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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


  “噢,”苏哈列夫装腔作势地说,“简直是个白痴。”

  权威者做懒地从桌子上拿起茶杯,伸出手,保镖往杯里倒入了一些桔汁。

  “今天可真热。”苏霍伊贪婪地喝着,黄色的液体顺着他的下巴在流着。

  保缥明白这是让他再添,于是又重新打开一听桔汁。苏霍伊笨重地把杯子递过去,又抬起了头……

  浓浓的桔汁顺着手指流进了越野鞋里,但无论是他还是保镖,都没发现这一点。因为保缥下意识地把头转向主人目光的那一侧米特罗法诺夫正站在螺旋状的铁门前。

  智擒匪首

  “什么,我没听懂,在《戴假面具的人》的剧目中又出现了新演员?”苏哈列夫没有打招呼,而是吃惊地说,甚至都没伸出手去,“你怎么回事,决定扮演丑角?你到哪里去了?到花园街上的马戏团去了?”

  米特罗法诺夫就像上了发条似的,现在扎沃德诺依这一绰号完全适合他了。浑浊的眼睛,无神的目光,恐惧的、机械的动作,眼睛下有些变蓝的淤血,耳后的硬瘤……

  很难把他那可怜的、不成体统的样子描绘出来。

  苏霍伊再一次用审视的眼神上下打量一番他手下那瘦瘦的面孔。确实,此刻米特罗法诺夫穿的已不是破衣烂社。在城郊的“卡勒”基地已给这位刚从监狱中出来的囚犯换了新衣服,洗了澡,剪了头,但扎沃德诺依的表情却是最好的见证:在莫斯科他发生了某种可怕的事。总之、他的生子从第一眼就立刻明白了。

  把保镖留在太阳地,他冲着米特罗法诺夫向开门的独宅小院点了一下头。

  “走。”

  扎沃德诺依听话地跟着过去了。

  他们走到二楼,坐在桌旁,而苏霍伊懒洋洋地把脚放在对面椅子上,严厉地说:“现在讲吧……”

  “讲什么?”

  “你在哪儿了?”

  “事务所把我抓住了,”米特罗法诺夫叹了一口气。“或者是警察局……大概,是警察局吧。反正在哪儿也分不清是谁。”

  在把米特罗法诺夫派到这儿之前,柳特已经对他的俘虏重复了近五十遍一个传奇的故事。重复到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这个故事是否真实了。然而,他的俘虏对此却毫不怀疑,因为在多次的演习时,定量服用的“俄罗斯性亢进剂”已经把扎沃德诺依变成了类似伟大的俄国生理学家巴甫洛夫用做实验的极好的狗:有条件的、或无条件的反射作用,第一信号系统,第二信号系统……

  是的,米特罗法诺夫遇见了科通。是的,对于双方来说谈话是相当的不投机,不愉快。然而,他们却谈妥了……

  “讲啊,讲啊……”苏哈列夫着急地催促他。

  这位助手咽了一口就要流出来的唾液,开始详细地、一个细节一个细节地讲述了根本就没发生过的、但他却相信的事情。

  他和科通谈话一开始,当然,是没谈成。这个纹身的盗贼开始很傲慢,但当他看到佳女的录像带之后。他就开始恐吓。这个纹身人总的来说,简直是个疯子,爬在地上打人,甚至是用拳头打自己的脸,用最可怕的惩罚来吓唬人。可后来软下来了,因为他明白了他已经再没有出路了。

  “我为什么派你出去,为的就是和他见面,然后尽可能把他带到这儿来,”苏霍伊突然打断说话人的话。

  “他说了,想和您单独交锋。”扎沃德诺依绝望地回答。

  “也就是要找个时间谈谈,是这样吧?”

  “嗯。”耳后的硬瘤听不见地开始颤动,因此,扎沃德诺依对苏霍伊很突然地用科学家惊人的语调说,“在那里,在莫斯科,我们还出了一个差错,已经事过境迁了。科通说,今天晚上将在离这里木太远的地方等你……”

  苏霍伊的眼睛凶猛地闪着光。

  “他本人来吗?”

  “是的。”

  “到这里?”

  “是的。”

  “一个人吗?”

  对方停顿了一下。

  “这他可没说……只说了,他想面对面和你谈一谈。那时再决定是否同意你的条件。”

  “噢,”苏哈列夫习惯地转动了一下手指上那个喜爱的钻石戒指,“”简单地说,你成了军中的使者了,就像我的另一个手下成了国家级的律师。站到这个位置就沉默了,今天什么时候?“

  “晚上七点,”米特罗法诺夫嘟囔着说。“他说,让你一个人去,不要带兄弟们。他也一个人去。”

  “好,我一个人去,而他要是带着那些纹身的小偷去把我打死呢,”苏霍伊不相信的态度并没减弱,“我了解他。在哪儿他还不能打一枪呢?”

  扎沃德诺依说,准备和盗贼头子见面的地方离这儿并不远,正好在路的岔道上。

  苏哈列夫开始沉思了……

  一方面,这像是一个明显的诡计;另一方面,如果相信米特罗法诺夫的话,科通也是一个人来,这样就可以无声无息地抓住这个老头,把他带到这儿来,那么,从他那里就可以得到一切。或者是账号,如果钱存在银行的话;或者是资金的秘密隐藏地,如果那依琴柯不让这钱曝光的话。而后来,说什么呢……

  “那你是怎么到的警察局?或者像你说的,是准在那里抓住你的?”

  “他们把科通的人埋伏在里面,那个人好像正在进行调查。

  我们曾在一辆车坐过。然后,警察就突然出现了,把我们抓起来,带到他们那里。对我和科通审问了一下就放了,而把那个人留下了。“

  “表面上怎么能知道,谁能让人相信呢?”

  “他们也进行了逼供。”讲述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米特罗法诺夫讪呐着,正了正膏药,好像是到另一个地方去了。

  从表面上看,这一切是很真实的,但苏霍伊还是决定验证一下以防万一。他从桌子上拿起手提电话,拨了一个莫斯科的号码,等到对方拿起电话,他甚至都没打招呼,就说道:“是我。要打听这样一件事,警察局是否抓过两个人——米特罗法诺夫和那依琴柯?”他转身冲着扎沃德诺依,并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肩膀,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三天前。”那个人好像用别人的声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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