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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


  “就一会儿,几分钟就行,我这就立刻去你那里,可以吗?”

  “不用了。”

  “别这么说呀,好,我立刻过去。”

  “行不行?”

  风野再问时,电话已挂断了。

  放下话筒后,风野开始考虑是否该去。

  袊子嘴上不同意是因为心里有气,这是明摆着的。

  可是,风野说了“我立刻过去”,袊子却没说什么,只是断了电话。她若真不愿意,就该明确说“不行”。

  不置可否地挂断电话,可能意味着不是绝对的不愿意。

  常言道,溺水者就是一根稻草也要紧紧抓住。现在的风野就是把一切都向有利的方向解释。

  争吵过后的男女,郑重其事地打电话或者在咖啡馆谈话都很难和好。

  男人和女人未必据理而争,亦未必依理而和。感情问题,并非靠道理能说明白。和袊子的长期交往,使风野对此有切身体会。

  现在,直接去袊子的公寓也不是要正式道歉或做解释。总之,见了面先弓身低头,然后再紧紧抱住袊子。

  即使袊子进行抵抗也无所谓,哪怕强行以暴力占有她,与其解释百句,不如肉体上发生一次关系更有说服力。

  风野的这种想法,恐怕会受到全体妇女的攻击。

  大概妇女们会说,女人不仅是男人泄欲的肉体,她们也有理性与理智。

  但是,风野丝毫没有对妇女不恭的意思。男人也是试图通过身体的交合来忘却一切,为了回避现实中的烦恼而耽于异性。

  八点刚过,风野就到袊子公寓。

  风野按了一下门铃,没有动静,又按了一下,接着拧动把手,门就开了。风野默默地进屋,换了鞋。

  进了客厅一看,电视开着,袊子在看一本周刊杂志。

  袊子连头也没回。风野无奈,只好脱了外套坐到袊子身边。

  “还在生气吗?”

  “你说呢?”

  在袊子侧过脸说话的瞬间,风野乘机把袊子猛地抱在怀里。

  “讨厌……”

  袊子随即手足并用试图挣脱。风野全然不顾,紧紧搂住,低头就亲。

  “不要……”

  袊子拼命晃着头,风野双臂较劲,从上面把嘴堵了上去。

  既然袊子全力相搏,风野也毫不放松。错过这个时机也就永远失去了和解的机会。

  已经迈出了第一步,断无后退之理,只能一往直前。

  风野在心里提醒自己,抱得更紧,几乎把袊子的肋骨折断。

  一旦两个身体连为一体,其后便是静谧的、只有两个人的时间。

  在强行搂抱又一次占有了袊子后,风野微闭双目,仰面而卧。袊子的外衣,内衣像飘零的花瓣散落在地上。

  袊子闭着眼睛半趴半卧。望着袊子瘦削的肩膀,风野暗想,这种事究竟重复了多少次。

  每次和袊子争吵,最终总是以强行占有的方式达到和解。不过,所谓占有,实际上是爱的行为。无论开头如何粗鲁,结束之后总是充满柔情蜜意。

  即使被强行占有之际,仍予默许,可能是唤醒了袊子之温柔。

  可是,这次迥异于以往。袊子的抵抗空前激烈,恐怕是迄今为止最激烈的一次。

  话说回来,成为不愉快开端的原因,确实非同寻常,所以难怪袊子激烈反抗。

  看着气力耗尽、放弃抵抗躺着一动不动的袊子,风野心中充满爱怜之情。

  “是我不好……”

  风野一只手搭在趴卧着的袊子肩膀上,小声说道。

  “转过脸来。”

  风野把袊子的上身搬转过来,自己的嘴唇凑挨在袊子耳边。

  “我喜欢你呀!”

  袊子不说话,闭着眼,像木偶一样,任风野摆弄。

  “不许再吵架了。”

  “已经到年底了……”

  袊子听了这话身体微微动了一下。

  “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那,照我说的做,行吗?”

  袊子闭着眼小声说道。

  “当然了,我都答应。”

  “过年时陪我去参拜神社。”

  “去神社……”

  “哼,不行吧。你得回老家,是不是?”

  “不,我留在东京。”

  凤野还没有与袊子一起共度过除夕夜。过年时,都回老家。

  袊子正好相反,一个人留在东京的公寓里。吃着年前买下的食物,看电视。无处去拜年,也没有来拜年的人。一个人听着除夕的钟声迎接元旦。袊子说,留在东京,比在老家过年轻松。免得听老家的人说什么老大不小的了,还不成家。但是,一个人过年肯定十分寂寞。

  “老母亲年迈,还有不少高中时的老朋友等着我,不回去是不行的。”袊子惟风野这一条表示理解,所以忍至今日。风野想到这儿,对自己说,起码该陪袊子过个除夕。

  每年年底,风野一家总是在十二月二十七八号或三十号前的某一天动身回水户老家。住五六天再回来。不过,有时看妻子及孩子的情况,所以,住的天数也略有不同。

  “今年什么时候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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