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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


  温特斯从不饮酒,而尼克松嗜酒如命。但两人却是最要好的朋友,因为他们的共同点是对本职工作的奉献精神以及在工作中表现出来的非凡能力。为本书接受采访的每一位E连战士都说,温特斯是他曾见过的最优秀的战斗指挥官,而尼克松是他在战争中所知道的最睿智的参谋军官。

  “尼克松早晨总是赖床。”温特斯说。11月的一天,温特斯想早点开始工作。尼克松和平常一样,根本叫不醒。温特斯走到他的床前,他还在睡袋中,温特斯抓住他的双脚,掀到他的肩膀上。

  “还不起床?”

  “走开,不要碰我。”

  温特斯发现大水壶是半满的。于是扳住尼克松的双脚靠肩,又抓起水壶,开始将里面的东西往尼克松脸上倒下。尼克松睁开眼睛,吓傻了。“不要!不要!”他求饶道。但是已经晚了,水壶里的东西已经倒下来了。此时温特斯才明白,尼克松并未将酒后吐的东西吐到外面,而是吐在了水壶里。

  尼克松吼叫着,大骂着,继而开始大笑起来。这两位军官决定到奈梅亨去调查一下,听说那里的军官可以洗热水澡。

  整个战役仍然拖着。每天阴雨不断,而逐渐寒冷的天气更增添了痛苦。终于,11月下旬,加拿大部队开始接替101师。E连的换防发生在11月24日夜,当时E连撤出了前线。早晨,队员们登上卡车,返回法国休整,接受新兵补充,再洗一个淋浴,这些士兵已经69天没有洗过淋浴了。

  E连于9月17日出征,共有官兵154人。从荷兰撤出时官兵为98人。中尉布鲁尔、康普顿、海利格、查尔斯·哈德森及45名士兵受伤。阵亡的E连官兵有小威廉·杜克曼、詹姆斯·坎贝尔、弗农·门兹、威廉·米勒、詹姆斯·米勒、罗伯特·范·克林肯。在诺曼底,E连已有65人伤亡,因此到11月底,伤亡人数共为120(其中有些两次战役均负了伤),没有一名被俘。

  卡车沿着“地狱公路”行驶,荷兰人列队在公路两旁欢呼自己的解放者。车队经过奈梅亨,于登,威格海尔,艾恩德霍芬的时候,所到之处都听到荷兰人喊“9月17日”。

  E连的战士们并不觉得自己是征服的英雄。军士长利普顿总结道:“在广播中‘安海姆的安妮’说过,‘你们可以欣赏我们的音乐,但是却不能在我们的街道上行走。’她说得对。我们并没有真正进入安海姆。”

  §第十章 休息,恢复,重新装备

  大莫米昂,1944年11月26日—12月18日

  11月26日凌晨4点,E连到达莫米昂兵营,位于大莫米昂村外(附近是小莫米昂村),距离号称大教堂城和香槟中心的兰斯大约30公里。莫米昂作为一个戍兵重镇至少有1,998年的历史——裘力斯。恺撒和他的罗马军团在公元前54年曾经在这里安营扎寨。法国军队在这里建立军营长达数百年,而且到20世纪90年代仍有驻军。

  莫米昂地处平原,向南是马恩河,向北是埃纳河,位于历史上通往巴黎(或者通往莱茵河,这要看入侵者是谁)的通道,这块土地数世纪以来见证了很多战争。最近,这里遭受1914年到1918年战争的摧残,上一次世界大战留下的弹坑和堑壕随处可见。美国步兵曾于1918年在附近的蒂埃堡和贝琉伍德作过战。

  从前线转移到担任卫戍任务的过程很快。在兵营的第一天,主要任务是洗淋浴,找个机会洗衣服;第二天E连进行了行军操练;第三天进行的是炮火掩护下的常规撤退队形训练和检查。11月30日,邮件抵达队员们手中,士气为之大振。

  人们也许会想,在前线待了两个多月,这些伞兵们一定想好好睡上一个星期。但是经过两个晚上战士式的奇妙睡眠,小伙子们需要体能的释放,需要用某种荒唐的方式来释放积聚已久的紧张。12月1日,每个人都获得了到兰斯的通行证。宿营在附近的82师的战士们也一样。两个师混在一块儿很容易引发骚乱。尽管兰斯是艾森豪威尔的指挥部所在地,到处是宪兵,但是仍然有很多人喝酒。有很多人醉酒,有很多人想要打架。

  “那只老鹰在叫个啥?”一名82师的士兵遇到佩戴“啸鹰”臂章的伞兵时,便问他的伙伴。

  接下来便听到“救命!救命!救命!”。一场打斗即将开始。12月4日,所有到兰斯的通行证都被取消,因为正如一位伞兵说的那样,“小伙子们进了城就不乖了。”

  师里想办法来释放小伙子们过剩的精力,举行了5英里行军、阅兵及许多健身操活动,还组织了棒球、篮球和橄榄球比赛。橄榄球设备是向空军借用的,是他们从英国空运进来的。506团和502团之间为即将在圣诞节进行的橄榄球比赛进行了选拔赛;参选的队员每天训练3个小时甚至更长。师里还举办其他一些娱乐活动,建起3个电影院,开放了红十字俱乐部。饭菜非常好。

  来到莫米昂几天以后,吃完晚饭,士兵们在饭厅拿到了薪饷。马拉其中士领过后,正要出门,看到有人正在玩双骰子游戏。一位赌运亨通的人面前已经堆起了一大堆钞票。马拉其想,他不可能继续掷赢,于是就开始与他对赌,几分钟时间就输掉了3个月的薪饷。他离开食堂,想想自己真愚蠢——倒不是因为赌博,而是因为自己连骰子都没碰一下就输了个精光。

  回到营房遇到“指挥官”穆克。有一场掷骰子赌博仍在进行。马拉其问穆克是否想赌,穆克回答不,他一直入不敷出。另外,还掉先前的赌债只剩下60美元了。马拉其缠着他借了60美元,又去赌上了。15分钟后,他就赢了一叠法国法郎、英镑、美元,比利时法郎和荷兰盾。(对这些货币汇率的争论在赌场周围非常激烈;这些家伙,大多数在中学读书时候讨厌数学,而且老不及格,不过现在却还能算清楚。)

  马拉其拿着钱又来到了军士俱乐部,以加入了一场20来号人的赌博中。他甩出60美元(从穆克那儿借的数目),他赢了。他继续下赌注。又赢了。他赢了一次又一次。最后一掷他押上3,000美元。又赢了。

  带着6,000多美元,差不多接近全连的薪饷总数,他不敢退出赌局。他将大额法郎放进口袋,一直赌到将桌面上所有的美元、英镑、荷兰盾和比利时法郎全部输掉为止。回到营房,他归还了穆克的60美元,外加500美元的小费。他还剩下3,600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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