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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二


  “我很想把它脱手,然后买一辆类似布雷兹那样的小车。”

  驶出小镇后,33号公路就变窄了。他们沿着海湾在行驶。

  电话铃响的时候他已经上了床,但还没有睡着。离入睡还有一个小时:这会儿才10点,但他仍习惯于沃尔纳特山以及巴西的生活规律:登革热的后遗症也不时在影响他。

  很难相信在过去的职业生活中自已经常是干到晚上九、十点钟,然后去一家酒吧吃喝到凌晨一点。他现在一回想起这种生活就觉得厌恶。

  他很少有电话的,因此他一听见铃声就抓起了听筒。

  “我找内特·奥里列,”

  “我就是。”

  “晚上好,先生。我叫内瓦·科利尔,我收到了你寄给巴西朋友的信。”

  内特从床上跳了下来,被子抖落到地上:“是吗,你收到我的信了?”

  “收到了。我今天上午看了,我会把雷切尔的那封信寄给她的。”

  “太好了。她是怎么收取邮件的?”

  “我在每年规定的时间把邮包寄往科伦巴。”

  “谢谢。我会再给她写信的。”

  “行,但请别在信封上写她的名字。”

  内特突然想到休斯顿现在是晚上9点,她是从家里打来的。这显得有些不同寻常,对方的声音很偷快,但有些迟疑。

  “出什么事了?”他问。

  “不,只是这儿没人知道她是谁。只有我知道。现在你卷入后,这个世界上就有两个人知道她是谁、她在哪儿了。”

  “她要我誓守这个秘密。”

  “找到她不容易吧?”

  “可以这么说。所以我并不担心别人会去找她。”

  “可你是怎么打听到她的?”

  “她父亲打听到了她。你知道特罗伊·费伦吗?”

  “是的。我正从报纸上剪下新闻。”

  “在他去世前,他追踪到了潘特纳尔。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

  “他有的是办法!”

  “是的。当时,我们大体知道她在哪儿。我去了那里,雇了一个向导,迷了好几天的路才找到她。你跟她熟吗?”

  “我不知道是否有人熟悉雷切尔,每年的8月她在科伦巴和我通一次电话。五年前她休过一次假,我和她吃了一顿午饭。可是我跟她并不熟。”

  “最近你有她的消息吗?”

  “没有。”

  雷切尔两个星期之前在科伦巴,这是他确信无疑的,因为她去过医院。她跟他说过话,碰过他,随后和高烧一起消失了,可她居然没有给总部打电话?太奇怪了。

  “她干得很好,”他说,“已经和那里的人建立了感情。”

  “你为什么要找她?”

  “反正有人得找到她,你知道她父亲的事吗?”

  “我正在了解。”

  “得有人去告诉她发生的一切,而且必须是律师。我当时正好是事务所里最闲的人。”

  “现在你是她的律师?”

  “你在关心这事,是吗?”

  “她准备如何处理她父亲的遗产?”

  内特揉揉眼睛,停顿了一下。电话那头的女士已经超越了提问的范围。内特怀疑她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我不想冒犯你,科利尔夫人,但我不能同你讨论雷切尔与我涉及到她父亲遗产的谈话内容。”

  “当然。我并不想刺探什么消息。我只是不清楚世界部落传教团该怎么做。”

  “什么也不需要做。你不必卷进去,除非雷切尔请你这么做。”

  “我懂了。我会留意报纸的。”

  “我相信事情的进展会有详尽的报道。”

  “你提到她需要一些物品。”

  内特告诉了她小女孩被蛇咬死的事,说那是因为雷切尔没有那种抗毒的血清。

  “她无法在科伦巴买到足够的药品。我愿意寄给她一些需要的东西。”

  “谢谢你!把钱款寄到世界部落传教团我这儿,我能保证让她得到这些物品。我们在世界各地有4000个雷切尔,我们的开支很紧张。”

  “其他人也像雷切尔一样出色?”

  “是的。他们都是由上帝选中的。”

  他们答应保持联系。内特可以把所有的信件都寄到她那儿,然后由她海运到科伦巴。不管谁有雷切尔的音讯,就马上告诉对方。

  回到床上,内特又回想了一遍电话的内容。让他感到惊奇的是电话里没有谈及的一些事:雷切尔刚从他那里知道父亲去世了,并留给了她一笔世界上最大的财产;然后她偷偷地来到科伦巴,原因是她从雷克那儿得知内特病了。但她随后便离去了,没有给世界部落传教团的任何人打过电话讨论这笔钱。

  当他在河边离她而去时,他相信她对钱没有兴趣。现在,他对此更加深信不疑了。

  作证的好戏是在2月17日开场的,地点在费尔法克斯法院内这间长长的房间里。这是一间证人室,威克利夫法官疏通关节后把它订了下来,在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里这间证人室就归他使用。至少有15个人要宣誓作证,但律师们无法在时间和地点上达成一致意见。威克利夫做了斡旋。宣誓作证将按部就班地进行,一个挨着一个,一个小时接一个小时,日复一日,直到全部结束。如此马拉松式的程序是不多见的,然而这笔标的如此之大的官司也是很少见的。律师们纷纷调整他们的日程表,表现出了惊人的应变能力。开庭被拖后,其他案子的宣誓作证被撂在了一边,一些重要的期限一再被推迟,案情摘要推给了其他的合伙人办理;他们的休假也推迟到了夏天。一些不太重要的案子都让助理们处理。什么事都没有费伦案来得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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