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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基因检查仪隆隆的声音变成了静电的啪啪声,然后圆形投射台周围的全息灯亮了起来,一个幽灵一样的形象出现在他们面前。四张彩色全息灯——一张品红色,一张青色,一张黄色,一张白色——的色彩调和起来构成所需要的各种色彩,通过基因检查仪的生物电脑将高清晰度的色彩输回给全息灯。渐渐地,根据“传道士”的基因做出来的幽灵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实在。

  这幅“画像”从脚开始一行一行地往上画,几秒钟之内整个图像就完成了。完全和真人一样。只有一个地方不对头:这是个女人。

  贾斯明掉过脸来问卡琳:“我原以为‘传道士’是个男人?”

  FBI特警张着嘴巴,瞪大眼睛看着全息图,一副十分震惊的样子,茫然地点点头:“我也是。”

  “她很漂亮。”杰克说。

  她确实很漂亮。她长着一头润泽的红棕色头发,高挑的,运动员一般的身材。胸部丰满,修长的线条优美的双腿,着实令人惊异。然而最惹人注目的还是她那双眼睛:猫眼一样的形状已经非常出色了,但真正使她的外貌与众不同的是那双眼睛不寻常的颜色,左眼蓝色,右眼棕色。

  “应该是个男人,”卡琳·坦纳说,“我们了解到‘传道士’杀死了一个叫巴比的男妓,冒充他去接近冯塔纳。我们向门房调查时,他描述了一个金发男人。上帝,只有身高和他描述的一样。”

  “能肯定血迹是‘传道士’留下的吗?”杰克问,“也许是一个模仿‘传道士’的杀手。”

  “不可能。血迹是新留下的,而且不是冯塔纳的,那肯定是凶手的。不但凶手留下的《圣经》摘录是典型的‘传道士’做派,这一点人人皆知,而且他还用了他特有的笔。”

  “笔?”贾斯明问。

  “是的,‘传道士’差不多每次都是用一个特制的笔尖从受害人的动脉吸血来写留言,通常是从股动脉,这次却是从被害人切断的颈动脉。”

  “那么,现在你知道‘传道士’是一个善于伪装的女人。”

  “确实很善于伪装,”FBI特警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电脑画像,“有很多证人看见这个金发男子朝公寓走去。尽管他显然做了伪装,我们认为已经掌握了他的面部特征。但这鼻子、下巴、颧骨都不对。甚至那家伙眼睛的颜色也不同。”她指着全息图说,“看看那对乳房,用布怎么裹也遮不住这样的胸部的。这是一个漂亮女人,但真的,我调查的那些证人是会注意美人的那种男人,但是他们都发誓见到了一个男人。”

  贾斯明耸耸肩。“人们确实能改变自己的外貌。基因精灵软件所能做的是根据人先天的基因和正常的生活方式,加上普通的饮食和运动来复制人的形象。它不能考虑后天整形或外科手术带来的变化。”

  卡琳·坦纳失望地做了一个鬼脸。显然这位特警希望能有突破性的发现,而这却不是。

  “至少你现在知道了她是一个女的,”杰克说,“那肯定会给破案带来一个全新的思路。我肯定如果根据这点重新调查过去‘传道士’的杀人案,你们会得到新的线索。而且你现在大致了解她的外貌了。”

  卡琳转过去,一双绿眼睛闪闪地看着他。“是吗,杰克?老天,到目前为止我只知道她可能像玛丽莲·梦露,也可能像阿诺德·施瓦辛格。”

  撒下岛 西塔维其亚

  事实上,玛利亚·贝娜瑞亚克在撒丁岛西塔维其亚的一个白色小教堂外面监视着一个从里面出来的男人,她既不像梦露也不像施瓦辛格。卡特博士似乎在微笑,尽管他的腿有点瘸,他还是目标很明确地快步穿过阳光照耀的街道。他右手拎着一个盒子,左手拿着一样小小的东西,她看不清那是什么。像是一个玻璃管。

  她重新调整了手中奥林巴斯牌自动变焦相机,斜靠在租来的菲亚特车身上,看着他走近停在几步以外的类似的白色小车。

  “咔嚓,咔嚓”。她拍下两张照片。听到相机自动卷片的呜呜声。

  卡特博士在西塔维其亚的教堂里呆了近两个小时,与里面的牧师交谈。她弄不明白。他是一个无神论者。他在这里干什么?

  她给神父打过电话,神父对于兄弟会有关卡特博士的计划含糊其辞,她很不满意,于是她决定跟踪科学家。她觉得不知什么原因内因缺乏足够的勇气或意志来完成这件已开始的计划。她一想到他的罪恶可能不会得到惩罚便恨得咬牙切齿。

  跟踪他来到撒丁岛并不难。一个电话到天才所就知道了他在巴黎。然后再打电话到巴黎医院就间到了科学家在那儿的旅行安排。一开始她劝说自己不必跟踪他来这里。但她明白自己不愿来的原因是因为科西嘉岛以及那里留给她的回忆离这里只有短短的一段水路。①

  ①科西嘉岛位于撒丁岛南面,两个岛屿之间只隔一条博尼法乔海峡。

  “咔嚓,咔嚓”,又照了两张。假如相机是枪的话,她想道,科学家早就死了。但愿这是枪。

  她看着他打开租来的车的车门,弯下高高的身子,钻进驾驶室。她看到他坐稳以后将盒子放在仪表板上,打开盒子,最后看了一眼玻璃管,然后把它放到盒子里。

  她听到汽车引擎哒哒的发动起来,看着他从停车处倒车出来,向机场方向驶去。有一会儿她想跟上去,但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她有机场的时刻表,在下次经意大利大陆到波士顿的航班起飞前还有很多时间。

  她最后看了一眼卡特博士远去的车子,看看自己的裙子有没有被车门夹住,便离开汽车,向教堂走去。到里面后她刚见到一位牧师就用意大利语跟他打招呼,解释说她正找她的姐夫,一个有点瘸腿的高个美国人。他和另外一位牧师听着这位穿着体面的妇女纯正的罗马口音,恭敬地对她说她的姐夫已经动身去机场了,不过她不用担心,她姐夫已找到了他想找的东西。

  她还没开口问那是什么东西,他们便领她来到教堂后面的圣母马利亚雕像跟前。她仍不明白科学家拿去了什么,于是直接请牧师们告诉她。听了牧师的回答,她迷惑不解而又怒气冲冲地离开了教堂。

  她在开车回机场的途中,终于悟出了科学家想要干什么。

  对于她干掉的那些人,她总是注意研究他们的动机和行为。了解清除对象的所作所为和他们为什么干这些增加了刺杀行动的正义性。不管怎么说,在她动手之前她希望弄清楚刺杀是必要的。卡特博士也不例外。刚刚接到他的材料时,她看了一些遗传学方面的东西。尽管对这门科学能做的和不能做的只有皮毛的了解,她已经确信卡特博士在扮演上帝的角色。

  现在,她竭力要弄清楚为什么一个无神论者会选择去撒丁岛的小教堂时,她无法放弃头脑中正在形成的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果这个想法是对的,那么这个科学家比她所担心的还要危险。

  但她现在还不能采取行动。她要搜集更多的证据,证实这些事情。然后再向神父和伯纳德修士汇报。

  虽然她怒火中烧,还是笑了起来。至少,如果她的怀疑得到证实的话,神父和伯纳德就别无选择了。他们只好让她完成在斯德哥尔摩开始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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