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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过不回的。”

  “别死要面子了。”

  袊子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每次发生争执、动气的时候,常常是这样。

  “真是乱猜!着火怎见得就是烧了我家?”

  “是啊,你家四周开阔,绿地环绕,怎么可能起火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

  风野的家在小田急铁路沿线的生田。六年前,用从公司退职时领到的退职金加上住在水户的妈妈给的一笔钱买下来的,除房屋外还附带三十五坪的土地。

  以后,周围又建起了不少民居,但是与大城市内的拥挤相比仍然相当空旷。

  虽然买房时的分期付款还未偿清,但由于土地升值,如果现在出手此房产就会大赚一笔。

  当然,袊子从来没去过风野家,什么开阔、绿地等等都是她的想象。

  袊子住的地方在小田急铁路沿线的下北泽。相对生田一带而言要热闹许多。房子是公寓中的单间套房,从车站步行五分钟就能到,交通方便。只是周围公寓密集,采光较差。

  两相比较,就舒适程度来说当然生田要强得多。但是,因为风野家里有上中学、小学的两个女儿,所以也未显出宽绰。

  “行啦,别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

  风野没心思再接着斗嘴。反正火大概扑灭了,现在也没有要回家的心情。

  即使现在往家赶,到家时六点也过了,那时孩子们也起来了,准知道他没在家过夜。

  “再躺一会儿吧。”

  风野用更和缓语调试探道。袊子摇了摇头。

  “不。”

  “又小心眼了不是?”

  “是我心眼小吗?这对我来说很重要。万一真发生点什么大事,你肯定会先往那边跑。对你来说那边才是重要的,我是死是活与你无关。”

  “瞧你说的,如果我在那边发现你这边发生火灾肯定会立刻赶过来的。”

  “笑话!上次我问过发生大地震时你怎么办。你说:‘不要紧,房子周围的空地很大。’所以,你心里想什么瞒不了我。”

  风野记得有这回事。当时袊子似乎是随便问的,自己也就随口回答的。没想到让袊子给抓住活把儿了。

  “可你当时问的是发生地震时在家里怎么办。”

  “对呀。在你的心目中家就是那边的那个家,我这儿不过是你歇脚的旅店。”

  “这是哪儿的话呀。我用的资料、替换的西服,连内裤、背心不都放在这里?”

  “你还不是为自己方便?你会见朋友、你的通信地址还不都是那边?”

  “我也是没办法啊!总不能把朋友、编辑部的人领到这儿来吧?”

  “是啊,这只是不可告人供你作乐的地方。”

  到说气头上,袊子总是喋喋不休、双目放光、眼角上挑,同时泪水盈盈,全身颤抖,由于过份神经质而胖不起来的躯体似乎见棱见角。

  现在,袊子已接近这种状态。此时,要么保持闭口不言,要么就得强行用力抱紧。

  但无论怎样,接着斗嘴最不可取。气头上的袊子实在无法理喻。

  她说着说着就能一下子从现在毫无联系地跳到过去,而且还抓住风野的每个话把儿不放,如同决堤的洪水铺天盖地。

  每逢这种情况,风野总是甘拜下风。风野在任何情况下总是比袊子冷静,也正是由于这份冷静,风野只得退避三舍,而袊子则乘机穷追猛打。

  不过,风野在应战时也依当时的精力适当调整战术。

  若精力充足而且时间充裕,则坚守阵地打持久战。有一次,双方对骂争吵持续了整整半天。

  若精力不支或时间不允许,则缄口不语,一任袊子唠叨。但有时恰恰由于疲劳而变得不耐烦时又与袊子针锋相对。在后一种情况下如何对应,风野还把握不好。

  现在,风野明显地急躁起来,一大早即被警笛声吵醒,放心不下家里,但很快又无奈地打消回家的念头。既然决定呆在还留着袊子体温的被窝里,当然就还想得到袊子。

  来袊子这里当然就是想她,所谓想就是要立刻拥有。一出了车站朝袊子住处赶的路上,脑海里就不停地描绘出上床的场面。

  只是,昨夜酒多喝了几盅,洗了澡后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本想求爱却敌不住困乏。

  但是,一觉醒来,恢复了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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