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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我也不知你该怎么办好。”范德姆说,“我想,你可以和他交朋友。你长得漂亮迷人,这对你来说是不难办到的。”

  “你刚才说的‘交朋友’是什么用意?”

  “这就看你怎么理解了。总之,你要达到弄清他的住址为止。”

  “我明白了。”突然,她的情绪发生了变化,说话带着一种苦涩的味道。

  埃琳尼情绪突变使范德姆感到吃惊,他一时也想不出是什么原因使她这样。对了,这样的建议也许是伤了埃琳尼的自尊心。

  她说:“你为什么不派你手下的一名士兵去跟踪他?”

  “如果你不能赢得他的信任的话我也许不得不那么干。问题在于,他若是发现有人在跟踪他,他会设法把我们的人甩掉,而且以后再也不会去那个商店买东西了,我们就会失去这个有利的机会。如果你和他拉近乎,要求他在住的地方请你吃饭,那么我们就可以不用吹灰之力就弄到我们所需要的情报。当然,这一手也许不起作用。这两种办法都有一定的冒险性,但我喜欢用更有把握的方法来处理这件事。”

  “我懂你的意思。”

  范德姆心想,你当然懂,话都基本挑明了。她到底怎么了,真是个怪人。一会儿,他被她迷住了,过了一会儿,他又觉得她可气。这时,他的脑海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印象:她可能拒绝去干他要求她做的事。

  他不安地问:“你帮不帮我?”

  她站起来,又给他倒了一怀酒,然后自己也倒了一杯。她看上去很紧张,但事情很明显,她不会把原因告诉他的。他向来讨厌女人这样,让人琢磨不透。如果她拒绝合作的话,事就砸了。

  最后,她说:“这事比我以前干的所有事都糟。”

  “我也这样认为。”他说。

  她怒气冲冲地瞪了他一眼。

  “你明天就开始干。”说着,他将写有那家商店地址的一张纸条递给她。她接过去,连看也不看。

  “店老板叫米克斯·阿雷斯托普拉斯。”他补充说。

  “你认为这件事需要多久?”她问。

  他站起身来,说。“我也不能确定。不过,隔几天我就同你联系一次以便掌握事情的发展。你哪,只要他一出现,你要马上向我报告,行不行?”

  “行。”

  范德姆又想起一件事来,“商店的店主认为我们找沃尔夫是为了伪币的事。真正目的不要对他讲。”

  “不对他讲。”

  她的情绪还没变过来,两人在一起再呆下去确实没什么意思了。

  范德姆说:“你看你的书吧,我该走了。”

  她站起来说:“我送你出去。”

  他们一起走到门口,范德姆刚迈出门口,就看到埃琳尼旁边住着的邻居从走廊往这边走过来。范德姆停住脚想了一下,马上搂住埃琳尼,并俯下头来和她接吻,范德姆在这里呆了半天,这一手是他一直克制着自己不干的。

  她的嘴唇也在动,当邻居走过去后,他才松开嘴。那位邻居进了自己的门,把门锁上,范德姆这才松开埃琳尼的胳膊。

  她说:“你真会演戏。”

  “不错,”他说:“再见。”他转过身去朝走廊的另一头走去,只听身后“砰”的一声,他知道这是她关门的声音。他今晚的目的达到了,他本来应该高兴,可他不这样,而是觉得自己干了一件不光彩的事。

  埃琳尼关上门后背靠在门上,心里在暗暗诅咒范德姆。

  范德姆使她难堪。与沃尔夫干那事为何使她那么忧虑呢,去勾引沃尔夫对她没什么损害,范德姆嘴上没说,可意思已经有了。从这件事可以看出,范德姆还是把她当个妓女来看待,这正是她生气的原因。她需要得到他的尊重。当他要她去和沃尔夫“交朋友”时,她就知道他不可能与那人真正成为朋友的。不管怎么说,她与这位英军少校的关系只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根本无尊重可言。范德姆可能一直在把她看作是个淫荡的女人。她曾想过,他也许与其他人不同,现在看来这种想法是错误的。

  她又想了:我为什么这么多虑呢?

  9

  一大早,清真寺里的瓷砖地板对沃尔夫那双赤脚来说还真有点凉。这么早就来做礼拜的人没几个,在这么大的一个厅里几乎看不到什么人。这里沉静、肃穆、光线灰暗。一束阳光照进来,在地板上形成一道又窄又长的光条,教徒们嘴里念念有词,开始祈祷。

  沃尔夫面朝麦加方向。

  他穿了一件长抱,头戴条巾式无沿帽,一只手拿着一双阿拉伯便鞋,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何这么做。他只是个口头上的教徒。他曾去过麦加朝圣,但他喝酒、吃猪肉,不向教会捐税,天天不做祈祷,更谈不上一天需做5次了。尽管如此,他还是要在礼拜日花上几分钟到这里做做样子,以示对继父所信宗教的信仰。

  阿卜杜拉也来祈祷。只是脸上带着贼笑,那只不锈纲牙明显可见。

  沃尔夫立身走了出去,在外面穿上鞋。阿卜杜拉不一会儿就尾追出来,两人握手。

  阿卜杜拉说:“你和我一样是个虔诚的教徙,我知道作迟早会到你继父常来的这所清真寺来的。

  “你一直在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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