小桶白兰地、一个锤子、两把挫子、一把木锯。这些就是洞里包括的所有的东西。这些东西毫无疑问都是在河坝边上的船骸上捡来的。

  布莱恩特这样想着,并且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的同伴们。原来他们看到那堆尸骨时惊恐不已,担心他们也会像那个人一样病死或者死在这里。而现在,因为他们拥有许多那个人所没有的东西,心里一下子增添了逃生的信心。

  但他是谁?他是哪里人?他是什么时候遇难的?毫无疑问,他已经死去很多年了。那堆摆在树底下的残骸就是很好的证明!而且根据铁镐和铁圈的斑斑锈迹及洞穴入口处茂盛而又杂乱的灌木丛,足以证明他肯定死去很多年了。他们还能找到新的发现,将这些假设变成事实吗?

  搜寻继续进行,一些其他的东西陆陆续续被发现;一把刃口残缺的小刀、一套指南针、一把水壶、一个铁圈、一根索针。但没有发现任何航海仪器。没有望远镜;没有海员指南针;连一支火枪也没有。

  看来,这个人当时要想生存,只有靠用陷阱捕捉野兽,而不是用枪打猎。他们心里正这样想着,突然威尔科克斯大声叫了起来,“那是什么?”

  “什么?”索维丝问道。

  “他会玩地滚球?”威尔科克斯说道。

  “地滚球?”布莱恩特吃惊地问道。但他一下子明白了威尔科克斯拾起的那两个圆石头的用处。这是一种用绳子将两颗圆石头串起来的一种流星锤,是南美印第安人常用的一种工具。当训练有素的流星锤高手将球扔出去时,两个球中间的绳子会缠住动物的四只脚,这样更便于猎人捕捉猎物。

  这个居住在这里的人除制造了这个流星锤以外,还制造了一个用皮革做成的圆环套索。用它来近距离捕捉猎物。

  但这个人到底是谁?他是一名军官还是一名很普通的海员?他竟然会将书本中学的东西学以致用。除非能进一步发现有关情况,要不然的话,这一切很难断定。

  在床头那块布莱恩特已经扔在一边的破布下面,威尔科克斯发现了一只用绳子挂在洞壁上的手表。

  这不是一般水手用的那种普通手表,而是一个做工精湛的手表。表壳、表把和表链都是银制的。

  “看!时间,时间!”索维丝尖叫道。

  “这表上所显示的时间不会告诉你任何东西,”布莱恩特说,“这手表可能在这个不幸的人死之前早就停止走动了。”

  布莱恩特没费多大劲就打开了表盖。表壳内的铰链已经生锈,指针正指向3点27分。

  “但是,”唐纳甘说,“这个表应该有制造商的名字在上面,那样就可能告诉我们……”

  “你说得很对。”布莱恩特马上赞同说。

  他马上检查了这个表壳。他费了很大劲才辨认出刻在表壳上的字迹——“DelPeuch,Saint Malo。”

  这是制造商的名字和地址。

  “那他是法国人!”布莱恩特大叫道。

  这样看来,在洞穴中一直住到死的人是个可怜的法国人。

  当唐纳甘翻开床上的草垫时,他又发现了一本写满铅笔字迹的笔记本。笔记本里的纸张早已经发黄。这样,这个推定就更加得到证实了。

  值得遗憾的是,笔记本上的大多数字迹已变得模糊不清,难以辨认。不过还可以勉强辨认出其中的这个法文字母——Frm-cois Baudoin(弗兰修·鲍定)。这个名字的首字母和他们发现的刻在树上的两个大写字母是一样的。这本笔记本是这个乘船失事者来到这个海岛上所记的一些日常琐碎的事。在这些只言片语中,布莱恩特勉强认出了“都贵亚——特洛伊”这几个字。这显然是那艘在太平洋荒凉角落里失踪的小船的名字。

  在笔记本前面,他们还认出了日期——1807。这一日期和那刻在树上的日期一模一样。

  这样看来的话,弗兰修·鲍定流落到这个海滩上已有53年了,并且自从他的船遇难后,他就没得到过外界的帮助。既然他没有转移到这块大陆的其他地方去,是不是因为他遇到了不可逾越的障碍呢?

  孩子们终于感觉到了事情比以往要严峻得多。一个能吃苦耐劳的大人尚且难以克服这些障碍,他们这些小孩子们又谈何容易呢?

  然而,接下来的一个发现则使他们想要离开这片土地的愿望成了泡影。

  唐纳甘在翻阅这本笔记本时,在书页间发现了一个折页。折页上是一张用黑灰和水混合做成的墨水画的地图。

  “这里有张地图!”他尖叫道。

  “这是弗兰修·鲍定亲手画的。”布莱恩特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威尔科克斯指出来说,“这人不是一个普通的海员,而是都贵亚——特洛伊号船上的官员。他画这张地图是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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