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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二


  离开孟菲斯5个小时后,艾比走到三角洲航空公司登机门前,出示了机票。她要了个靠窗的座位,注视着夜幕低垂的忙碌的机场。她有点不安,喝了口葡萄酒,看着《新闻周刊》。

  两小时后,飞机抵达迈阿密。她下了飞机,匆匆走过机场。

  来到开曼航空公司的登机门前,她出示了往返机票,以及必要的出生证、驾驶执照。

  在拥挤的屋子里,艾比坐在角落里,除了一个年轻的父亲带着娇妻和两个孩子盯着她外,再没别人注意她。开往大开曼的飞机30分钟后就要起飞了。

  一开始,事情很棘手,之后埃弗里锐气大增,在乔治城蒙特利尔皇家银行大开曼分行一干便是7个钟头,到下午5点才离开。迎宾会议室里还堆积着很多电脑打印清单和账目摘要,他打算明天再来看完。他需要麦克迪尔。可事态发展到了这步田地,不得不谨慎行事,削减米奇的旅行安排。此时,埃弗里又累又渴,而海滩上,人们正在及时行乐,热闹无比。

  在朗姆海仔酒吧,埃弗里端起一杯啤酒,从人群中挤来挤去,到了院台上,想找个座位。就在他走过多米诺骨牌的时候,格林伍德事务所的塔米神情不安地走到人群当中。她在一张凳子上坐了下来,注视着埃弗里。她穿着棕黄色皮鞋和比基尼,乳房高耸。她虽然40岁了,但依旧招来20多双饥渴的眼光。她要了杯汽水,点了支烟,边抽烟,边看着埃弗里。

  他是条色狼,长得一表人才。他一边呷着啤酒,一边扫视着50码之内的每一个女人,末了,他盯上了一个,她是个年轻的金发女郎;他正要下手,突然她的男人来了,他只好又啜着啤酒,继续搜寻。

  塔米又要了杯汽水,她起身朝院台走去。那色狼立刻盯住了她丰硕的乳房。

  “坐在这儿可以吗?”她问。

  埃弗里欠欠身,伸手拉拉椅子。“请坐。”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个激动人心的时刻。在成堆男人中,她挑上了他。他本可找年轻些的女人,可此时此地,最能撩人魂魄的,就算她了。

  “我叫埃弗里·托勒,从孟菲斯来。”

  “见到你真高兴。我叫利比,利比·洛克斯,伯明翰人。”这会儿她又成了利比。她有个妹妹叫利比,她母亲叫多丽丝,她的真名儿是塔米。

  “什么把你引到这儿来了?”埃弗里问。

  “没什么,不过找乐儿。今儿早上到的,住在‘棕榈’。你呢?”

  “我是个税法律师,说了你也许不信,我是来出差的。每年总得来几趟,真是活受罪。”

  “你住哪儿?”

  埃弗里指了指。“我们公司在那边有两套公寓。很不错的。”

  “是很漂亮。”

  “想去看看吗?”

  她像个女生似地格格笑着。“再说吧。”

  埃弗里对她笑笑。“你喝什么?”

  “杜松子加兴奋剂,再兑点儿酸橙汁。”

  埃弗里起身去了酒吧,拿回两杯酒。他朝她身边挪了挪椅子,轻轻碰着她的腿,眼光盯着她的胸脯。

  “你一个人吗?”他明知故问。

  “是的,你呢?”

  “也是,晚餐有什么安排吗?”

  “还没有。”

  “正好,6点开始,‘棕榈’那边有野餐大集会,有最好的海鲜、柔美的音乐和朗姆酒。”

  “我就喜欢野味。”

  他们贴得更近了。埃弗里蓦地把一只手伸到了她的两膝之问。他笑笑,她也笑笑。这并非全然没有快意,她想,不过眼前还有正事要办。

  合唱团的歌声响了起来,晚宴开始了。海滩上的游客从四面八方纷纷涌向棕榈酒店。埃弗里和利比宛如一对情侣,手拉着手走进了“棕榈”的院子,在自助餐前排起队。

  他们吃吃跳跳,边喝边舞,整整乐了3个钟头。10点时,他已烂醉如泥,她领着他离开舞池,直往邻近的公寓走去。刚到门口,他一把抱住她,又是吻又是摸,足足有5分钟之久。然后他们进了屋里。

  “再来一杯。”塔米说,一副浪女的样子。

  她和他一杯抵一杯地喝。埃弗里心想,如果她能喝一杯,那他又为什么不能?突然他想小便,说声对不起便离开了。她笑了笑,从两腿当中的桔黄色布条内取出一只小塑料盒,拿出一颗麻醉剂倒进埃弗里的酒杯里。然后,她拿起自己的酒。

  “快喝了吧,大汉子。”埃弗里一回来她就说,“我急着要上床了。”

  他抓起酒杯一饮而尽。舌头麻了好久。他又喝了一口,身子开始发软,头晃了两下,终于睡着了。

  “好好睡吧,多情的汉子。”她自言自语地说。她把他从椅子上翻下来,拖到床边,把他放到床上,褪下了他的短裤,然后替他盖上了毯子。

  塔米在梳妆台上找到了两串钥匙,一共11把。她来到楼下,在厨房和那个面对海滩的大房间之间的过道里,找到了米奇去年11月份发现的那扇神秘的门。这屋子之所以令人生疑,是因为这门是金属的,而且总是锁着,门上还贴着一个“贮藏室”的小牌子。整个公寓里,就这一间贴着标记。

  塔米一一试着钥匙,试到第四把,锁打开了。她屏住呼吸,推开门。没有电击,没有警报,什么都没有。米奇告诉她推开门后,等5分钟,要是不出什么事再开灯。

  她等了10分钟,漫长而可怕的10分钟。米奇曾推测,A单元是供合伙人和信得过的客人住的;而B单元则是给普通律师住的,因此他推测A单元不会有监听装置。10分钟后,她揿亮了灯,又等了片刻,还是没有什么动静。房间大约15平方英尺,白墙,没铺地毯,但里面有不少防火文件柜,塔米数了一下,一共是12只。她慢慢地走到一个柜子跟前,拽了拽顶上的抽屉,抽屉居然没上锁。

  她熄了灯,关上门,回到了楼上的卧室里。埃弗里仍在昏睡,鼾声如雷。此刻是10点30分。她打算干上8个小时,明早6点便可结束。

  在角落里的一张桌上,三只大的公文箱整齐地排成一行。塔米抓起公文箱,熄了灯,从前门走了出去。停车场内昏暗一片。

  从公寓到“棕榈”只有短短的一段路,但她拎着公文箱到达188号房间时,双臂都发酸了。房间在一楼,对着游泳池。她气喘吁吁地敲了敲门。

  艾比拉开门,接过公文箱放到床上。“有问题吗?”

  “现在还没有,想必他睡死过去了。”塔米用毛巾擦擦脸,开了一罐可乐。

  “他人呢?”

  “在床上。我们有8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干到6点。”

  “你进了那个房间吗?”艾比问,随手递给她一条短裤和一件宽大的棉布衬衫。

  “是的。里面一共有12只大文件柜,都没上锁。”

  “12只?”

  “是的,又高又大。6点前要能弄完就算走运啦。”

  在这间单人房里,摆了张大号床。房间中央,端端正正放着一台佳能8580型全自动复印机,此时正开着。它是以高价从岛上办公用品公司租来的,两箱复印纸放在床边,一共一万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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