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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不行,你不必见她。我头两次结婚都是为了性爱,我跟这位结婚是为了钱,她不好看。你不会看得上眼。”他把罐里的啤酒喝完。“我不知道能不能一起过下去,直到她死。”

  卡拉汉格格笑了两声,小口喝他的酒。“她有多少钱?”

  “不像我原来想的那么多。我并不真正清楚。大约五百万左右,我想。”

  “加文,当年在法学院里,你总是对神经质和抑郁型的女人有兴趣。”

  “她们也对我有兴趣。”他把啤酒罐举起,一口落千丈罐。“我们为什么老上这家馆子吃饭?”

  “不知道。这儿有那么一点传统。它给人一些法学院的美好回忆。”

  “我们当时就恨法学院,托马斯。如今人人都恨法学院。人人都恨律师。”

  “你的心情真好。”

  “对不起。自从他们发现尸体以来,我只睡了六个小时。局长每天至少对我大吼五六次。我也对下面的每一个人大吼。我们那儿整个乱了套。”

  “喝掉它,大孩子。我们的桌子订好了。我们边喝,边吃,边谈,好好享用我们相聚的这短短几小时。”

  “我爱你超过爱我老婆,托马斯。你知道吗?”

  “你说的一点都不过份。”

  “你说对了。”

  他们跟随领班来到角落里的一张小桌,他们向来都要求预订这同一张小桌。卡拉汉吩咐服务员先给两人来酒,还告诉他说他们并不忙着要吃。

  “你见到《邮报》上那条该死的新闻了吗?”维尔希克问道。

  “看见了。谁泄漏的?”

  “谁知道,局长星期六上午收到总统本人亲手交给他的那份小名单,还清清楚楚地交代绝对要保守秘密。周末他也没有把名单给谁看过,今天上午的这条新闻就点出了普赖斯和麦克劳伦斯两个名字。沃伊尔斯一见报纸就大发雷霆,没过几分钟总统来电话。他赶往白宫,好一场破口大骂。沃伊尔斯要揍弗莱彻。科尔,幸亏K.O.刘易斯把他挡住了。全乱了套了。”

  卡拉汉把每一个字都听进去了。“真是妙极了。”

  “对了。我现在告诉你这件事是因为,过一会儿你再有几杯酒下肚,你就要我告诉你名单上还有别的什么人,那我可办不到。我是要尽一个朋友的本分,托马斯。”

  “说下去。”

  “总而言之,泄密的不是我们这边。不可能。只能是白宫泄出去的。那里面有的是不满科尔的人,漏洞多得像锈烂的落水管一样。”

  “科尔或许会泄漏它。”

  “也许是的。他是个不要脸的狗杂种,有一种说法认为他透露普赖斯和麦克劳伦斯是为了吓唬人,以后再宣布两个显得温和点的被提名人。这倒像是他干的事。”

  “我从未听说过普赖斯和麦克劳伦斯。”

  “我们大家都没听说过。他们二人都很年轻,40出头,当法官的经验少得很。我们还没有查清楚他们,不过他们似乎是激进的保守派。”

  “名单上的别人呢?”

  “你问得岂不快了点?两瓶啤酒下去,你便爆出这么个问题。”

  酒来了。“我要一个蘑菇塞蟹肉,”维尔希克告诉服务员。“得先吃上一点。我饿坏了。”

  卡拉汉把他的空杯子递过去。“给我也再来一杯。”

  “别再问了,托马斯。就算再过三小时你得把我从这里扛出去,我也不会说。你知道这一点。我们可以这么说,普赖斯和麦克劳伦斯反映了整个名单。”

  “所有不知其名的人?”

  “基本上,是的。”

  卡拉汉慢慢地小口喝着威士忌,摇头。维尔希克脱掉上衣,松开领带。“我们谈女人。”

  “不。”

  “她多大年纪?”

  “24,不过很成熟。”

  “你可以做她父亲。”

  “也许。谁知道呢?”

  “她是哪儿人?”

  “丹佛。我告诉过你。”

  “我爱西部的姑娘。她们都很独立不羁,她们也爱穿牛仔裤,有两条长腿。我也许会娶一个。她有钱吗?”

  “不。她父亲四年前死于坠机事故,她母亲得到的赔偿很不错。”

  “那么她有钱罗。”

  “可以舒舒服服过日子。”

  “我敢打赌她很舒服。你有她的照片吗?”

  “没有。”

  “你干吗不带张照片呢?”

  “我会要她寄给你一张。你为什么对这个大感兴趣?”

  “大喜讯。大老倌托马斯·卡拉汉,以前对女人爱一个丢一个,现在居然从一而终了。”

  “我可没有。”

  “这也是一个记录了。你们保持稳定关系都快一年了,是不是?”

  “八个月零三个星期,不过别跟任何人说,加文,我得来不容易。”

  “我绝对保密。详详细细告诉我,她的身高?”

  “五英尺八英寸,一百十二磅,长腿,穿紧身牛仔裤,为人独立不羁是你心目中的典型西部女郎。”

  “我一定也要去找一个。你要跟她结婚吗?”

  “当然不!把你的酒喝完。”

  “你现在搞一夫一妻制了吗?”

  维尔希克的头伸过了半张桌子看着他,一脸傻笑。

  “别嚷嚷,”卡拉汉说道,看看周围。

  “回答我。”

  “说出名单上还有谁,我就会告诉你。”

  维尔希克缩了回去。“好手段。我知道是这么回事。我知道你爱了这姑娘,只是没有勇气承认。我知道她已经抓住你的脾性了。”

  “好了,你说得对。你舒服了吗?”

  “是啊,舒服多了。我什么时候能跟她见面?”

  “我什么时候能见你老婆?”

  “你搞错了,托马斯。这儿有个根本的区别。你并不想要会见我的老婆,但是我想要会见达比。你瞧。我向你保证她们是迥然不同的人。”

  卡拉汉微笑着,喝着酒。维尔希克放开了手脚,叉起两条腿伸在过道上。他把绿酒瓶翘起来凑到嘴唇上。

  “你醉了,老兄,”卡拉汉说。

  “对不起。我喝得快。”

  蘑菇是用小煎锅滚烫地端上来的,维尔希克一口塞进两枚大嚼起来。卡拉汉看着他。

  “谁杀了他们,加文?”

  他咀嚼了一分钟,然后费劲地咽下去。“就算我知道,我也不能说。但是我发誓,我根本不知道。真是神了,杀手们都不见了,一点痕迹都没有。这个案子计划得万无一失,实行得天衣无缝。没有任何线索。”

  “为什么杀掉这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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