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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其人,这名字不错。不知是什么样的人,很合适。可是……”邓普西的脸色沉下来,“无论我们怎样称呼他,不能忽视了这是一个危险分子,一个残暴的杀手……”

  法罗突然发出一阵大笑。“‘其人’,我们有幸称这个杂种为‘其人’……他会变成一个女人的。”

  电话铃声打断了他们的讨论,邓普西示意赖斯去接电话。赖斯简单讲了几句,放下电话,一副泄气的样子。“警长,我们在海蒂·斯达尔家发现的指纹。是窗户清扫工的。”

  邓普西转过身去望着窗外。“现在是6月,这些加拿大鹅还没有飞走,鸟也乱套了。疯狂的世界。可能……也可能是个女人。”他的笑容显得比信心更少。

  上午9时35分,玛丽急匆匆闯进房间,惊慌的脸色显得苍白。“警长,沃勒法官出事了,他死了。要你们到奥科诺基去。”

  邓普西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开始发布命令:“保罗,我们两人去。汤姆,你最好留在这儿搞斯达尔的案子。玛丽,告诉多克·布罗迪,让他跟我们一块儿去。”

  邓普西和赖斯到达奥科诺基公寓的时候,已经有两辆巡逻车停在那里,时间是上午9时40分。

  女仆在9时20分来到,发现法官夫妇都躺在地上。法官的妻子服用了大量的镇静剂,她还在昏迷中,现在刚被抬上担架送医院。走过去的时候邓普西看了她一眼,她的脸色灰白。

  很快,在场的警察简单地告诉邓普西:“我们发现两个人都躺在地板上,男的已经死了,女的疯疯癫癫。她告诉我们今天早晨法官摔倒在浴室内,好象是心脏病发作。可怜的家伙刚刚提拔一天,第二天就死了。”

  用了不到两分钟时间,邓普西和赖斯就已发现法官不是死于心脏病。他是他们看到的第三个被谋杀者,凶手是同一个人。他们在浴室洗手池下面的空水桶中发现一张黑桃J,问题就很明白了。

  在场的警察向邓普西证实什么东西也没动过。他和赖斯仔细地勘察了谋杀现场。法官仍躺在地下,四分之三的脸贴在地板上,右手抓着他的牙刷。赖斯首先注意到了牙刷上有一些粉红色的东西。

  二人小心地检查法官的尸体。赖斯指出了法官眼睛的极度扩张,脸上的淡蓝色色晕和喉头的硬结。“我觉得是毒杀,”他不太确定地说,等待警长提出他的看法。

  最后,邓普西站起来着有所思地说:“剖验尸体可以检查出他是如何被杀死的。如果是毒杀,他的血液就是黑色的。他可以在昨天晚上毒杀……不……不久……那时候凶手不会知道那个地方……其人把黑桃J就放在这儿,”邓普西强调指出,“就在洗手池底下,很象一张十元的钞票。”

  “他在那上面还做了记号!”赖斯叫道,他从自己脆的位置向尸体的方向看过去。

  “太对了。如果法官是被毒杀,那一定是致命的神经毒剂,象筋毒什么的。”

  “可是,警长,凶手怎么知道确切的……”

  “别碰那把牙刷!”邓普西叫声之大,使赖斯一惊。

  “对不起,保罗。但是很可能……”

  赖斯小心地站起身,等待着邓普西的解释。

  “毒物……可以通过牙齿上的小破口进人法官的体内……玻璃碴或者细铁丝可能安装在他的牙刷毛上。”他用食指作出刷牙的样子为赖斯表演。

  “牙刷上的红点!”

  “正是,就是红点提醒了我。箭毒子……只要针尖大的一点儿就够了。”

  “药效有这样快吗?”赖斯望着邓普西。

  邓普西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一点儿就能致命,一分钟就完事。一旦进入血管,马上侵袭肌肉和神经系统。然后,晚安吧!”

  留下尸体给多克·布罗迪检查,他们仔细察看了每一个房间。没有发现明显的线索,只是注意到法官和伊莎贝尔的衣服从昨晚起一直堆在地板上。

  赖斯说:“看来他们好象喝得太多了。他们喝香槟,我们患头痛。我敢说他们在家里不会喝成这样。”

  “他们做的事情太糟糕了,”邓普西评说着,悲伤地摇了摇头。

  赖斯发现卧室中的电视机坏了,他说:“这可有些奇怪,就他们的财力来说,象这样的东西应该请人及时修好的。”

  起居室用美国早期风格的家具布置得十分典雅。邓普西认出有一套安娜女皇的扶手椅,一张与最近在索瑟比以55000美元高价售出的十分相似的画。他认识这里的奇坎代尔高脚柜,凹面写字台,一对威廉玛丽长靠椅和内战时期的凸肚书橱,这些几乎都是无价之宝。厨房中的家具同样豪华,最突出的是一套罕见的安娜女皇式餐具,擦得铮亮,保存十分完好。这是一个博物馆的财产。

  邓普西对赖斯说:“如果这些东西丢了一件,你应该知道到那儿去找。布伦达和我有一件美国古代的东西。”看到赖斯的表情,他又补充说:“不是很贵重的东西。”

  邓普西脸上露出崇敬的神色。“这可能是我见到过的最高级的私人收藏,而且还是在一套公寓房间内。你瞧那些油画,两张斯图尔特的亚当斯全家原始画像,妙极了。”

  赖斯给他的下属下达了指示。尸体运走之前,他要人拍了照片。牙刷、牙膏袋、饮料杯和纸牌都在试验室进行了分析化验,所有的物品都进行了指纹检查,还查看了所有的门窗,以确定有无强行进人的迹象。

  守问人记不起前一天有任何不寻常的事情。他在下午6点下班,由夜间守门人接班。他知道沃勒夫妇为庆祝法官的升迁而外出晚餐,并说他们是亲密温和的一对儿。“这两人儿,就象谈情说爱的年轻人,从走廊过的时候还拉着手呢。”说着,他摇摇头。

  保罗·赖斯查到了夜间守门人弗雷德·斯坦厄普的电话号码和地址。“警长,回局后我马上找他核查,他是最主要的证人,甚至可能是嫌疑分子。法官住的顶楼是在第六层,凶手必得用电梯,我弄不清他是怎么从守门人那儿过去的。”

  “我们的其人可以过,而且过去了,”邓普西强调说,“难以置信,是不是?”

  法官沃勒被谋杀的消息象野火一样撒播开了。紧接着唐纳利和海蒂·斯达尔被杀,现在又出了法官事件,引起了一阵轰动。法官是一位重要的国家官员。邓普斯和赖斯还没有回到局里,就同记者和广播员交上了火。

  “不回答问题,伙计们,现在不行。我们认为法官是被谋杀的,试验室检验完成之后马上告诉大家。我们可以相当肯定地说是同一凶手。”邓普西咬着牙挤出记者群进人楼内,电铃正响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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